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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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菊的春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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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林逸飞轻笑,漂亮的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月下散步也是一种情趣。”
这时,侍者又再次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一瓶酒,林逸飞和司徒清同时抬头看他,他微笑着对林逸飞说道:“一位小姐送你的,”并用手指了指十点钟的方向。
林逸飞看过去,挑起嘴角,拿着手中酒杯对那边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把酒寄放在你们这里,”转回身,林逸飞抬头对侍者说。
“好的,祝两位用餐愉快,”侍者含笑离开。
等侍者走了,司徒清问道:“不过去?”
林逸飞放下酒杯,笑了笑,“她只是想感谢我一下,如果我过去,她反而会觉得难堪。”
“哦?”司徒清不懂,“为什么?”
林逸飞把玩着手中透明的玻璃酒杯,“她想不开自杀,我唤醒了她,就这么简单。”
“她为了你自杀的,”司徒清淡淡的下结论。
林逸飞不置可否,“所以,我过去了,只会让她想起那段不想回忆的糟糕往事。”
司徒清将头转过去,正好看到一对男女从餐桌边站起来,男人很体贴的帮女生穿上外套,然后携手出去。
“现在这样,不是挺好,”林逸飞撑着头,看着旋转玻璃门还在转着圈,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隐隐透出掩不住的羡慕和寂寞。
从饭店出来,夜空愈加深沉,林逸飞深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直透心扉。手臂上挂着外套,悠哉的走下台阶,看着前方三步远的司徒清,又突然回头,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那架依然安静的待在原地的钢琴。
高二暑假的某一天,司徒清回来的很晚,林逸飞白天没找到人,晚上堵在他家门口,问他去哪里了。原来司徒清被几个朋友拉扯着去听了一个李斯特专场的音乐会,并表示很好听,不虚此行,让他见识到了高雅音乐的魅力。
林逸飞骄傲的扬了扬下巴,“这有什么,我也会弹。”
司徒清惊讶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
林逸飞摸了摸鼻子,自己嘀咕了一句:“学了不就会了。”
于是,那个夏季余下的日子,林逸飞暂时在司徒清的生活里消失了,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但是,过了很久之后,林逸飞拉着司徒清去了自己家里,在他空旷的书房,突然多了一架白色的钢琴。当天,林逸飞给他弹了一首费加罗的婚礼,虽然谈不上多么动听悦耳,但是,那一曲,林逸飞弹的很用心,也很用情。
那个黄昏下,两个青涩未成熟的男孩坐在一张钢琴长凳上,肩靠着肩,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一个少年认真的弹,另一个少年安静的听,像一幅美好的画,定格在那个盛夏的季节。
这之后,两人忙碌于学业,很少再碰触那架钢琴,但是,偶尔想起来,林逸飞也会弹奏一曲。高中毕业典礼上,不知道谁透露出林逸飞会弹钢琴,硬是让身为学生会长的司徒清请林逸飞出马表演。
司徒清的请求,林逸飞从来不会拒绝,不过自此后,林逸飞对自己说过,这辈子,都只为一个人而弹,若非如此,将不再触碰钢琴。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当年的那一曲,其实不只是留在他一个人的心里。
开车回老家,出了市区高架,直接转道高速,林逸飞将座位放下来,半躺在上面,选了个舒服的角度,晨曦的光透过挡风玻璃,温柔的照拂,慵懒惬意。
打开收音机,节奏明快的音乐顿时流淌在车厢内,林逸飞跟着哼了两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那位小朋友怎么样了?”
“嗯?”司徒清疑惑的转头看他一眼。
“就是那个什么莫,被他哥虐打的,”林逸飞半闭着眼睛,神态轻松。
原来林逸飞说的是莫末,司徒清明白过来,“他哥哥带回去了,哦,对了,他让我代他感谢你。”
林逸飞睁开眼,微微皱眉,“他哥不是混蛋么。”
司徒清提速超过一辆装满货物的卡车,才抽空回答道:“不是继父的儿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样啊,”林逸飞单手枕在后面,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起那个破旧的屋檐下满是伤痕的少年。人生百态,他并不是那么容易感伤的人,不过,那个少年眼底的忧郁,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拥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从高速下来,直接上了回家的730国道,车辆渐渐少了起来,远处巍巍高山,如一副剪影画,挂着天边。道路两边是成片的田地,这个时节,正是油菜花开的日子,大片大片的粉黄|色,远远看去,就像是黄|色的海洋。

“停车,停车,”林逸飞坐直身子,拍了拍司徒清。

“怎么了?”司徒清慢慢的靠边停下。

林逸飞在车厢有限的区间内伸了伸懒腰,“真是太久没有给自己放假了,走,下去活动活动。”

司徒清头疼的看着打开车门,径自下车的林逸飞,跟着走到他旁边,扶额道:“逸飞,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回去再休息吧。”

三月春风,暖洋洋的吹起额前碎发,衣摆也微微飘动,林逸飞看着满是粉黄|色的油菜花,转头,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里难道带了一丝调皮的笑,“清,你站到那里去。”

林逸飞指了指东边一块地方,司徒清疑惑不解的看他,“做什么?”

“唉,算了,那你就站在原地别动,”林逸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背面对准司徒清,笑眯眯的说道:“清,笑一个。”

司徒清侧过身子避开,“逸飞,我上车等你。”

林逸飞迅速按了下手机,跑过去,搭着司徒清的肩,笑着抱怨道:“现在变的一点也不可爱。”

司徒清坐在驾驶位上,林逸飞也打开车门进来,喜滋滋的盯着手中的照片。

正好拍到了侧面,冷酷的面孔透着棱角分明的坚毅,无形中散发出沉静而高傲的气息,乌黑深邃的眼眸迎着阳光,泛出迷人的色泽,斜飞的剑眉被一丝垂落的发丝遮盖,高挺的鼻子下,是最具诱惑力的薄唇,张扬又优雅的站立在天地间,深深的吸引了林逸飞的目光。

其实,林逸飞和司徒清一样,都不大喜欢拍照,不过,看到这片油菜花田时,他猛然间想起了一张很久前的照片,原本是想让司徒清按照当时的样子再拍一张,不过觉得这个不大可能,便放弃了。手指滑动了一下,翻到了相册另一张照片,林逸飞笑的很怪异,边看了一眼司徒清。

司徒清莫名有点发寒,凑过去看他的手机,林逸飞也不遮掩,大方拿过去给他看。上面是一张儿童照,大概三四岁的样子,穿着背带裤的男孩明显站不大稳,抓着一颗鲜艳的油菜花,另一只手还有一根很大的棉花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睛水汪汪的,圆鼓鼓的脸颊满是戒备的神色。

司徒清揉着头,神情变的尴尬,“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辛姨给我看的,我用手机拍了下来,”林逸飞捧着手机,摸着下巴在照片和司徒清本人之间来回审视,啧啧两声,“明明小时候这么可爱的,长大了一点也不好玩。”

司徒清想起自己老妈和林逸飞两个人捧着相册,兴致勃勃的边看他幼年的照片边讨论,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儿,甩了甩头,开动车子,重新上路。

林逸飞戳了戳司徒清的手臂,“拍照那天,你为什么像是要哭了的感觉?”

“那天感冒了,刚打完针,”然后,他不靠谱的老妈,在半路上还能想到给他拍照。

“哦。。。”林逸飞看着看着,低低的叹了一声,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那时就认识,该多好。”

手指头拨了拨,翻到相册第三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两个少年对望而立,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那是毕业典礼的时候,林逸飞演奏完毕,下意识的看台下,正好司徒清也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这一幕,让一个同学无意中抓拍到,并贴在了橱窗里。照片在第二天无端失踪,然后,就出现在林逸飞的手机里。

“在想什么?”见林逸飞突然沉默,司徒清转头问他。

“。。。没什么,”林逸飞掩饰般的合上手机,“困了,我睡一觉,到家了喊我一下。”

闭上眼睛,萦绕在眼前的,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迷迷糊糊的被司徒清叫醒,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他们两家是隔壁,司徒清停好车,两人在门口分开,各自回家。林逸飞打开房门,如自己所想的了无生气,将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冰啤,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爸~嗯,我回来了。。。什么,出差?”

林逸飞微蹙眉头,“什么时候回来。。。半个月这么久?哦,好,那约在机场旁边的饭店,”林逸飞抬头看了看表,“大概一个小时候后过来。”

挂了电话,林逸飞拿起钥匙出门,来到隔壁的一幢独立小洋房,和林逸飞的家之间只用一道围墙相隔。而两家二楼的阳台更近,几乎就连在一起了。没有工作之前,林逸飞和司徒清偶尔会在阳台上聊天谈心,或者,只是站着发呆。

按下门铃没多久,大门就被打开,站在林逸飞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妇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反而增添了另一种韵味。

妇人端秀的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呀,是逸飞啊,刚才我还问我家清呢,怎么到家了也不过来坐坐。”




019 隐殇
林逸飞倾身,双手象征性的环抱了一下,挑起桃花眼,笑着道:“辛姨~你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瞎说,”辛茹嗔笑着拍了林逸飞的肩膀一下,“进来,进来。”

林逸飞和辛茹一起进去,看到司徒清和父亲坐在一边正聊什么,看到林逸飞,司徒方域严肃的脸缓了一下,眼中带着笑意,“逸飞呀,快过来。”

看到司徒方域和林逸飞有说有笑的,司徒清也觉得奇怪,自己和父亲之间,反而没有林逸飞那般相处的好。就像刚才,父子两个一板一眼的进行着问答游戏,辛茹都差点以为是法庭现场了。

辛茹帮几人送上果盘,坐下来对林逸飞道:“中饭在这里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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