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看了一眼朝艾谦,后者完全就是一个奶爸,根本放不下家里的孩子,他再看一眼严知茗,这家伙一副“不想和你去”的嘴脸,纪孑嘴角抽了抽,最后盯住了纪廷……算了,就是这小子提议的玩纸牌,他还是妥协好了。
“好吧。”
于是他们四人便纷纷盘腿坐在地板上,一人手里抓着一副牌,纪孑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严知茗一个心烦伸脚踹了踹他,说:“少废话,快出牌。”
“瞎操心什么啊,没看见你大爷我在想么。”纪孑不爽的拍了拍眼前那只脚,嘴里依旧嘀嘀咕咕的。
“您老都想了接近五分钟了,有那么难么?”
“少废话,对二。”纪孑情急之下丢了一个对出去。
接着严知茗大声喊了句“又赢了”便哈哈大笑的把自己手里最后一对四丢了出去。
纪孑目瞪口呆的看着地板上那红艳艳的对四,傻了……
朝艾谦手中还握着牌,但是那只手却抵在额头处掩盖住自己的脸庞,不过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来看就知道他忍笑忍得多辛苦,就连纪廷看了也不禁摇头。
“哈哈,季节性呆子,你从头输到尾,笑死我了。”严知茗肆无忌惮的大笑,不是他不厚道,而是纪孑从玩第一局开始就不停的输,试问一下,一个赌运超烂的人居然会提议去赌场赌博,真不知道他家的财产得有多雄厚才能避免他败光。
纪孑有些挫败的耷拉下脑袋,他也不想啊,他天生的对数字不敏感,他们说的哪个最大哪个最小他根本就记不住。
所以这就是他不喜欢纸牌的缘故,可是他却偏偏执着于一些和数字有关的东西。
比如股票啊这些的,后果想当然尔,让人好郁闷啊……
正在他想为自己辩解的时候门被人敲响了,他转头看了看门口然后对严知茗说:“是服务生么?”
严知茗摇摇头,表示他没叫到。
四人面面相窥,就是没人愿意起身去开门。
最后还是朝艾谦放下手中的牌起身对他们说:“我去开吧。”
打开门,让朝艾谦微微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的又恢复正常,他微笑的对来人说:“要玩牌么?13张。”
“诶?”余倾禾愣了一下,不解的问:“怎么你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朝艾谦耸耸肩,说:“没办法,有个人除了这个能教会一点外其余都是教不会的。”
“哦?谁啊?”余倾禾表示对这个人很好奇。
朝艾谦侧过身子给他进屋,意思是叫他自己看。余倾禾走进房间内就看到面对他坐在地上的严知茗,严知茗看见他便和他打招呼说:“小禾过来玩,你在拉斯维加斯呆了五年了,总该比这季节性呆子强。”
“季节性呆子?”余倾禾念着严知茗嘴里奇怪的名字,视线就落到了坐在他边上那个脸被气得鼓鼓的男子身上,心下顿时了然,他笑:“我也不会玩多少的。”
“没事没事,至少你该知道对四比对二大吧,哈哈哈!”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严知茗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喂喂喂,你够了哦。”纪孑忍不住的抗议。
余倾禾不说话,就是那么笑着站在那里,直到身后的朝艾谦关上门走近他叫他坐下一起玩时他才挪动身子。
纪廷在洗牌,没注意来人,等他再抬头望向来人时原本洗牌的动作顷刻间停了下来。
最先讶异于他的举动的,是纪孑,纪孑奇怪的看着他,说:“廷,你怎么了?”
纪廷不说话,眼睛直盯着刚刚坐下还没摆好坐姿的余倾禾身上。听到纪孑的话,严知茗和朝艾谦也看着纪廷。
只不过,纪孑和严知茗只是好奇的看着他,而朝艾谦则是皱眉看着他。
纪廷手中的牌渐渐散落在地上,余倾禾此刻也注意到了刚刚进门时坐在严知茗对面的男人,那个男人在他进来时是背对他的,现在他坐在他对面,余倾禾友善的对他微微一笑,但是……为什么他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就好像,昨天晚上朝的眼神一般。
这么想着,余倾禾就感觉脖子上一紧,他就被前面的人紧紧的箍进了怀里。
同一时间,朝艾谦的眉头锁得更厉害了,而纪孑和严知茗则是完全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俩。
他们同时做出反应,完全是因为纪廷抱着余倾禾的时候,嘴里竟然吐出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符爱,符爱真的是你么……”
纪廷死死的抱着余倾禾,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这一个人一般,他害怕松手了,他就那么不见了。
他,害怕极了……
第十二章(上)
纪廷最近经常做梦。
在梦里他常常会看到符爱仰首微笑的侧脸,那么的苍白,那么的美……
明明是美好的梦境,却每每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
许多年了,纪廷怎么都忘不掉符爱,那个笑起来美好得宛若天使的男孩。
“符爱符爱……”纪廷嘴里一直不停的呢喃这个名字,好像永远都说不够一样,被他紧紧抱着的余倾禾已经快不能呼吸了,他在他怀里微弱的挣扎着,小小声说:“先、先放开我行么?”
“不行。”纪廷立刻反驳。
可是好难过……余倾禾心里想,他满脸通红的再次抗议:“快、死掉了……不能、呼吸了……”
一听到死,纪廷忙的松开了自己的双臂,不过仍旧圈住余倾禾的上半身,他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人,艰难的说:“你不可以说死,全世界谁都可以说死,就是你不能……”
“喂……”身为哥哥的纪孑听到这句话,小小声的抗议,不过眼中只有“符爱”的纪廷明显已经遗忘了房间里其他的人,对于这声小小的抱怨,他置若罔闻。
余倾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稍抬眼眸望了眼还站着的朝艾谦,后者一脸凝重,他看不懂他的表情。于是他咬了咬下唇随后又对上纪廷的眼睛,说:“你也认识符爱么?可惜……我现在叫余倾禾。”
纪廷身子一僵,缓缓的眨了眨眼,有些不能理解的说:“余……倾禾?”
点点头,余倾禾挣开了圈住自己的双臂,他有些无奈的笑,“朝也把我认成符爱呢……”
“朝?”纪廷呐呐的说,他有些木然的转头望了一眼朝艾谦,然后站直身子走向他。
朝艾谦还杵在原地,他眯起眼睛看着纪廷向自己走近。
纪廷在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站定,他开口说:“十二年前,我见过符爱。”
朝艾谦闻言很平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年他十二岁。”纪廷慢悠悠的开口,似乎他并不好奇为什么朝艾谦也认识符爱,他说:“你说,十二年后他的样子会有多大的改变呢?”
朝艾谦依旧沉默。
纪廷转身,视线又重回余倾禾的身上,他笑,笑得有些凄凉,“符爱……你还真是和那时候一摸一样呢。”
严知茗想反驳他看过符爱的照片,细看还是看得出些微差异的,可是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朝,随即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他差点忘了,余倾禾不记得五年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了。
余倾禾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高瘦的男子,他眼里的神情让他不敢直视,太过哀伤了……看了竟让他有些说不出的难过,符爱到底是谁……从昨晚到现在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从震惊转变为无力,全部都是符爱……他不记得他是谁,他们说他是符爱,可是他不知道他是谁……
也许只是长得像,也或许他真的就是。
可是不管结局是与否,他似乎都摆脱不了了,就像黑洞,你明明不想靠近,却无形的被吸了进去。
从此,便再也出不来……
朝艾谦对符爱与自己分开之后认识的人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有些惊讶那个人会是纪廷,世界上怎的就有如此巧的事情呢,你深爱的人,曾与人有染……而那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赤。裸。裸的向他展示他对符爱的占有欲。
一想到刚刚纪廷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朝艾谦就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似乎余倾禾是符爱的事实就等着朝艾谦说那一句是。朝艾谦下意识的握住胸前的项链坠子,符爱……你究竟要我情何以堪?
纪孑发话打破了这室内的沉静,他对自家弟弟说:“廷,你确定他是符爱么?”
纪廷垂眸想了会,然后点头。
纪孑难得的皱起了眉,转向朝艾谦,“似乎朝你也认识符爱,那么你认为呢?”
朝艾谦并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转身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他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然后睁开双眼,看着余倾禾说:“你现在可以笑一个么?”随后他又觉得不对,改口:“不用了。”他转向纪廷,“你和他相处了多久?”
纪廷不明白他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两年,确切来说是一年零九个月,直到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他,直到现在……”说完,他的视线又回到了余倾禾的身上,余倾禾见了则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肩膀。
“两年啊……”朝艾谦在自言自语,那时候他和知茗还没脱离组织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朝艾谦想不起来了,他有些伤脑筋的看着严知茗:“知茗,我们什么时候成立艾组的?”
“咦?”对于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奇怪,特别是纪廷,他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似乎是五年前……”严知茗回答,而后想了会,又补充:“我们是七年前碰到齐老的……”
“原来有那么久了么?”朝艾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和符爱……竟有那么久没见过面了……”
“朝你究竟想说什么?”纪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啊。”严知茗难得的和纪孑在思想上统一。
朝艾谦也不打哑谜了,他摸着胸前的项链,有些无奈的说:“从我们进了组织开始,我就不曾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