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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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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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志在陈心口里She精——这是陈心生平第一次尝到Jing液的味道。他见戴志一额热汗、如在梦里,就倾身吻著他,故意伸舌入去翻腾,哑声说 :「打过这麽多次飞机……你不知道吧? 这就是Jing液的味道。不用太害怕,蛋白质而已……」
  「……心哥,我们打个商量——我每次做那事时任你玩,就是不要叫我含你下面那根。」
  注一 : 领汇,真实存在的私人企业,专营屋邨商场,赶绝了很多小商店。
  注二 : UA,真实存在的连锁电影院。
  注三 : 巴伦纽,是真实存在於T市的电影院。
  注四 : 公屋,是由政府所建,租给草根阶层的公共房屋。居屋是上一个年代的产物,是以较低价钱出售给中产或收入偏低、未能置业的居民。曾经长久地停建,於2011年宣布复建。私人楼当然是地产商以天价发售的房屋,非我等蚁民所能仰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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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99 (美攻强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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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时,陈心主动跟戴志交换——他踩单车,戴志坐後面。戴志笑说 :「心哥今天趁冬至卖大包(注一)? 不但让我享受AV里最高级的乐趣,还不用我劳动。只是就你这书生,还能载得起我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陈心不语,无言地踩起脚踏来,不似戴志蛮牛式的俯冲,陈心慢悠悠的,或者普通人跑快点也能追上他们的单车。可戴志有一种释放过後的慵懒倦意,像吃了带睡意的药般,也没嫌陈心踩得慢,还吹起口哨来。
  「你很喜欢Ruldolph吗? 又在吹这首歌,不过你也像Ruldolph,特别好笑……」陈心调侃戴志,戴志啐了一下,改吹起不同的圣诞歌。等花款变得七七八八了,他吹得唇皮也变得乾硬,说 :「你猜圣诞节那天,我们在干什麽?」
  「你要温书,我就没什麽特别事要干,现在都sem break(注二)了,上星期刚刚赶完论文。你今年圣诞节哪里也不用去,上来独秀居过夜。」
  「又过夜?」戴志惊叫,又叹一口气 :「哈,也好。我在家里没什麽事好干。每年圣诞节,老豆要开工,老母去打牌,我妹阿书跟朋友出去看灯饰。可我一个人过得挺充实的,上年好似整晚看AV,打飞机 ; 再上一年好似是看动漫、食杯麫 ; 再上一年……哈哈,谁记得那麽多。这些节日嘛,小时候过起来觉得满有滋味,人大了,就开始看得厌,年年都是那些花款。节日除了提醒自己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之外,没有其他意义了。」
  「我倒没什麽节日概念,它们对我来说,不过是红假。多放一日假,求之不得。但我跟你不同,我清楚记得每一年、每一个节日是如何度过。」陈心握著把手,在直路上不须转弯,两旁的景色不断扭曲成残影。残影里有他、何清玉、陈秋、陈三愁、曲意、陶微风、女朋友……曾经以为十分重要的事物,不久就被时间的洪流冲到记忆深处,偶尔有怀旧的冲动,就发现这些回忆都卷成一堆垃圾一样、难分你我的残像。但某一夜的梦里,这些回忆舒展开来,让陈心重温某一刻的伤痛或幸福,醒来,在窗边透入的阳光中瑟缩。
  人发觉没什麽留得住,并安然接受这个事实时,好似就叫做潇洒。
  而戴志挽著陈心的腰,说 :「那你之後会不会记得我陪你度过冬至跟圣诞?」
  「未必。」陈心微笑 :「我倒是觉得自己会记得,在某个冬至里我吞过一个人的Jing液。」
  「心哥,你真没情调,那时的女朋友是倒追你啊? 一定是看你长得好就贴上来。也对,人就是这样,前人日日夜夜想洗现代人的脑,说什麽心灵美、不要以貌取人,可到头来,有谁不是先直接看到一个人的皮相? 不想思索太多,读书、工作令人精疲力尽,私底下,就只看表面那层算了。」
  「是,做人很简单,不要钻太深……」陈心驶入T市公园的单车径,这时已过了凌晨一点,即使街灯多得将黑夜照耀得像白天,但无法令人看见光明,他说 :「就好似消閒小说与漫画,用肉体交缠吸引寂寞的心灵,因为肉欲的满足是最简单的。还讲什麽爱情? 不,不是不讲爱情,而是矮化、世俗化了爱情,彷佛经过某些仪式——表白、约会、结婚、Zuo爱——就可以生产出爱情。做人,简单一点、老实一点,人需要的事物,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有时太复杂,必不如人意,失望了,自行降低条件,去到只求一息尚存的地步,才发现,原来人只需要水、空气与食物,只有奢侈的人才去讲精神层面的事。人毕竟只是哺|乳动物,但因人能够思考,才去自寻烦恼,一时要探究什麽是『我』的『存在』,一时要追求名利,一时去相信一些不能验证的概念,而信之以为真理……」
  「最後成为疯子? 哈哈,我可不想做一个疯子,只是想平平淡淡,无惊无险过一生。我老豆老母又系的,为什麽改我的名字叫做『戴志』? 我不可能是一个伟大的人,想也没想过要在历史上留名,想也没想过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麽,甚至想也没想过要为自己做些什麽……既不知道自己为何生存、为何而生,也没特别要挣扎求存。假如突然说给我听,明天我就要死了,那我大概会什麽也不想,在床上睡一觉好的,於梦中死去……哈,听起来他妈的浪漫,哈哈哈……」
  耳边响起戴志爽朗的笑声,陈心也跟著笑出声。两人一时讲些无聊话,一时来个即兴的口哨二重奏,最後回去独秀居,在同一张床上睡著,各有各做梦,各有各的缅怀。
  戴志中六的新年过得十分愉快——过年前考过试、派完卷,他的平均分整整进步了十五分。戴志说他回家一跟老妈说,他妈竟然拥住这个牛高马大的儿子,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他从来没见过老妈笑得眼尾纹都蹦出三四道来。妹妹戴书浅浅一笑,没说什麽,老爸也没说什麽,第二天却买了几枝大啤回来,两父子喝得面红过关公。
  那年,父母给戴志的过年利是合起来足足有一千元,戴书仍是一贯的五百元。陈心听到戴志炫耀,不无得意 :「你肯听我话,自然做得好。我叫你背的课文你都有好好背,叫你做的练习也有做,若这还不进步,我批个头给你当凳坐(注三)也行。」
  戴志笑嘻嘻的,像个初做新郎哥的毛燥小子,半晌,他漫不经心地说 :「进步、进步,其实我脑里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还是个白痴。只不过是你叫我背什麽我就背、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任何人在心哥手下都是一样的,分数提高,这就是所谓的『进步』。可是,我作为一个人,又得到什麽?」
  陈心一怔,抓著戴志的手腕,冷著声音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戴志愣住,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猛地抽回手,想陪笑,冷不防陈心揪著他的衣领,把他压在床上。戴志瞪大眼,陈心说 :「想这麽多没有用。谁管你这里盛的是什麽?」他曲起食指敲著戴志的太阳|穴,说 :「做不出成绩来,就没人会承认你。分数低,就是失败者,因为你玩不起这套游戏。要求生,就要抛开自己的尊严与道德,只须求向上,爬得比任何人要高。爬了上去,看见底下那群无知的失败者变得比沙粒还要小,你就会尝到胜利的快感。爬得高,也就不会有人害到自己,只有你将底下的动静收入眼底,不可能有人暗算你。
  「你还学人讲什麽『自己』、『自我』吗? 哈,我说给你听,我一早就不将自己当是人来看待。没有感情,而只有性需要 ; 没有精神上的满足,只有物质的累积——这些东西,一般人叫做成就。人用成就、职衔、财富,甚至是一张文凭去定义自己与社会。没了这一张沙纸,你连人也不是,没了这个分数、这张成绩表,你想食口饭也不可能。而你在这个搏杀入大学的节骨眼,还讲什麽自己、什麽『作为一个人』? 
  「我要你变成机器。」陈心睨著戴志,缓缓放开他。戴志整了整衣领,好一会儿没作声,陈心一直背对著他,直至戴志说 :「这就是所谓成功人士的人生? 从三大毕业,一开初月入万几两万,做多五六年升到三四万,上班朝九晚五,OT到八九点,搭车回家後也十点,吃个饭、洗个澡,什麽都来不及做就要上床睡觉,第二天再上班……然後每个月储一两万,储够十几廿万就买楼给首期,让一层楼绑住自己十几廿年,甩身了、供完了,自己也就四十好几……或者,有一年跟毫无感情的老婆去旅行,可是遇到空难,死去了,户口里还储了几十万,有一份供了廿几年的保险,可以赔几十万……是的,这条人命真值钱,利叠利还多过一百万,但这个人作为一个人而言,得到过什麽? 追求的除了物质之外,又是什麽? 不,心哥,人生不是这样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过的……
  「人除了成就、物质、利益之外,还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事物,所以我喜欢拍照。在我拿著相机时,我有权去留住那些我爱的事物——以我看它们的方式,去表现它们的美。或者十几年後,没人再记得它们,或者它们已经走样、不是当初的样子,但人仍能透过那张陈旧的相片,走入某个特定的时间与空间,缅怀或悼念那一种感觉,而这些是钱跟文凭买不起的。」
  陈心幽幽盯著戴志,说 :「就好似你要留住陈秋的影子般,对吗? 其实你对陈秋……不只友情。这点东西瞒得过我双眼吗?」
  注一 : 卖大包,跟「跳楼大特卖」差不多意思。
  注二 : sem break,之前解过,总之就是两个学期之间的小休(a short break between semesters)。
  注三 : 「批个头比你当凳坐」,一俗语。当一个人很铁齿地认为某些事是对,就会这样说,例如 :「如果她这麽美还当不成香港小姐,我批个头比你当凳坐都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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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100 (美攻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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