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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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无侠-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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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游无情红衣飘飘,像一尾红色的跃鲤,消失在廊道。她目瞪口呆地坐了会儿,看窗外阳光西斜,觉得手冷脚冰,想起回房拿牛皮水袋灌些热水捂捂暖。正走到前院,就看到宋令箭从她屋子出来??

“怎么出来了?”宋令箭问了句,一想燕飞走来的方向,警觉道,“你去哪了?”

燕飞见到宋令箭甚喜,尽管宋令箭脸上疲倦憔悴:“你来拉?我醒着没事,四处转转。”

“去哪转了?”宋令箭追问。

“没有哪里,就夏夏房间转了转,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好些天没回来睡了?我看那桌案上都沾了灰,她平时这么爱干净,眼里可容不得这些。”

宋令箭皱起了眉,盯着她道:“夏夏没在房间?”

燕飞点了点头:“不是说她都在陪大宝么?要是她在房间,这院子会这么冷清?”

宋令箭皱眉愈甚,马上冲到夏夏房间,如燕飞说言,房中空无一人,她转头看了看院子道:“秦正燕错都不在么?”

“都出去了??刚才我还见到了游无情,我只听说你们提过她泼辣,却没想到她??”

“游无情?她来这里干嘛?”宋令箭打断燕飞的话,眼里马上闪过怒气。

燕飞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怔怔道:“她说来找无镜姑娘,不过无镜姑娘很早就走了,她知道后也马上走了??”

“你先回房。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宋令箭简短交代一句,马上走了。

她知道现在燕错应该在山上,所以她又要重新上山。但是就在举杯楼门口,她碰到了黄衣游无镜红衣游无情,她们也看到了她,游无镜停了下来,正要打招呼,游无情却厌恶地哼了一声,转头要走。

“你站住。”宋令箭冷冷道。

游无情理也不理,宋令箭挡在她前面道:“我叫你站住。”

游无情咬牙道:“怎么你在叫我么?我还以为你通狗语,在跟地上的狗说话呢!”

“少跟我来这些。刚才你是不是去过绣庄院子?”宋令箭冷冷道。

“什么绣庄院子?哦,你说那个破院子?你有病,谁稀罕去那里,一个病女一个聋子,去多了我都怕染病上身!”游无情吃过宋令箭的亏,却依旧泼辣。

宋令箭欺近她,她比游无情要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上那道被青芒划过的血痕道:“你再用这种口气说这些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游无镜拉了拉妹妹,和气道:“都言重了。不知道宋姑娘你想确认些什么,但是下午我从绣庄出来后就一直与无情在一起,她的确没有去过绣庄。”

宋令箭审视着游无镜,似乎在推敲她话中真伪。

游无镜笑眯眯道:“如果小妹真的闯了祸,仅我这些话也包不住火。而且这次她闯了大祸,红梭被摧,药壶又还抵在姑娘你手上,再笨的人也不会乱来了。”

说起红梭,游无情的眼睛就像冒了火,恨不得用目光就宋令箭活活射死!

宋令箭半信半疑,游无镜好脾气地再补充道:“下午我们一直在山上,那位碧眼的公子和叫燕错的小兄弟可以作证,他们下山后我们才下山,一路游晃过来,街上也是有人看见的。宋姑娘若是再不信,可以四处去问问便知道我没有偏帮小妹撒谎。”

“他们下山了?”

“恩,听他们说起来,好像是要去见一位准新郎倌,今日才提前走了。”

宋令箭已知道他们定是去找了黄大宝,盯着游无情道:“不想清清楚楚知道苦字怎么写,你就尽可能地把屋子建好,否则我就让你这张脸上全是青芒划下的刀口子!”

“你??”

宋令箭扭头走了。

“宋令箭,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宋令箭!你听到没有!姓宋的!”游无情尖锐的叫声响彻云霄。

第三十二章 第二节 双盲眼(二)瞎子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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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一场闹剧,游家女人都下了山,宋令箭也钻进林子不见了,韩三笑不想面对那个莫名其妙变得疏远的海漂,只在山上荡了一会儿,先到赵明富一家被悬杀的小林子看了看,慢慢悠悠地朝半山腰的一处溪涧走去??那溪涧,宋令箭会将大件的被单之类的东西放在那里清洗,所以他也无数次地来来回回受差帮忙搬扛过。

初春已到,溪涧轻流,边上树木抽出绿牙,已有早春的野花绽出苞蕾??新的生命,凋零盛开,万物的循环伟大奇妙,但每一个春,总是一个新希望的开始。

他蹲地溪涧边上,伸手掬了冰冷的溪水,往麻木的脸上泼去。洗干净脸,眼睫上沾着冰冷的水珠,视线模糊中,他看到溪水中倒影着一道身影,这身影不从天上来,也不从地下来,仿佛是凭白无故从地上长出来的,没有任何声息。

韩三笑没有被吓一跳,而是自顾自用袖子擦干眼睛,再擦干脸,将垂湿在水中的落发随意再捋了一把,盯着水中倒影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好。”

水面颤动了一下,荡得人影也模糊了,但他的声音却很清晰、坚定:“你好。”

“你总喜欢趁人家洗脸的时候这样无声无息冒出来么?”韩三笑搓了搓手,将手里搓出来的热气捂在眼中舒缓。

“我是个瞎子。”水里的倒影道。

韩三笑停了动作,手却仍捂在眼前:“你的意思是,瞎子就有特权,可以在别人洗脸的时候无声无息冒出来?幸亏我早习惯了被别人这样不声不响地吓一跳,要不然定要被你吓破胆。”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瞎子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既然我看不见,当然不知道你是在洗脸,还是在洗手,就更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我了。”

韩三笑缓慢放下了手,他的脸色显得又无奈,又痛苦:“我懂你的意思,瞎子就是有特权。什么事情一句‘我看不见’就了事了,就能得到原谅,说不定碰上个心软的小姑娘,还能得到点同情。”

倒影道:“你还是这么喜欢将自己的结论推断在别人身上。”

韩三笑垂下双手,叹了口气:“你怎么出来了?”

倒影道:“我是个瞎子,但又不是瘸子,更不是牢犯,为什么就不能出来?

韩三笑苦笑:“也是,差点忘了,瞎子是有特权的。”

倒影道:“我听得出来,你似乎不是很欢迎我。”

韩三笑还是苦笑:“还好你不是个聋子,能听得出来我这些小小的阴暗的心声。”

“多年未见,我想过无数个重逢时你会对我说的话,却没想到你说的会是这番话。”倒影认真道。

韩三笑道:“恩。我现在变得很有礼貌,见到人就会说‘你好’。”

“这是一个好习惯,至少能让你在开头就能少去一个潜在的敌人,说不定还能多结交一个朋友。”

韩三笑眨了眨眼,认同道:“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不过我没你想得这么复杂,我见人就说你好,无非只不过是怕开场太过尴尬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倒影在水中突然大了很多,但韩三笑却没发现,只是甩着手道:“尤其是像你这种瞎子,比常人还要麻烦得多。对你热情点嘛,又做太过做作,冷淡点又怕你误会我歧视残障人士,总之怎么做都可能有招人嫌的话柄在。”

溪水缓缓有规律地荡动,水中人影已经模糊不见脸,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地荡动着:“你可别忘了,我成了今日模样,还是要拜你夜轻寒所赐。现在却在这里大谈开场说词,嫌我们这些瞎子麻烦。”

韩三笑猛地站了起来,不顾身后冰冻湖面,足尖轻移地飘到了溪涧对面去,冷冷地看着身后的这个人。

来人背着双后,狭长的眼睛泛着琉璃的透色,在余光照耀下没有任何焦距,眼球的颜色怪异至极,令人不敢久视。他手中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黑色布包,布包底处微黑,不知道是什么沾湿的。

韩三笑马上移开了目光,不敢去正视那对奇怪的眼睛:“都瞎了,还靠人家这么近讲话,不怕吓到人么?”

来人道:“正是因为瞎了,才要靠近一点,这样更能真切地感受到敌人举止之间的变化。”

韩三笑眼中无比落寞,苦笑道:“敌人?”

来人背手一笑,无形间有着广纳天地的辽远:“你曾说过,有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是人生一大乐事,有个旗鼓相当而又光明磊落的敌人,更是人生幸事。而今我想找这样一个敌人,似乎都有些困难了。”

韩三笑苦笑:”那么,你是想将我当成旗鼓相当的敌人?还是光明磊落的敌人?”

来人嘴边带起讽笑:“你荒废修炼这么多年,旗鼓相当四字我不敢保证,至于光明磊落??”

“我从没想到这把这句话用在我们之间。你太苛刻了。”韩三笑皱眉打断道。

来人道:“有些事情,为了让它无法过去,只能握在手里,握得越久,记得也越深刻。”

“那你握了这么久,一定挺累的。”

来人将手放在眼前,虚无地好像在看,只是那对瞳孔没有焦距,倒更像是在抓风:“久了,就变成习惯了,没有了反倒觉得空荡。但有些时候握得多了,腾不出手来做该做的事情。的确让人困扰。”

韩三笑沉默。

来人道:“你现在的人生幸事是什么?”

韩三笑道:“日日早睡晚起,餐餐有鱼有肉。”

来人轻眉一皱:“似乎平庸了点。”

“平庸的人,有这么点乐事也算得上不平庸了。”

来人惋惜:“你变了。”

韩三笑道:“你也变了。”

“哪里变了?”

“长高了,变帅了,也有自信了。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吧。”

来人道:“托了你的福,自从瞎了以后,日子的确清静了不少,至少,可以不用看见那些我不想看见的人。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装聋作哑。日子简单了,就是福气了。”

韩三笑又苦笑:“话里带着刺,刀刀刺人,挺痛快吧?”

“有点吧。至少能在口舌上赢你。”

“我早退出口舌江湖很多年,现在的我是个拙言笨舌的普通村夫,再不与人口舌之争。”韩三笑厚着脸皮认真十足地扯了这么个蛋。

来人自然不信,只是讽笑。

“能简单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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