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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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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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名字会杀人?」
  「不,怎麽说呢……妖(注二),我鬼知。」
  「你不怕自己被这个名反压制住,把命都赔上去?」戴志只当是听故事,也不太认真。
  「顶,你不是吧? 你是女人? 这样怕,那样怕,去死啦你! 男人要做大事,食大茶饭,『郁D就话惊』(注三),去变性做女人好过啦! 我才不怕。我就要同个天赌一铺劲(注四)的!」
  那时龙凤的样子真像个战士。若生在古代,他必定是一个大将军。他连天、命运也不怕,他为自己作主。戴志也生起一点兴趣,就想看龙凤跟天赌,到底哪一方会赢。其实龙凤思想单纯,最重情义,为朋友——他所谓的「兄弟」——可以赴汤蹈火,出生入死。
  「龙凤龙凤,我看你不如叫做龙凤镯吧。」戴志打趣说,龙凤黝黑的脸竟然一红,怒吼 :「顶你! 你他妈的就是龙凤镯。我是男人,不是娘们,下面条『捻』还长过你! 上次跟你上厕所时,我暗自比了一下……」
  「超(注五)! 你是长过我,但我粗过你。你知啦,做那档子事时,不是愈长愈好的……」要做龙凤身边的奴才并不难。他不时开黄腔、讲粗口,每句不加上些「助语词」就浑身不自在。戴志并不喜欢开黄腔,只是见同龄的人喜欢听,才应酬他们讲几句,看AV也是。看著片中的女人被粗壮的黑色巨棒抽插,真不明白有多好看。
  但他欣赏龙凤会讲真话,这是他从来做不到的事。龙凤看不顺眼某个人,不会打他,但会怒目视人,旁人问起那个人,龙凤会比比中指说 :「屌! 我跟路边只狗做朋友也不跟那条粉肠(注六)说话!」
  他很憎班上的女生。他说女人扭捏又造作,他说女人都是做妓女的货色,就会勾引人。戴志反驳说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妹也是女人,难道她又会做鸡?」
  「阿书当然不同,她是兄弟的妹子嘛。」龙凤见过戴书几次,似乎挺欣赏戴书,连连说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高等的女人,有书卷气」。戴志半开玩笑说 :「我妹子才中一,你要染指她也要再等几年。你要是搞大她肚子,我就杀了你。」
  「屌你,边捻个话想沟你个妹!(注七)」龙凤怒得一掌拍上桌,脸红脖子粗,拳头上现出一条条蓝色的青筋。戴志从来不怕龙凤,人当然有喜怒哀乐,他坚信对方不会打他,是以追问 :「我不过是说笑。你知道啦,外面的人都说你『阅历』丰富,讲到你好似一个大淫魔,我妹子又清纯可爱,你也赞过她几次,我就以为你对她有意思。」
  「我告诉你,戴志,你给我记住,」龙凤曲起食指重重敲著班房的书桌,一下比一下响亮 :「我,龙·凤,从来没有与任何女人睡过!」
  注一 :「条友」,相等於「那家伙」。
  注二 :「妖」,语助词,不算粗口,只算粗俗语。义近「妈的」,相信是「屌」的变音。顺便解「我鬼知」,「鬼知」就是「哪知道」。
  注三 :「郁D就话惊」,全句解是「动辄就说怕」。
  注四 :「赌一铺劲」,或者「做一铺劲」,算是指干一番大事业,或者是做些大事,中性词。
  注五 :「超」,相信也是「屌」的变音,与上文的「妖」相近。
  注六 :「粉肠」,代指人,有浓厚的贬义。
  注七 : 全句解吧 :「他妈的谁说过要把你妹」,中间的「捻」字是粗口,不记得是男性性器官的哪部分,但这个字不是正写,只是同音。顺道一提,粗口真是博大精心,不就是一个性器官嘛,竟然每部分都有专门的字去形容之,因为笔者先前做过一份与粗口研究有关的论文,故略知皮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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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09 (美攻强受)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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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保,那次之後,我就想,为什麽龙凤这麽憎女人。後来我问他,原来他妈是做『一楼一』(注一)的,他妈竟然做鸡! 他老豆是黑社会,他老豆被当街劈死时,龙凤还只有五六岁……」
  戴志脑中的龙凤又活过来,龙凤曾经跟他说 :「我老豆是黑社会,人称龙哥,也曾经看过堂口,做过坐堂,但那又如何? 有一晚他跟兄弟去宵夜,就在大排档被人用猪肉刀劈死。听说身中十几廿刀,不死就出奇。只是那班斩人的好似点错相(注二),还斩死了在档口的另外两名食客。你也知道,九十年代时香港的黑社会活动极浮面,报纸上也不时有寻仇、斩人的新闻。我老豆就死於那个年代。
  「我老母本身不是做鸡的,但亦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傻女人。十几岁就跟了我老豆,仔也替他生了两个。我还有个弟弟,但跟我不同,出色得多,在L中年年考头五名。他应该跟你同年,只是我不中用,留班留了两年。我老豆一死,他的兄弟就慢慢现形了。最初一个个跟我老母拍心口,说无论如何会代龙哥『睇住阿嫂』(注三)。後来呢?
  「哼,他们看我老母年轻貌美,又蠢,就将她滚上床,还有了馅,後来逼她落了几次仔(注四)。本来我老豆班兄弟有给我们生活费,後来玩厌了我老母,就连人影也没有了。我老母真是正一死废柴,什麽工作不做,偏去做鸡! 你说她贱不贱? 是不是天生淫贱要人X? 所以我憎女人,我憎我老豆那群不讲信义的兄弟。
  「我老母说,我和我弟是老豆的骨肉,老豆作孽太多,不只连累那两三个食客,还斩过不少人。他是踩著其他人的尸骨爬上去的。我老母很担心,就带我和弟去找算命师父,问他我们要如何补偿过去作的孽。那个死老野说没得补偿,因为孽太重,那些亡魂不只取了老豆的命去填数,还要我老豆的骨肉血债血偿。他说,我和弟二人之中,其中一个犯了煞,就是不早死也会犯下大错。
  「算命那家伙不肯说我们当中谁是煞星,说什麽天机不可泄漏,他说他自己之所以盲了一只眼,就是因为讲得太多。我妈一向很信那个算命佬,就连我弟的名字也是由那算命佬改的。我的名有江湖味,我弟的名字倒像个娘们。说是弟弟,我基本上不会跟他说半句话。我、老母和弟就似三个陌生人恰好租了同一间屋住。我们住公屋,因为老豆生前捞偏门,所以我老母在家里开始接客後,来光顾的也是有背景的人。
  「睡完我老母,还出去四围唱 : 龙哥条女有够销魂的。哼,好笑,我想我老豆做大佬,怎想到自己死後,兄弟一个二个做了他女人的『老襟』(注五)? 今天也不知咋的,跟你说起这种鸟事。我第一次跟学校的人说,你可不要说出去,我找人毒打你,鸠都扭断你!」龙凤说完,以手肘结结实实撞了戴志一下,半开玩笑半恫吓他。
  戴志不怕,只是有点心虚。其实他无意做龙凤的好友,之所以跟龙凤交友,也是欣赏他不说谎。在龙凤面前,他除了要说些粗话和黄|色笑话外,大致能做自己,不需要矫饰太多。然而,一旦知得太多事情,便危险、便有压力。
  「我倒没想过你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戴志抹抹脖子,说 :「为什麽告诉我? 老实说,我和你只是识了半年多,我的事你又知多少?」
  「超,我想说就说。」龙凤一脸不耐烦,又忽然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大概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憎女人。」
  戴志吓了一跳,急忙陪笑 :「我怎会憎女人! 我喜欢她们还嫌来不及! 跟你说,我可是T中Se情份子,家里珍藏了几套『极品』……说起来,你还未上过我家看。凡是我的朋友也看过那几套『极品』,简直是AV片中的……」
  龙凤打断他的话,说 :「你别再装了。你跟我一样,都憎女人——其实你根本不喜欢你妹。因为你妹出生後,你老豆老母就当你死人。你妹读书好,长得美,是众人的宠儿,你充其量只是一台运动机器而已。如果不是有田径这一著,你根本连人都不如,只是一堆烂泥。你的生存价值就是年年破学届纪录,就算跑到膝盖痛,要看西医看铁打,你老母仍要你跑。
  「我看过你在出赛前往膝盖喷液体胶布。我也是田径队的,也有玩运动,怎会不知道液体胶布的特性? 那玩意可以短暂止痛,让你勉强跑完全场,但药性一过,伤患处会比之前痛十倍。班上很多婆娘爱慕你,但你当她们透明,说什麽跟她们只做朋友,没有邪念。你不是对她们没有邪念,而是不会有邪念。」
  戴志心一离,却还可以扯出一张灿烂的笑容,听到自己的笑声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我不是性无能,怎会对女人没欲望。你以为我家里那些A片都是装饰用的? 每一片我都看了几百次,连她们在几分几秒高潮我也说得出……」
  「是,你说得出。因为你以一种近乎科学家的心情去看A片。科学家对实验用的动物不会有任何感情。他们解剖动物,连残杀也说不上,因为他们的心情一点也不激动,是不带欲望与喜怒的。你对於女人也是这样。」龙凤倾前,一把抓著戴志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拉,几乎扯得他骨折,龙凤一双虎目生辉,那眼光好似要吃了戴志般。
  他说 :「我啊,跟你一样,很憎女人。所以我将我的事告诉你。」
  「你想暗示什麽?」戴志虽然没有龙凤般健壮,但力气不见得比他小,一激动就甩开他的手,一把站起来,推开桌子,愤怒说 :「你发神经! 痴捻线!(注六)」
  「酒保,我还记得龙凤当时如何回应我,他说我淆底(注七),因为他说中我的心事。」
  戴志确是不喜欢女人,虽然他一直看A片,希望自己有天会对女人有欲望,但事实是 : 他不能。无论是母亲或妹妹,他都多少有恨意。对於妹妹,他的感觉较复杂,不完全恨,也不完全爱,但他一向不敢承认自己对戴书的轻微憎恨。只是他会偶尔在梦中杀死妹妹与母亲。有时整个梦是黑白的,她们的血是黑色的,有时则是彩色,很血腥。
  每次做完这些梦,他都会梦遗——他因为梦中杀死亲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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