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英豪终极篇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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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终极篇作者:醉雨倾城-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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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历史矛盾,一副恶声恶气嘴脸,也就因为凌寒他爸是国安部长才稍微有点儿笑容。各种电脑接线、盒饭、塑料袋、文件夹、纸档、背包扔得到处都是,大家一声压过一声地说话,做综合报告拼组的文员来回来去走动。最要命的是,这里不是严苛管制的边境基地,基本上每个男人都在抽烟。令人头晕的迷茫烟雾里,凌寒说不出哪个环节有问题,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如果不考虑一些不要紧的数值范围,眼下的工作结果将和之前公开的那个一模一样,华启轩和卢立本所受的苦就会永远停止在“倒霉的事故”上。
  凌寒审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从技术员到文书,他们有的年轻有的已近中年,却早就习惯了国安部没日没夜的加班方法,忙碌和疲惫掩饰不住脸上各异的神态,凌寒一一品味,犹如市场上买菜,番茄水灵土豆憨厚,品相各异却总能在转过光鲜一面后看见腐烂的缺陷。一小时的汇总之后 ,报告出来,凌寒看都没看就封装在机密文件夹里,招手叫临时借来的助理给大家叫外卖,他请客。物证组的小伙子们不客气地点了附近最好的餐厅里的剁椒鱼头,还要喝啤酒。凌寒看了看时间,陪他们喝了两杯就走,傍晚下过雷阵雨,夜风微凉,他的车静静等在远处,凌寒摁动钥匙,车灯忽闪两下。尽管只是这么快的时间,凌寒确定车身四周有人,至少一个,身高跟他相仿,个中高手却故意留个破绽给他抓:那人把手放在后视镜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除了他,还能是谁?
  前国安部优秀特工坦然走过去,如常地开门关门倒车,那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后面,顶灯没开,只有电子幕的荧光在随着菜单变化而变化,身后的人想了一下先开口:“能走多久?”
  》  “最多十五分钟。”凌寒贴着路慢慢溜。
  “趁早放手。”
  凌寒平静地看后视镜,却看不见他的脸:“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都知道,果然活该被发配出国。”
  “手续早办完了,琐事缠住,我下周去。”
  凌寒敲敲座椅之间的小型储物盒:“有水。”
  “不喝。”
  “别装,你不喝外面的水,我是外面吗?”正是红灯,凌寒扭头看他,牛头在昏暗里露出波澜不惊的沧桑微笑:“趁早放手。”
  年轻的飞豹师副师长叹气,转回去开车的一瞬间,牛头拉开车门大摇大摆地竖起手臂,几辆车玩命刹住,夜班公交司机被追尾,探头就骂。而牛头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容翻过隔离带后在对面逆向车道上重新上演了一次相同情景,在交警大队的车停下之前,准确地闪进路边昏暗的街心公园里。交警自然不会这么没趣地半夜跟着进去看各种黄片,只是把车停在街边用大喇叭喊了几句。凌寒早在牛头出去的瞬间就飞速关好车门,大家目光都被牛头吸引,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钻出来。
  凌寒第一反应就是看身后的车,目力所及处一辆SUV,两辆小轿车和一辆出租车,他强行从主路出口驶出去,停在辅路某处,丝毫没发现堵了半边路口,不管后面的车如何摁喇叭,他只顾抽出还有打印机余温的报告。果然,所呈现的结果和之前国安部鉴定科出具的那份一模一样,若平常人只觉得失望,但凌寒这几天把旧报告的细节读到烂熟,此刻一扫就看到无数更加似是而非的句子和微微调整了区间大小的数字,甚至比以往那份更严密。宽阔的主路上灯光明朗,凌寒哆嗦了一下,绿灯再次变红,交警过来敲玻璃,凌寒没好气地把自己国安部外勤证件塞出去。牛头竟然劝他放手——国安部内部纪律守则第十四条,非本组任务、非多组合作任务,不多问一句,不多说一句。牛头是极谨慎小心的人,在雁京最繁华的路面弃车奔逃,理由只能是他已经发现了后车的盯梢。他为什么管这档闲事?爆炸到底砸了谁的痛脚?
  整天没怎么喝水,又被烟雾一直熏着,喉咙哑了,凌寒交警说了两句就要摇上车窗开走,手机铃声大作。他一开口,对方也一愣:“怎么,病了?”是江扬。凌寒喝了口水,声音恢复大半。相处这么多年,指挥官鲜有这么着急的时候:“快到医院去一趟,秦月朗疯了。”
  改道掉头,直奔中心医院。江扬没有挂掉电话,跟凌寒转述了秦月朗的种种劣迹。据说今天卢立本的情况更加不稳定,秦月朗打电话说“他死了”的时候,是正在抢救。全
  天,监护病房里基本从来没有3个以下的医护人员,好多抢救器械干脆就专门堆在屋子里,加上医生护士之间说话比较直接,秦月朗尽管只是默默坐在一边听,却倍受打击,早就蕴着暗火。结果,一个小时之前,医生让秦月朗签字,要求插管。
  凌寒差点把车从主路上歪出去。插管意味着卢立本已经呼吸困难,尽管这并不是死亡的先兆,但是听得人心一抽一抽地疼。
  “秦月朗终于失掉镇静,跟医生纠缠了40分钟,刚才是医院保卫科打电话,请务必来人。”江扬长叹。
  “纠缠的含义是什么?”
  “骂人、闹事、情绪亢奋。”江扬打了个哈欠,“相信我,如果给他冲锋枪,他会把整个监护病房打成筛子但是不伤一个人地发泄。”
  凌寒从副座底下抽出一块国安部的特殊大标牌横在挡风玻璃上,然后名正言顺地闯了一个红灯:“一个没有威胁性的目标,下官这就去解决他。不过……你跟我说实话,卢立本会死吗?”江扬冷静悲凉地回答:“这永远是我们有心无力的事情,甚至连想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而医院里的情况并没有保卫科说的那么复杂。凌寒带着两瓶啤酒赶到的时候,秦月朗只是在追赶一个医生而已。抱着浅绿色铁制记录夹的医生跑得贼快,秦月朗仗着腿长,几步抓到对方的后背:“站住!”
  “好了好了,没事。”凌寒强行挤入两人中间,一手钳紧秦月朗的腕子,一臂把医生推开。秦月朗根本当凌寒是空气,气急败坏:“我是家属,家属!”
  医生也跳脚:“你闹够没有!能看懂数据的前提是久病成医,你久病了吗?给你看了也只是数字!”
  秦月朗挥动拳头:“我有知情权!”
  医生转身:“我有保密权!”
  凌寒就势推了秦月朗一把,脚下灵巧绊住,秦月朗身子一歪,被摁在走廊的长椅上。凌寒用堪称文雅的方式把啤酒瓶子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放在嘴里一拧,盖子弹开,浅黄|色的泡沫汩汩冒出,秦月朗试图站起来的瞬间,凌寒调转瓶身,顺着秦月朗三天没换的军服衬衫领口浇了进去。
  就像被火烧到或者被电击到,秦月朗怪叫一声,从椅子上翻下去。啤酒是冰镇的,凌寒摁着他灌完一瓶,又打开另一瓶,秦月朗闷闷地说:“你敢!”话音没落,凉气再次渗透前胸后背,凌寒浇了半瓶才住手,单膝着地蹲在那里看着狼狈不堪、湿透了的副总参谋长:“想喝吗?”
  秦月朗完全没有往日的气度和风范,坐起来的瞬间,腰间皮带上面因为积满了啤酒而鼓起一块,往外冒着细
  小的泡泡。他抓住啤酒瓶,抢了两次,凌寒才放手,秦月朗利索地灌了两口,眼神清澈地说:“小时候从来没喝过啤酒,据说那是老百姓家里的孩子聚会喝的,我们要喝调制的或者陈年好酒。”凌寒鼓励他继续喝。
  “我和卢立本很尴尬,我们那时候没钱,姐姐的政途毫无起色,我们是夹在百姓和所谓贵族之间的那部分,喝啤酒的聚会上,我看见两种人,一种人把本就所剩无几的家产挥霍掉,一种人沦落成用头衔蹭饭的投机客。卢立本说,他很庆幸姐姐让我们读军校。”
  “你别这么看着我,小寒,我知道你在琢磨,我到底发什么疯呢。”
  “我明白,你们都觉得我怕失去他,他死了我就不会独活。不是的,我没有殉情的天赋,他死了,我会结婚,然后过一辈子。这方面我是个混蛋,他从小就知道,我玩世不恭不是因为我有资本,而是因为我害怕。世界这么大,我只有假装自己强悍有自信,才能站稳脚跟。”
  秦月朗的眼神迷离:“我发疯是因为我觉得如果他死了我就不再相信生活本身。他是我唯一奢侈的愿望,你看,就像这瓶酒,你把他递到我面前,我都伸手了你又拿回去,所以我就不信你。我知道我自己,一旦我不相信生活了,就会变得悲观多疑犹豫懦弱,我会完全不是我。我明知道自己会如此,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一定会堕落成你们不想看见的样子。”
  “或者我偷偷堕落,你们直到我老死了才发现,哗,原来秦月朗是这样活一辈子的。真可惜。真遗憾呀。如果当年卢立本没有死……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我怕死,如果一定要死,那麽我改口说我更怕我救不了自己。”
  “医生抢救的是我!救不了他,我就会看着自己走进预定的棺材里,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敲上钉子。这样不好。我要看医生的报告,上面写着我还有没有明天。跟他无关。”
  “我在害怕。”
  “非常,害怕。”
  那天晚上,半瓶啤酒把秦月朗灌得烂醉。凌寒陪了他一夜,听秦月朗无逻辑无重点的说胡话,看他在床上突然指着天花板说“你赌不赌他会死”,由他折腾。江扬也没睡,电话每小时一个,凌寒描述身边人的情况,不由心酸。
  这个打击确实太大。卢立本甚至不是牺牲在某次任务里,他只是应邀来朋友家吃饭,可以想象,爆炸发生前的一秒钟,他一定是笑着的,随和的一个人,从来不和别人主动起争执,内敛又开朗的性格,凌寒叹息。这是命运开得大大的玩笑,拖无辜者下水,有意无意,改变了无数人的生活轨迹。《
  江扬咬牙:“我会跟老师通电话,国安部的报告不能这么算了。”
  凌寒一激灵。
  牛头说:“趁早放手。”
  凌寒终究没有告诉江扬这句话,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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