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断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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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断魂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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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成舟点点头。
  周妈又问:“他几岁开始杀人你知道么?”
  周轨脸都青了,打断他妈:“妈,我特意带他来看你,你就不能客气点么?”
  周妈笑了:“我哪里待他不客气了?小贾,伯母对你还好吧?”她又重复着问:“你知道他几岁开始杀人吗?”
  贾成舟看了看周轨,又看了看周妈,摆摆头。
  周妈得意地往沙发上一靠,又夹起支烟,说:“他呀,十三岁就开始学杀人,十四岁就上岗了!他们周家没一个好东西。都说我多不好,不守妇道。哼,自己却赚着这种脏兮兮寐良心的钱!”她伸出根枯瘦的手指,往周轨鼻子上点:“每天睡觉都得闻着你爸身上的血腥味,我就是受不了!”
  周轨一脸错愕,周妈昨晚在电话里还答应得好好的,临时居然来了个大变卦。他扯起贾成舟的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把贾成舟往外面拽。
  周妈也没再强留他们,悠悠吐了个烟圈,目送他们下楼去。她看到贾成舟在半路甩开了周轨的手。
  等他们出了屋子,男人已经把牛奶喝了一大半。他抹了抹嘴巴,冲两个年轻人喊:“走好呀!”出了院门,贾成舟在前面走得飞快,周轨在后面跟得很辛苦。他低着声音气吁吁地说:“你生什么气啊。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二十岁开始学和十五六岁开始学会有多大差别?”贾成舟回头低吼:“是十三岁!”
  周轨争辩了句:“我敢说杭潮生也差不多这样,你一口一个叔叫得那么亲热。。。。对我你就受不了啦?”
  贾成舟停下了脚步,气急败坏地说:“他又不和我睡觉!就算他打娘胎里出来就能杀人,又关我屁事!” 
  周轨懵懂地看他:“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你没和我说过!”
  “所以你以为我是这两年才开始的喽?”
  贾成舟噎了半天。“有个孩子白天去上课,晚上出去——”他放低声音,“杀人,我想想就害怕。”
  周轨眼神暗了下去,问:“那你让我怎么办?”
  贾成舟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再看看吧。。。。”
  周轨脸上的肉都跳了下,他把贾成舟拉到墙角边上,几乎哀求起来:“我再也不杀人了好不好?我不干了好不好?”
  贾成舟呆了半响,反问他:“冰窖里那么多怎么办?”
  周轨脱口而出:“又不是我杀的,与其让他们烂掉,还不如。。。。”
  贾成舟一把推开他:“刚不是说不干了吗?”
  周轨急得直跺脚:“这不是一码事啊!”
  “什么不是一码事?”贾成舟忽然觉得有些吃力。“你对死人就是这么个态度?”
  周轨不解地望了他半天,说:“那你要告诉我怎么办呀。”
  贾成舟看着周轨的手,说:“我要你说。”
  周轨手足无措起来。他想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把他们放进熔炉里烧成灰,然后装进盒子里埋了。好不好?”
  贾成舟思量了下,觉得也没别的办法了。好吧好吧,他说。

☆、带上你的刀

  周轨在贾成舟的监督下把心爱的人肉丢进了熔炉。地下室里暖洋洋的一片,烤肉的香气让空气都充实了起来,橘红的火光在他们脸上摇曳不定。仔细看去,周轨的眼睛里湿渍渍的,不知是被烟气熏了还是出于肉痛。
  原来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
  贾成舟舒了口气,拍拍周轨的肩膀:“以后用猪肉吧。”
  周轨抑住了哭腔说:“猪肉涨价了。”
  贾成舟思忖片刻,开脸一笑:“那就用鱼肉,富于营养,不容易发胖。”
  周轨心痛如绞,再也忍不住,趴在贾成舟肩上呜呜起来。贾成舟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嗳,改过自新是好的。”
  周轨依旧管自己哭着。贾成舟咳嗽两声:“是极好的。”
  馅饼的馅料最后还是采用了猪肉,人从鱼进化而来已经太久了,肉质都完全不一样。
  周轨开始频繁地失眠。他在黑暗中凝视着熟睡的贾成舟,听他发出猫一般低低的鼻息声。他发现自己对于贾成舟的认识还很浅薄,或者说,贾成舟对他抱有的幻想太过幼稚和随性,让他捉摸不透。他把眼神飘向了床对面的书架,上面那几只装着他祖先骨灰的套娃发着幽光。周轨好像受到了某种召唤,轻盈地翻身下了床。
  他打开了厨房的灯,灯光一如往常般冷而白。他打开了刀具箱,里面摆放着九把形状大小不一的刀,那是周家祖传的宰人的刀。他将刀一把把取出来,擦拭干净,再一把把放回去排放整齐。周轨钻回被窝的时候带进一股寒气,将贾成舟从睡梦中冻醒。贾成舟揉着眼睛问他,你去哪儿了呀?还没等周轨回答,他又睡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周轨的身体中一直有样东西不得排解,让他感到煎熬无比。他觉得自己衰老了许多,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
  店里的生意又冷淡下来,人果然是挑剔的感官动物,再好的猪肉终究没有人肉来得可口。周轨每天抱着本不知名的书,靠在吧台边上发愣。贾成舟又开始给成|人杂志投稿了。他们的床上运动也随之变得奇异而激烈,周轨对此感到非常不适应。贾成舟要求他作出一些难度极大的动作,这让他每天早上都腰酸腿疼。
  他开始对瑜伽和养生的宣传册产生了兴趣。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年的两月份。他和贾成舟的生日只差了两天,就凑到一起过了。他们在蛋糕上该插几根蜡烛的问题上争吵不休,最后贾成舟往蛋糕上戳了两支蜡烛说:“你二十九,我二十六,我们买了十二支白蜡烛,可以用六年。”
  周轨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点头表示赞同。
  分完蛋糕,他们捧着一沓啤酒爬上了楼顶的露台。断魂街上零星地开了几盏路灯,在他们脚下半明半暗地铺展开来,七拐八扭竟是那么长的一条,像着了火的蚯蚓痛苦盘转着。介于街景实在不适于观赏,他们开始仰头盯着漆黑的夜空。上面偶尔划过两架飞机,刚起飞的和快要降落的,贴着沉沉的云发出低啸声。一架,两架,三架,他们数了起来。
  后来飞机也不飞了,贾成舟忽然说,我们做…爱吧。露台上没有开灯,没有其他人,周轨捏瘪了一个罐子,为什么不呢?
  二月份的夜晚很冷,周轨把裤子拉下来又穿了上去,贾成舟把外套脱下来系在围栏上,周轨忙不迭地贴了上去,还抱怨说:“你怎么不穿皮草?”贾成舟哭笑不得,两手绕过周轨的脖子,跳上了他的腰。周轨把啤酒浇在手上,伸出中指朝他后面缓缓勾了进去。
  贾成舟在他身上轻微地颤抖着,这种颤抖在他进入的时候变得更加剧烈。他在站立的情况下不能完全进去,荒乱地作着调整,贾成舟开始大声地呻…吟起来,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周轨呛了两下说:“你跳下来以后帮我拉好裤子,我不想死得很猥琐——”他惨叫起来,贾成舟往他肩上咬了一口。
  露台上的灯霍地亮了起来,黑洞洞的门后窜出了三个人。一男一女带着个女孩。他们手里拿着食物和烟花。女孩瞪着贾成舟的屁股,张大了嘴巴发出尖利的叫声。啊————————————————,女人举起手掌像拍蚊子一样掩住了女孩的嘴巴,把她变成一个眼睛滚圆的惊吓娃娃。
  贾成舟惶然地从周轨身下跳下来,他们仓促地转过身和不速而至的一家三口对望。女人放下了盖在女孩嘴巴上的手,女孩又尖叫起来,啊————————————,她的父亲数次掩住她的嘴巴,可她依然叫个不停,像一样神奇的乐器,发出断断续续的尖细的声响,啊————啊————————哇————————啊——————————。
  女孩的父亲愤怒异常,他一手抱着烟花筒,一手攥成个拳头,凶横地逼近他们:“你们两个Se情狂,你们吓坏了我家小孩!我要报警!”周轨一把拉上拉链,托着腰反诘:“明明是我们先到的!再说都快半夜了,你孩子明天不用去上课啊?”
  男人放下拳头吼:“明天是礼拜六!”
  周轨又喊:“礼拜六又怎么样?她不用补课吗!”
  男人抬脚踹在他膝盖上:“要你管!”
  周轨被踹得弯下了腰。贾成舟从栏杆上扯下了外套,拽着周轨往门外跑。门口的母女看到他们就像避瘟疫一般闪开了身,他们乘机往门里一钻,甩上门冲下楼去。
  第二天早上,旮旯酒店的门被敲响。贾成舟睡得和死人没两样,周轨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蓦地想起昨晚在露台上发生的事。难道是警察来上门算账了?可是。。。。。他翻起闹钟看了眼,才清晨五点钟呐。他神经衰弱地叹了口气,披了件睡袍光脚走到门廊上。
  打开门的那一霎那,周轨发现警察其实也不算什么,因为来人比警察要凶煞十倍。
  来人是李约。
  “生日快乐呀。”李约摸了两下他的脸,推开他走进了店里。“贾成舟还和你住在一块儿啊?我看你的精气神都快被他吸光了。”
  周轨被他推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蓬着头发,两眼充血,吃力地往李约脸上看了半天。“你说什么?”
  李约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翘着个二郎腿。“咱们有一年没见着了吧?”
  周轨关了门,盘着步子走到桌边,拖出一把椅子跨坐上去,他把下巴抵在椅背上,口齿还算清楚地问:“你要干嘛?”
  李约看着周轨跨在椅子边缘的两条大腿,说:“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周轨很快清醒过来,双眼盯着李约的手:“不用了谢谢。”
  李约凑近他问:“你确定?”
  周轨想点头,可是先打了两个哈欠。
  李约一巴掌盖住他的嘴巴,说:“我请你砍人去。”
  周轨在他的巴掌后面愣了半天,一把摔开他的手:“你说什么?”
  “带上你的刀,我们砍人去。”

☆、重操旧业

  李约回去没多久便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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