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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要下班了，他检查自己管床的病人的病例，发现有一个病人心外会诊会诊意见那边的老师并没有签字，便去问了问病人，病人说是有医生来看过他了，工作牌子上好像是姓罗，杨阳心里有些犹豫，便又给心外打过去电话，问今天心外的会诊大夫是谁，对方回复说是罗书行教授，但是现在被叫去的门诊。
杨阳便看了看办公室，该下班的下班了，别的学长也在忙着工作，他也不好让人代替他去跑腿，他也只得打印好了会诊那一页，走了桥廊，去了门诊楼。
他们医院的门诊向来是人满为患，即使是现在，也还有好多病人等着，他走的医护通道去了外科门诊的楼层，罗书行的诊室是固定的，他知道，熟门熟路的走了过去，在前门看了看，病人刚进去，他便去了后门敲了敲，听到答复走了进去。
看到罗书行，杨阳还是难受的很，不过好在他能控制住，心里想着不要把这个老头当回事，便好受些。
罗书行回头看了一眼，杨阳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晃了一圈。
病人开始说自己的事情，罗书行道“你先等等”便看向了杨阳，问道“什么事？”
杨阳把会诊放到他桌子上，道“老师您忘了签字了”。
“哦”罗书行看了看，是自己上午去过的一个患者，只是当时有些忙，来不及写会诊回来写的，也忘了打印签字了，他拿出了笔，对杨阳道“你帮我去要几张彩超单子”。
杨阳有些不乐意，不过会诊单子还在他手里，便去了前台护士那里，还是那个护士长，人很好，说话很温柔，杨阳原先跟罗书行出门诊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护士长看到杨阳，道“哎呀，孩子，你可算来了，快帮帮你们家教授，看看还有这么多患者，他都忙不过来了”。
杨阳也给她整懵了，心想我能帮什么忙，我又不能帮忙看病，他道“护士长，我来那几张彩超单子”。
护士长立马带着他去了站台后面的库房，道“还缺啥”。
杨阳道“没注意”。
护士长索性把门诊用的单子每样都给了他一本，道“你快去吧，教授一下午都没离开过凳子，估计水也没喝一口，看这班儿排的”。
杨阳实在是没有心情听她说，道“谢谢护士长，教授那里忙，我回去了”。
护士长忙摆了摆手“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杨阳想这护士长还挺心疼罗书行的，果然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吗？
杨阳回去把一摞本子放到桌子上，看罗书行已经签好字了，道“老师我走了”。
罗书行道“你要下班了吧？”
杨阳淡淡的应了一声，罗书行道“我这也没几个病人了，你过来帮我填检查单子吧”。
杨阳皱了皱眉，却也不好说什么，便坐到旁边给他填着单子。
他想，既然决定分了，便坦然对待，就像是对待一般的老师一样对待罗书行就好了，这样，窒息的诊室好像也能待着舒服点，可是鼻息似乎总是萦绕着罗书行衣服上的淡淡的香水味儿，杨阳对香水没有研究，他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味道还是很好闻的，清新淡雅，总是要细细闻才能闻到。
罗书行作为要去手术室的医生，他身上不撒香水那些，但是他的衣柜里会有香水，所以他的衣服是会沾染些味道的。
如今，杨阳却觉得这香水无孔不入，扰的他心烦意乱，最后一个患者终于看完了，杨阳松了口气，拿了自己的会诊单子，把自己坐过的椅子摆放好就要走，罗书行道“一起出去就好了，你急什么？”
杨阳深吸一口气，道“我还要回去送会诊单子”。
罗书行洗完了手，锁了后门，前门由护士锁的，灯在后门这边，他洗完手就顺手关了灯。
杨阳因为心烦意乱走得急，不小心便被桌子给磕了一下，他哼了一声，被罗书行扶住。
罗书行的手很热，因为医院的楼空调和暖气都很足，所以即使在冬天，杨阳也习惯长袖白大褂里不是衬衣便是短袖，所以，他能感受到罗书行的手握着他的手臂，他抽了抽，没有抽出来。
护士已经把楼道里的大灯给关了，诊室门外亮着昏黄的灯，诊室里一片昏暗，杨阳感觉自己似乎直接能触到罗书行的呼吸，他呼出的热气，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挑起来，连耳朵里，似乎都能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杨阳低声道“老师，你放开我”。
罗书行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杨阳气笑了，这个人竟然在质问他？他道“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罗书行想要说什么，楼道里有手电筒光束晃过，护士长的声音传了过来“罗教授？”
争吵
罗书行这才放开了杨阳，杨阳赶忙就走了出去。
护士长走了过来，道“今天辛苦了呀罗教授，没想到今天的病人这么多”。
罗书行走了出来点了点头“是有些多”。
护士长道“你看小伙多心疼你，还跑过来帮你的忙”。
杨阳在他们两个后面走着，听到这句话觉得一口老血都能吐出来。
他抬头就看到罗书行也扭头看了他一眼便又对护士长说了一个‘嗯’。
杨阳觉得特别郁闷。
三个人走了一段路，护士长便去了门诊护士站，收拾她自己最后该收拾的，看着护士长没有注意，杨阳便快步甚至于是逃避似的往桥廊走。
走到拐角处，罗书行一把拉住杨阳，把他困在角落道“阳阳，你是成年人了，我让你冷静思考几天，你思考了个什么？是我的错吗？帮你，紧张你，担心你，怕你的学业受到影响，有错吗？你有你的自尊，但是那不是你该突显你那可笑的自尊的时候，你把我对你的心置于何处？”
杨阳推开罗书行的胳膊，道“你对我什么心啊？”他看着昏暗的光线里罗书行五官立体的面庞，只觉的难受的喘不上气，他说他是可笑的自尊，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他不过是不想让罗书行去委曲求全，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他想象不来，也不希望罗书行受到委屈，罗书行在他杨阳的心里，就该是高傲的，就是站在山峰顶上睥睨众人的。
真特么瞎了眼了！杨阳一直不想承认自己是被罗书行玩弄了，可是不承认都没有办法，他罗书行多有自尊呀，觉得是他的错就能忍住三两个星期不给他打电话，他跟个傻bi一样还担心这担心那！用得着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他实在是生气，他恨恨的看着罗书行指着自己道“你对我什么心！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自尊我想怎么突显就怎么突显，我让你多管闲事儿了吗！怎么着，你不给我打电话，我特么就该给你打电话吗？就该给你认错写检讨跪着□□趾吗？告儿你！我杨阳自尊大发了，你罗书行受不起！”杨阳说完就转身走了，没管身后罗书行怎么想。
杨阳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眼泪，跑进卫生间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回了自己科里，把病人的病历夹整理好，换好了衣服这才出了医院，习惯性的就走到了公交站牌那里，杨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宿舍那群‘牲口’他暂时也不想见，家也不想回，他两手插兜便沿着马路走。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肚子饿了，他看了看地方，拐个路口往里走有个大排档，他以前来吃过，味道还不错，便走进了只有一个黄灯看起来似乎凄凄惨惨的路口。
走着走着，后面有了车灯，他便往旁边让了让，结果那车去在他前面点停了下来，罗书行速度很快，刚停下车就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杨阳眯着眼看了看，看清来人，本能想转身跑，但是又觉得没有出息，而且他在路上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道“罗书行，我不认为我有多大魅力，而你是堂堂大教授，你这样跟着我有意思吗？”他主动走过去道“咱俩也没正式在一起过，说分手估计也算不上，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罗书行就看着他，没有说话，杨阳想要大度的笑一笑，但是发现自己做不上来，便放弃了，他心里难受，似乎连心脏都跟着颤抖，他没有多么喜欢过一个人，他想，他现在明白，这大概就是喜欢人的感觉，但是知道的时候便已经是结束了，他忍了忍自己不受控制涌上来的情绪，道“你看，我现在也不生气了，说的也不是玩笑话，是我思考过的，你不用怕我反悔，我也无意纠缠你，其实你对我挺好的，我们，就这样吧，你吃了饭了吗？前面有大排档，你要是不嫌弃我请客”就当散伙饭吧，老爸，你看，我这一次也算是有始有终。
两个人就在昏暗的街道对视着，罗书行沉默了片刻道“杨阳，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会尽量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因为我说你就”。
杨阳没想到罗书行会说这个，他终于忍不住把背包摔到他车上打断了罗书行的话，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杨阳指着罗书行道“你别跟我提这个！怎么着，你还想要分手的错按到我头上是不是！我特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
“我不想跟你斤斤计较你还来劲儿是吧！过年前一天你在哪儿？你回你的德国了吗？你跟你老婆孩子在皇都一品吃饭，我都看见了，你也甭跟我狡辩，你当我杨阳是什么人？好好，我不怪你，是我特么贱，不问清楚就上赶着贴上去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得意！特开心！你当我是个傻bi我也认了，我都不计较了，你到底在计较什么！”
杨阳狠狠擦了把眼泪，俯身把自己的背包拾起来，饭也不打算吃了，准备转身走。
罗书行道“我不计较？我不计较你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分手了！”
杨阳生气的转身道“我糊里糊涂？我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