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是大半夜被白晓从被窝里召唤出来替他当免费司机的，此刻正黑着脸一脸不悦，时间已经凌晨打不到车，白晓也是无奈，他那辆破车也载不了醉酒的人，摇下车窗，萧然看着迷情空洞洞的门，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心也开了个门，空洞洞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有夜风拂在脸上仿佛透过心上敞开的门直接吹进了心底，一片冰冷。
丽娜的头发已经染回了纯黑，并且拉直，穿着规规矩矩的酒吧西装制服。白晓看第一眼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果然如此。
丽娜正和孙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到白晓急匆匆的进来，就招手让他过去。
不等白晓打招呼，丽娜直接一挥手，非常豪气地说，“总算来了个人，孙杨就交给你了。”继而哭着脸说，“我都下班好几个小时了，我还约了我男朋友。”
“我让你先走……”孙杨看了丽娜一眼，“你自己不走。”
“大哥，你以为我闲着无聊啊？是莫尼让我看着你，说不能让你酒驾。而且，万一你在路上有个好歹，我怕做梦梦到你找我算账。”
“你知道的，我喝酒喝不醉。”孙杨的话说得有些缓慢，舌头没有因为喝多酒而打结。
“是是是，醉的是身体不是意识。”
站在旁边的白晓听到丽娜的话接口道，“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孙杨微眯了眼，又举杯抿了口酒，“我请。”
“行了行了，一人请一顿吧，我先走了。”说着一甩头，高跟鞋“咚咚咚——”敲着地板往员工休息室去换衣服了。
白晓低头看孙杨，莫尼在电话里明明说他已经从下午喝到现在，可怎么看也不像。
“要坐下一起喝一杯吗？”孙杨抬头。
“别喝了，回去吧。”白晓伸手去扶孙杨，孙杨眼神很复杂，最后点了点头，答了句，“好。”
出门就看到靠在车门上等白晓的萧然，孙杨挑了挑眉，“他送你来的？”
“嗯。”白晓应了声，就感觉到孙杨甩开了他的手。白晓莫名地看向孙杨，孙杨斜倚在迷情的门前，将手里的钥匙递给白晓，“开我的车。”
白晓愣了愣，没有接钥匙，“我没有国内的驾照。”
孙杨的手收回，偏着头问白晓，“那要我开？”
“坐萧然的车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孙杨扯着嘴角微笑，一脸淡定从容，“你想清楚，一辆车上容不了三个人，一个人只能上一辆车。”顿了顿，用感叹地语气说，“考虑清楚啊，可能一辈子都下不了车。”
白晓的心在听到孙杨的话那刻有明显的悸动，难以置信地看着孙杨。
虽然他说的话拐了个弯，但还是直达了白晓的心底。
“你醉了？”
孙杨伸手拉过白晓，凑在他的耳边说，“我没醉。白晓，我爱你。”
热热的呼吸带着酒味，白晓觉得自己的心彻底乱了，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孙杨竟然向他表白了。
萧然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闭上了眼睛，看不见是不是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白晓呆怔片刻伸手从孙杨手中拿过钥匙，“那我让萧然先回去。”
孙杨点头，歪着身子看白晓，白晓的脸被笼罩在迷情门前的灯光下，表情看不真切。
萧然看到白晓一个人走过来心里就隐隐明白白晓的意思，勾着嘴角露出个略带邪气的笑容，“要去过二人世界？所以打算过河拆桥？”
白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察觉萧然的黯然，伸手过去拍了拍萧然的肩，带着歉意道，“下次也让你过河拆桥。”
“这种事也可以还？”萧然笑着，斜倾了身子，白晓搭在他肩上的手滑下来，“我还要回去补眠，你们随意。”说完打个哈欠，转身去开车门。
车门关上后，萧然从车里冲白晓扬眉，“下不为例。”车在白晓要开口的瞬间开了出去。
“发什么神经呢？”白晓郁闷的皱眉，一回头就看到已经站在自己背后的孙杨。
“他喜欢你？”
“什么？谁喜欢谁？”白晓反应不及。
“刚才那个……”
孙杨才开口，白晓就接过他的话，语气是不以为意的淡然，“你说萧然？那家伙从我大学认识他起，他身边换人的速度跟换他衣服当真是一个速度的。他一直不相信爱情，怎么可能喜欢什么人呢？”
萧然那些在爱情上不堪的过去有很多都是白晓参与过的，偶尔蹭个饭都没见过重样的人，萧然曾开玩笑说是因为在寻找爱情，那些人就是他爱情路上的坎坷，不经历一番见不到最后的完美。
孙杨觉得酒劲上涌有点头晕，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去拿车。”
孙杨坐上车报了地址就侧着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睡觉，白晓用了导航也能准确找到路线，那个地方他很熟悉，高中的时候他和孙杨搬出学校宿舍曾在那一片租房子住过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他也去过那里找孙杨。
白晓把车开进小区找到停车位把车停下，看着睡着的孙杨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孙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是19幢吗？”
“嗯。”
楼道里的灯是声控，有脚步声就一路亮了上去，白晓一路扶着孙杨上楼突然想到前不久他醉酒也是赖在孙杨身上，只是酒店有电梯，这里是要爬楼梯，白晓在心里比较觉得自己亏了。
两人停在502门前，孙杨摸出钥匙要开门，因为酒精的作用，插了几次也没有插进锁孔，干脆把钥匙递给了白晓。
灯打开，白晓看了眼屋里，摆设是很简约的风格，随手把钥匙递回去给孙杨。
“自己留一把。”孙杨没有接，径自进门。
“这房子是你的吗？”白晓跟在他身后。
“嗯。”
“那……”
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那是莫尼的。”
“……”
“有点饿，你在快餐店工作应该蛮会做饭的，冰箱应该还有点东西，做一点吧。”说完直接窝进了沙发。
白晓收了一把钥匙把剩余的放在茶几上，硬着头皮去翻冰箱，事实上他的工作内容是苦力搬运工啊，煮东西只能保证吃不死人而已。
白晓在厨房切着葱花，孙杨就斜靠在门上看着他的背影，“白晓……”
“嗯？”
“这房子还有房贷……”孙杨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被揭开的锅里往上飘着水蒸气，白晓将葱花撒在已经沸腾的面条上，白晓略带迟疑地问，“要不……一起还吧？”
“呵呵……那倒还不用，你赚的钱能够自己花就蛮难得了。”孙杨笑笑，在他印象里，白晓家境不错，没有愁过钱字，花钱没有什么节制，送快餐辛苦赚的钱也不太多。
白晓捞着面，语气有些忿忿，“那你告诉我有房贷是什么意思？”
“我还很穷。”
“所以呢？”白晓转身把盛好的面递给孙杨，眼睛一直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可是孙杨只是笑笑，接着道，“所以……头晕得厉害，吃完东西可以去睡了。”
白晓直觉这并不是孙杨想说的话，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看着他的视线道，“那你赶紧吃吧。”
孙杨当真如他所说吃完就去洗澡睡觉，这里不常有人住，孙杨也只是偶尔会过来打扫，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孙杨从浴室出来，白晓正坐在卧室里的椅子上撑着头打瞌睡。
“怎么不睡？”
“就一张床。”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怎么突然矫情了？”孙杨走过去在床上躺下，示意他睡在自己身边，白晓原本在家洗过澡，此时也真的困了，也没有推辞。
“以前？以前我一睁眼可不会就剩我一个人。”
孙杨用手顺了顺他的头发，轻声道，“睡吧。”
清晨睡得迷迷糊糊，却一直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耳朵边响，白晓厌烦得摸到手机，睁开睡意未退的双眼按了关闭键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他摊开的手没有阻碍得直接搁在了床单上，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一时也没有想起来，困意来袭也懒得再去想，迷迷糊糊得又睡着了，不过片刻，白晓猛然睁开眼睛，终于知道不对的地方是哪里。孙杨又不见了，昨天睡前已经说过，可如今床上就他一个人，他皱了皱眉，还有更糟糕的是他迟到了。
随便把昨天的衣服套在身上，拖着鞋子就急急拉开卧室门往外走，卧室门打开白晓看见沙发上坐着看早间新闻的人，还未完全醒转的大脑处于频临当机的状态，这一次他怎么没走啊？他这么想的时候自然忘记了这里是孙杨的家。
餐桌上的有一碗清粥冒着热气，还有一碟鸡蛋，鸡蛋炒得有些老，白晓一直觉得炒得老点吃起来的味道比较香，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都不会做菜，白晓更是厨房都没进过几次，孙杨就是从最简单的炒鸡蛋开始学起。
“你不会已经吃过了吧？”白晓边说还边扣着衬衫的纽扣。
孙杨调了个台，人也换了个姿势，点头。
“你昨天不是喝醉了吗？怎么起这么早？”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他不开口，白晓就找了话说，边说边走进卫生间去洗漱。
“是你起晚了。”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
白晓也没有在意他的语气，洗漱完就站在餐桌前直接端着碗里扒粥，只差直接往嘴里倒了，孙杨听到白晓喝粥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关了电视。回头一脸嫌弃得看他，“能不能斯文点？”
“迟到了。”白晓说完。灌下最后一口粥，急匆匆跑去玄关换鞋。
整个过程孙杨像是个旁观者在看戏一样，饶有趣味，等到白晓弯腰系鞋带，孙杨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还要开我的车回去拿你的摩托车？”
“……”
“你还有必要去吗？”
“有，迟到扣五十，旷工扣一百。稍微晚点也只算迟到。”白晓送餐做了还不到一个月，还没有领到工资，按当时说定的一天工资加上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