还是以前的爸爸好看一些，那时，妈妈还和爸爸在一起。
“这题，”于聿清手握着笔指着一道选择题，于沛淳马上停止胡思乱想，把注意力都转移到爸爸的笔尖上，“集合的知识点我不是之前才跟你讲过？”
“为什么没把空集考虑进去？”
“还有这题，”于聿清把卷子向儿子的方向移过去些，“这题都能错的就是公式没背好。”
“而且，”于沛淳待在椅子上不敢说话，“如果单纯是公式记混淆了的话，也是选B或者C，我不明白你怎么选了个A。”
“还有，”于聿清翻到另一面，“这题明显考的就是函数的图像，这么基础的东西都没记住。”
“证明题的分你应该可以拿到，但是立体几何的公理定理不熟练。”
“一道选择填空题就是五分，你后面的大题本来就是薄弱的地方，怎么补回来？”
于沛淳被爸爸说的低下头，坐在爸爸旁边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男孩咬着下唇，谁叫你没考及格，落到爸爸手里了。他能告诉爸爸他不是故意偷懒，只是一看见这些就想睡吗，那他有十条命都不够爸爸发火。
突然于聿清找出两本课本放在他面前，有些旧，但还是保存完好，这是，爸爸的书？
“自己翻，把刚刚我说的地方找出来，半个小时能不能背下来？”
于沛淳点头。
接下来就是无比乏闷的背书时间，在爸爸旁边于沛淳不敢偷懒，有时想偷偷看看爸爸在干什么，就被一记目光扫过来，他就会马上安定坐好。
下次可别再不及格了……
进入状态了半小时很快过去，于聿清放下手里的教案，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份试题拿在手里，“背好了？”
“嗯。”然后书本被抽走，前面的半张书桌上只放了一份全新的试题和一支笔，草稿纸都没有。只是稍微扫了一眼试卷上的题，于沛淳刚刚积累的信心荡然无存，还不容易记下来的东西瞬间无影无踪，怎么会，那么难……
“爸……”
见儿子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于聿清不紧不慢的开口，“没让你做，把每道题涉及到的知识点或公式定理写下来，就写在旁边。”
“哦。”
就算题目都难理解，于沛淳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于聿清竟然没有限制时间，就这么在旁边陪于沛淳做了近一个小时。于沛淳也没心情走神或者偷看爸爸了，一门心思投入到试卷上，有几道题实在是不会，就在题号上圈了一下，然后万分纠结的做下一题。
难得和爸爸相处的时间竟然就是做这些可恶的题目，于沛淳都替自己悲哀。
“爸爸……写好了……”
于聿清戴上眼镜，拿着卷子一题一题往下看，于沛淳在一边忍不住心慌，怎么他爸，越看脸越黑啊……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大概看了一下就可以开始和于沛淳讲解，男孩忍不住感慨，名师就是名师，难怪那么多家长都想把孩子往爸爸的班里送，就是比他的班主任好多了。
爸爸一讲，连那些看不懂的题目都马上会了。
全部题目讲完，于聿清把卷子放到儿子面前，“自己数，有哪些地方不该错的。”
男孩看着卷子，又翻了翻书，有几处竟然连公式都默写错了，不是弄错运算符号就是几个式子记混淆了。
于聿清不等他自己数，直接把卷子拿过来，修长的手指拿着笔在几道题上做记号，“连最基本的都没背下来，刚刚背什么去了？”男孩低着头，不说话，“自己数，多少题。”
“五道……”
“裤子脱了，趴到床上去。”
于沛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爸，怎么突然要揍人了……
“爸……”男孩的眼神顿时不安起来，上一次挨打还没过多久，那种灼热的痛感想起来都怕，身后某个地方条件反射的疼。
于聿清懒得跟他废话，抓着手臂直接把人扯过来按在床上，另一只手伸到男孩的腰上，把裤子扯了下来。
男孩彻底慌了，身后一凉，脸颊倏地发烫，怎么他都没看出来，爸爸有这么生气……都被按下了，男孩便不敢起来，转过头去，却看见他爸爸从书桌旁不知哪里抽出那把教学用的木制长尺，从趴在床上的角度来看，于聿清简直像在拔刀。
于沛淳还小的时候，一直都不懂爸爸为什么把尺子大老远的从学校拿回家，那是上课时在黑板上画图用的，在家能干什么？后来长大些他就懂了，是专门用来揍他的。
其实男孩不明白，那是因为那时于聿清在班上发火拍断了尺子，第二天买的时候多买了一把，就一直放在家里。一次于聿清揍人的时候碰巧看见了，就慢慢演变成现在特殊的用处。
“爸爸……”男孩趴在那里可怜兮兮的叫道，脸颊早就红了，两手攥着床单，样子倒是可怜。于聿清拿着长尺站在他身后，“我问过你的，半小时能不能背下来。”
“你不及格我没怪你，但是上课听评讲的时候你就该给我记下来，学了这么久的知识，再背了一遍还犯低级错误，你不该打吗？”
于沛淳被爸爸说的低下头，听爸爸这么说，他竟然内疚起来。果然班主任的课他该好好听的，不要只盯着她刚烫的狮子头（其实是大波浪卷），数学能学好一点是一点，好歹别让爸爸的处境那么尴尬。
男孩缩着肩膀，把身子稍微往被褥里缩一些，等着惩罚。
木制长尺兜着风打到男孩的屁股上，于沛淳疼的全身一颤，被打的地方先是发白，随即肿起一道两指宽的肿痕。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那个教书的爸会有那么大力气？
于沛淳突然想起妈妈说过，在爸爸的少年时代，爸爸的理科成绩相当拔尖，是不是爸爸揍他的时候也结合了生物和物理，用什么角度打在什么地方最疼……
忽然狠狠一下打下来，打在上一道伤痕的下方，男孩一下子没忍住痛呼出声，双手不自觉攥紧身下的被单。
于聿清看着于沛淳的狼狈的样子，估摸着力度，又是一下抽上去，打下去的一瞬男孩扬起身子叫出声，然后把额头贴在被褥上，肩膀抖动，看得出是极力忍耐。于聿清的眼神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手上的力道没轻，连着两下顺着伤痕往下抽，最后一下落在男孩臀腿处。
于沛淳趴在床上大口呼吸，身上都疼出了冷汗，屁股上更是被打的火烧火燎的疼。突然屁股上被轻轻拍了两下，于聿清没用力，但是触碰到刚打出的伤上还是很疼……
“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5
于沛淳趴在床上大口呼吸，身上都疼出了冷汗，屁股上更是被打的火烧火燎的疼。突然屁股上被轻轻拍了两下，于聿清没用力，但是触碰到刚打出的伤上还是很疼……
“起来。”
男孩手肘撑着身体爬起来，见爸爸没什么表情，不敢提裤子。男孩以为还有什么惩罚，例如到墙角罚站或者罚抄什么的，谁知爸爸下一句话就是，“把裤子提上，回房间去。”
于沛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爸爸惩罚完了？只打了，五下？
见儿子站在那里没动静，于聿清无奈，“站着干什么，还想接着挨打？”男孩听了倒是像被吓着了，第一反应是摇头，马上提上裤子。“卷子拿回去，全部都要给我记熟了。”
男孩咬着下唇点头，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拿着卷子走出爸爸的房间，走出去的时候还顺带把门关上，于聿清看着床上被男孩挣扎的皱起来的床单，对儿子更是心疼。
难道他一直都那么凶吗，吓到儿子连罚完了都不敢相信？
于聿清无奈的摇摇头，虽然打的不是很重，但担心孩子又像上次那样，也许是累了没给自己处理，第二天又要疼，于聿清还是决定去儿子房间里看看。
臭小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于沛淳不在房间里，于聿清走到浴室，果然看见男孩在里面，而且过分专注，以至于没有看见他站在门口。于沛淳背对着镜子在看伤，屁股上赫然五道紧密的肿痕。男孩一手拿着药膏，另一只手笨拙的蘸了些往身后红肿的地方抹，脑袋一直转过去看着镜子里裸露的伤处。看见儿子滑稽又狼狈的样子，于聿清却心疼，到底是忍不住走到男孩身边，扳着男孩的肩膀把人转过去。
男孩的脸顿时热烫起来，于聿清则是当作没看见，“把药给我。”
于聿清熟练的把药膏在男孩臀上揉开，装作不在意男孩的闪躲。他还是惦记着男孩子的自尊心，上过一遍药后，就帮儿子把裤子提上，把药膏放在柜子里。
“还疼不疼？”
男孩红着脸摇头，就往房间跑。
让于沛淳觉得惊讶的是，他那恍如一潭死水的数学，竟然有了进步，而且今天爸爸讲过的知识，直到高考结束，他都没有忘记过。
被爸爸狠狠的揍过一顿之后，于沛淳上数学课倒是真的认真了很多，连班主任都惊讶了。一次被当众表扬后，于沛淳反而是不好意思了，下课开始有女生围着，然后被一群带着一身汗臭的死党不怀好意的使眼色。
于沛淳有这个心都没这个胆，想起上次吃饭的时候爸爸问他的问题，他后脊背都发凉。一次偷偷潜入爸爸的房间，无意中看到爸爸书桌上的卷子，那是他上次挨打的时候爸爸给他做的。爸爸班上的学生，最低分竟然是一百二十四分，大题的步骤写的整整齐齐一大版，最后一题，也就是压轴题也是写的满满当当，爸爸潇洒的红笔字迹批上满分的字样，吓得他当场愣住。
那可是他当学生那么多年从未想过的分数啊，变态，真是一群变态。
不过看到成绩有起色，虽然离那些一百二，一百三，一百四的变态有相当大的差距，于沛淳还是很惊喜，如果知道爸爸的教学方法这么好，早点让他教自己不就得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进爸爸的班，可也得等他有空啊。
但是，如果天天被爸爸像上次那样逼着背公理公式，于沛淳觉得还是自己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