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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褚炎凉并未否认，带着苦涩的说：“我确实想替我妈妈报仇，父债子偿不是吗？可是我现在告诉你，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已经不是报复了，通俗一点，我他妈想娶你了！”
“放你妈屁！老子不会上当！”萧莫凌刚刚吼完，突然想起来，这样用褚林泽的电话，会根据IP定位，暴露自己的行踪，就算自己逃了，也会给褚炎凉带来麻烦。
于是萧莫凌稳定下情绪，鬼使神差的说：“我对你构不成威胁了。我们不会是朋友，永远不会是。我的意思是说……再见了。”
下一秒，萧莫凌把电话丢了出去，擦掉脸上还是温热的泪痕，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黎明十分的地平线上。
对于萧莫凌而言，这撕心裂肺的痛换来的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自己再无牵挂了。
萧莫凌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前行，既然记忆已经恢复了，倒是可以去爷爷奶奶家看看。萧莫凌不是为了寻求收留，只是想看看那两位再无子嗣的老人，会怎么样对自己当年的举动所忏悔。
萧莫凌在搜刮衣服的时候顺手把几百元钱拿走了，如今用来作为旅途的车费。
几经周折过后，萧莫凌转了两次火车，四次巴士终于到了远在他市的祖籍。
期间，萧莫凌总是怀疑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因为萧莫凌经常是在等车或者赶路时，猛然间忘记自己在干嘛，要去哪里。
好在这样间接性的遗忘并不影响生活，萧莫凌也就没放心上，全当是旅途劳累所致。
到了乡下后，萧莫凌几经打听才找到爷爷奶奶的住址。
那是一个年岁已长的屋院。院子里铺着一大片的麦子，麦子在阳光的烘烤下散发着淡淡的味道，一只田园的小黄狗趴在门前的台阶上打盹。
院子里只有一座不算大房子和一颗大树。两个小女孩正坐在屋檐下玩着翻绳。
萧莫凌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院子外迟迟不肯挪动脚步。
“汪汪汪……”那只小狗察觉到了来客。
“旺旺，乖，来。”其中一个小女孩招呼着名叫旺旺的狗，另一个小女孩问萧莫凌：“哥哥？你是谁呀？”
“请问这是萧自清的家吗？”如果萧莫凌没记错的话，自己的爷爷确实是这个名字。
“哦，你说我爷爷呀？他去收麦子了。不过我爸爸和奶奶在家。”
“爸爸？”萧莫凌有些诧异，可反念一想，自己有一个叔叔，也确实在情理之中。“那你认识萧歌吗？应该是你的叔叔或者……”
“伯伯是吗？我奶奶总说他是败家子。嘿嘿，哥哥，我都没见过他。奶奶说他十多岁离家出走……”
剩下的话，萧莫凌无暇再去听。反而回到这里真是多余。于是，萧莫凌带着苦涩离开了。
萧莫凌本以为会有人惦记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一样可怜。
就在萧莫凌刚刚离开之后，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拄着拐走了出来，“孙女儿，谁啊？”
“奶奶，刚才来了一个奇怪的大哥哥，他要找我伯伯……”
老妇人明显一愣，接着，混浊的双眼闪起了晶莹泪光。
某日，一场素雪过后。
萧莫凌在心理医院请了半天的假，来到了市医院做检查。因为萧莫凌总感觉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常常是走在街上，忘记回家的路。
“医生，请问我得了什么病？”萧莫凌看着手拿检查报告的主治医生。
“小伙子，你是不是长期服用过对精神刺激的药物？年纪轻轻就得了这病……”医生皱着眉，语重心长的说。
“是的医生，有一段时间吃过。”那段时间就是被褚林泽囚禁的日子。
“唉……”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萧先生，你要注意一下了，按理说你这个年纪，确实不应该得阿兹海默症，而且这种病又没法治。以后出门远行还是让家属照顾一下，你的记忆力和智力会一点点衰退的。”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嗯，给你开一点药，记得按时服用，能减轻一下症状。萧先生，你可以到楼下交款…”
这一句句“萧先生”唤醒了萧莫凌这几个月压在心底的心绪。医生对自己刚刚的诊断，也差不多是死亡通知书了。
萧莫凌不知怎么了，走出医院后，蹲在路边，也不管来来往往人群诧异的目光，开始失声的哭着。
最后，萧莫凌还是决定，在自己还可以记得住这个世界时，去看看自己此生最为不舍的那个人。
第七十五章：没那么巧合
The sharp knife of a short life， well。 I’ve had just enough time。
【须臾生命中的尖锐刀锋啊，我已经活了足够长的时间。 ——《If i die Young》】
“父亲，婚约是否如期举行？”褚炎凉面无表情的问道。身旁的褚林泽也是沉着一张脸，压抑的让人难以忍受。
“凉啊，米娜她跟你也是门当户对，而且你和她又是发小，所以……”褚语的语气是极力的讨好，生怕褚炎凉要反悔一般。
“爸爸！无论是谁，我的意思是，无论是谁都不能娶克洛西，这样的话，就算资金周转开，我们家的股份也会……”
“住嘴！林泽！”褚语愤怒的打断了褚林泽的话，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布满苍老。“林泽，你知足吧！本来是规定为你娶米娜，人家凉愿意替你接下这桩事，你还想怎样！现在保住公司才对！否则，你花什么？你用什么？”
褚语的一番话并不是不无道理，前些阵子褚语几乎因为贪污进狱，如今在医院院长的地位也是不保。只能向克洛西这位大股东伸手求助，为了搞好关系，不得不娶他家的女儿。
“父亲，不用责怪哥哥，我会履行我当初的承诺。而且，我会在英国善待她，会做到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褚炎凉说。
“那，就拜托了。”此时，褚语也没想到，自己一家子的命运居然会托付给一个不算太亲的儿子。说起来，也是无比的惭愧。
当褚语离开后，褚林泽中午按捺不住问：“你搞什么鬼？你真的心甘情愿娶她？我知道你爱的不是她。”
褚炎凉的笑着摇摇头，递给褚林泽一封信，说：“哥哥，请把这封信转交给他，还有，我房间那盆郁金香，也请你在我离开之后好好照料。我，我明天就去英国。”
褚林泽虽然和褚炎凉打小就势不两立，如今的仇恨也要烟消云散。“褚炎凉，真佩服你，我还以为你会去挽回萧莫凌呢。”
“哈哈，当然会了。”褚炎凉笑着拍了拍褚林泽的肩膀，继续说：“现在不是时候。”
次日，一个阴天。
褚炎凉坐在去机场的车中，在车镜中看着身后渐渐模糊的庭院，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就像遗忘了什么东西一样。
“少爷，我们走哪条路？”开车的司机问道。
褚炎凉犹豫片刻，释然一笑，道：“当然是最近的那一条路。快一点，趁我没有后悔之前。”
于是，在这个十字路口，褚炎凉向着离机场最近的那个路口转了弯，殊不知，一辆擦肩而过的出租车里，坐着低头沉思的萧莫凌。
有那么一瞬间，萧莫凌感觉到了似曾相识，于是萧莫凌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车窗外，入眼的确实一辆辆穿梭而过的陌生车辆。
“终于要到了。”快到机场的褚炎凉，和快到别墅的萧莫凌，两人在不同的地点，异口同声的喃喃道。
第七十六章：安好。
“什么？他走了？”萧莫凌有些不相信面前这位管家的话，一时间愣在原地大脑反应不过来。“这就完了？”
“是的，先生。”老管家有些不耐烦的说：“先生，你以后也不必来了。少爷他去英国跟米娜小姐完婚了。”
“完婚？”这是今天萧莫凌受到的第二个晴天霹雳，虽然今天的天气是阴天…“对不起，打扰了。”说罢，萧莫凌转身欲走。
“等一下！”
一声熟悉的喊声叫住了萧莫凌，萧莫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手里挥舞着一个信封的褚林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家伙又想绑架我？
当然，褚炎凉已经结婚去了，再用萧莫凌去威胁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褚炎凉给你的。”褚林泽把信封塞进萧莫凌的手中，语重心长的又说：“他是迫不得已的。想知道真相还是亲自去查明。”
“没必要了，查明那个也没用。”萧莫凌满不在乎的随手把信封收进衣兜，离开了。
当萧莫凌拦了一辆出租车，做在车里准备回家时，才想起那封信。在好奇心的作祟下，萧莫凌还是忍不住拆开了信。
信的第一行字，就让萧莫凌的防线破碎，泪水也是跟着流出。
“萧先生，到现在我也不曾对你说过一句“我爱你”，现在，我补偿一下。我爱你，在以前，在现在，在将来。”
倒是出租车的司机，一脸诧异的从车镜里看着猛然流泪的萧莫凌。
还是那封信，萧莫凌泪眼婆裟的继续看着。
萧先生，我为对你造成的伤害深感抱歉。我不祈求你能够原谅我，因为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偿还。现在，怕是不能了。对不起。
萧先生，到1月12日，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交集，想必，这也是充分体现了你对我的恨。我仍想问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能够把不愉快的事情忘记了吗？能够，深深地爱上别人了吗？不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伴你，对不起。
萧先生，还记得我要给你一片郁金香海吗？等到春天的时候，茶园大概要变成花园了。真可惜，我可能抽不出空陪你一起去看了。对不起。
萧先生，如果下次我们见面了，一定要和我走的近一点，这样，我肯定不会放手了。这次，是我先放开了手。对不起。
萧先生，也许你不会明白我的选择，也许你会怪我绝情。只是，原因太复杂，我拙笨的文笔无法表达出来。对不起。
萧先生，愿你安好。在没有我的日子里，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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