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断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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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断魂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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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特尝试着去捏捏他的手,唐琪的手白细而温软,指甲修得浑圆,像女孩子的手。蓝特皱了皱眉,这样的手别说用枪,连抓人都不会留疤。
  唐琪感到不自然,手指僵硬地蜷了蜷,又打开了。蓝特哈哈地笑了:“我是你爷爷,你紧张个什么?”唐琪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白牙。怪不得手那么秀气,原来有口利齿,说不定是个小吸血鬼呢。蓝特想到这儿,自娱自乐地笑了。
  唐琪拘泥地回了个笑,说:“波利先生,今天是你生日,我爸。。。。。唐叔让我送你件礼物。”蓝特拍了怕脑袋,禁不住懊恼起来:“你看我,果然老了记性差。我也有样东西要给你呢,让人包了半天,落在礼品店里了。”他对司机吩咐道:“快凋头,我们先去淮南路。”
  淮南路是拉城最古老、也是最狭长的一条街。不少老字号店铺都开在上面。蓝特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口,自己带着唐琪步行去礼品店。这对貌合神离的祖孙缓行在路上,老人一路上罗里吧嗦讲个不停,小鬼敷衍着点头,张了嘴也不知说什么话。
  整条街道上弥漫着许多气味,胭脂香水的媚,水果的甜,还有食物的暖。唐琪在一家果饼铺前放慢了脚步。店铺其貌不扬,甚至堪称破旧,门口却排起了一溜长队。老板站在大字招牌下面,一把揭开了蒸笼,里头腾腾的热气扑了出来,和着肆溢的香气被风打散。蓝特看了眼长长的队伍,从钱夹子里掏出厚厚一沓钱,塞进唐琪手里:“你管自己去排队,我去拿礼品。”
  唐琪看着那么多钱,有些不好意思。他从里面抽出两张:“这也太多了啊,两张就够了。”蓝特脸孔一板,却有些宠溺的味道:“都拿去!快去!”唐琪腼腆地笑笑,往队伍后头走,走到一半却回过了身,冲蓝特甜甜地一笑。蓝特心都快被他笑化了,有些陶醉地在风口站了半天。
  礼品店快要打烊了,老板见蓝特走进来,笑开了脸,殷勤地说:“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蓝特今天的心情分外地好,尖着嗓呵呵地笑:“我这不是来了嘛。对了,东西都包好了么?” 
  老板转身在胡桃木货柜上找了半天,从上面搬下了一个盒子,盒子外头厚厚地裹了层包装纸。蓝特端着它上下打量了番,有些不满意:“花里花俏的。”
  老板叼起一支刚烧好的烟斗,嘴角漏出两声笑,他的眼珠颜色偏淡,在夕阳下呈现出琥珀色。“要帮你拆开么?”拆吧拆吧,蓝特说,钱我还是照给。老板一层层拆开了包装纸,露出一个乌黑的木匣子。蓝特打开了盒盖,里面是一把小巧的手枪,四发子弹。阳光洒在光滑的枪管和子弹上,粼粼地淌着金黄。
  蓝特检验了一遍,很是满意。原本还想拿起来翻看的,可想着留下指印就不好看了,只能作罢。“还有把瑞士军刀呢?”他合上盖子问老板。
  “军刀呀?在这儿呢。”老板放下烟斗,抽刀出鞘,一下子扎入了蓝特的颈窝。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四处张望。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男人埋头走上来,便开了车门上的锁。男人打开车门,在副驾驶位上坐下来。司机又警惕地向外探了眼:“老大,你可终于来了。其他人呢?”
  杭潮生不紧不慢地说:“华明带着人先去埋伏了,其他的都在后面跟着呢。我们好出发了,别开太快。”
  “直接去蓝宅?”
  “还用说么。”
  
  ***
  
  一道强烈刺目的光打在蓝特头顶上,他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他的颈窝钝痛着,却没有很多的血迹。打蛇打七寸,方才的入刀口却是个微妙的|穴孔,别说是出人命,连血都不会出很多。
  他被捆在一张桌板上,赤身裸体,嘴巴被一团破布塞住。有个人站在桌边,俯下身来和他对视。那人的半边脸上布满了刺青,三道文字如狰狞的毒蛇,在他的脸皮上盘转扭动。
  “蓝特,好久不见呀。”周轨冲他笑笑,头一次看上去像个绅士。他转了下手上的刀。“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那我就祝你,福如海沟寿比盆地。”
  蓝特呜呜地叫了两声,没有力气去挣扎。周轨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换了把比较轻便的刀:“我爹和我说过,最好吃的肉馅叫作‘活肉馅’,就是从活人身上一刀一刀把肉剔下来。咱们今天就来试试,好不好?”
  蓝特悲鸣两声,双腿微微挣了几下。“什么?”周轨仔细地观察他的神情,“你怕死?没事,我本事很好的,不会让你很快死。。。。。怕疼呀?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哪有剜肉还打麻醉的,你说是不是呀?”他呵呵地笑着,指尖刮在蓝特的脸上,“脸上的肉最少,就先从脸上开始吧。”
  刀尖在蓝特脸上游曳,血像伏埋在地下的温泉,从裂口处渗出,漫过他的脸,粘稠地堆满他的脖子。蓝特感受着刀锋的冰凉和血液的滚热,在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中生来死去。周轨放下刀,用干净的毛巾将他脸上的血擦去,举起面镜子,开口谦逊极了:“‘老不死’用俄语是不是这么写的?你能教我念么?”他忽地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嗳,差点忘了,你嘴巴被堵住了,还怎么教我呢?”
  蓝特往镜面上瞅了半天,却找不到可以称之为脸的东西,那只是一块被蚯蚓松过的土壤,完全脱了形,上面三道沟壑歪七扭八,骇然翻起,老不死,老不死,老不死。他眼睛一翻,想极力地晕过去。周轨却在头顶幽幽地笑:“我给你打了针,你只怕是晕不过去了。”他朝蓝特的脸上猛地拍了把,强迫他睁开了眼。蓝特脸上一片粘糊的血肉,差点黏住了周轨的手。
  “你会一直、一直保持清醒,一直到死。”周轨说。他放下镜子,换了把刀,刀尖在蓝特的一只|乳…头边上适度切入,他灵巧地翻转着手腕,将那只|乳…头像剪蜡花似地旋了下来。没过多久,又剜下另一朵|乳…头。蓝特的胸膛上出现两个鲜红的窟窿,形状大小不差分毫。两股红流从那两个口子冒出来,朝身体两侧流下。
  接下来的这把刀比较厚重,一分分滑入蓝特腿部,把肉呈均匀的条状割下。周轨提起一长条肉,正要丢进盆子,手上却打了个滑,肉颤抖着跳落到铺了薄膜纸的地上。刚脱骨的肉,温软鲜活,触碰到冰凉的地面,竟猛烈扭动了两下。
  蓝特被初步剐成了一只丸子,四肢是森白夹血的细棍,身躯却还在。快了快了,周轨喃喃地说,很快就可以解脱了。他在蓝特的胸膛上划出一个十字,横竖两条笔直尖锐的刀疤,一条贯穿两个破损的|乳…头,一条从蓝特的喉结下一直延伸到肚脐。
  周轨绕着桌板走了一遭,将刀反握,刀柄朝下,蓦地向那个十字交叉口狠狠戳去!蓝特的膛肚就像个熟透的西瓜,顷刻间大张四开,里头的器官如同不见日光而饥饿的兽,缓缓从缝隙里爬出来,噗噗落在四周桌面上。
  蓝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嘴角边止不住地溢出血来。周轨按着他的头,举起一把最大的刀。周轨的嗓子很干,几乎要嘶嘶地嚣起来,他的手臂虚弱地作着颤抖,根本瞄不准这段脖颈。虚汗挂在他额头上,凉而粘,像掺了剧毒的蜜糖。
  周轨捧着刀,颓然坐倒在一旁的椅子上。蓝特已只有一息尚存,此刻却失了心似地狂笑起来,他敞开的胸膛上下起伏,脾脏都从里头掉了出来。
  蓝特压抑的笑声在空气中漾开,化作了绵密而冰冷的细针。周轨盯着手里的刀,浑身打了个激灵。
  血液在刀面上铺开,玫红色,曼丽纯澈,像某种不知名的香水,暗香浮动,妖艳而危险。他缓缓翻转刀柄,血液也跟着流转,一处淡了下去,一处却淬得更深。他在水红的刀面上再次看到了李约的头,看见他那身雪白的衬衫;他望见了豪华而缺乏人情味的李宅,冰窖里紫蓝色诡异的尸身,它们挣扎着要爬出冰面。这些影子虚虚浮浮,如同流星坠火,促然泯灭,他在最后看到了自己的脸,上面三条富含着名片意味的纹字,刽子手,刽子手,刽子手。
  他打了个哆嗦。刀从手中掉落,摔在地上震颤着,传出一记瓮响。提在手里还很沉的刀,摊在地上却显得那么单薄。
  刀被人拣了起来。周轨抬起头,看见了贾成舟,他站在他面前,身材欣长面容清秀,一盏孤灯悬在他头顶上,灯光扑上了他的黑发,耀着出月华般的光泽。
  贾成舟摁住了蓝特的脑袋,一刀斩断了蓝特的脖子。
  冥冥之中啊冥冥之中,他说,再狠的人都会死。

☆、日落断魂街

  他将周轨翻了个身,压了上去,周轨竭力张开自己来接纳他。他们在黑暗中起伏喘息,像两头缠斗不休的兽,嗅着彼此身上的血腥气味。贾成舟发现周轨没有声响,于是更有力地贯穿他。可周轨就是不吭一声,只将头贴在他的胸前,轻微地作着喘息。他用指尖触摸周轨的脸庞,低声问他:“你不习惯么?还是。。。。”周轨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你别管,我现在就是这样的。”
  贾成舟浑身一轻,泄在了里面。周轨细吟一声,把他从身上推了下去。贾成舟缓了口气,又蹭上去重新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朵:“明天什么时候走呀?”周轨下身还肿痛着,又实在困倦极了,他蜷进了贾成舟的怀里,好像是答了句“傍晚吧”,具体他也不记得了。
  旮旯酒店里的家具都被罩上了布,周轨蹲在一架柜子边上翻着东西。他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叠旧报纸,一套老相册,两架烛台,一捆绳索,几块糊了的糖,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他把信封掂在手里捏了捏,里头好像是一把细棍子。他拆开信封,一把蜡烛哗啦啦倾倒出来,滚落一地。蜡烛五颜六色的,表面裱满了花纹,看上去有些滑稽。
  周轨将它们一支支收起来数了数,一共是十支。他捏着那把蜡烛,蹲在地上寻思,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他蹲得腿也酸了,可还是没想起来。
  蜡烛最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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