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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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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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岛不是一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敢的人,加上关东军地位又非常特殊,他只得把作战课课长稻田找来商量。
  稻田的办法是,派作战参谋有末次中佐到长春,直接传达东京的旨意。
  中岛、稻田都不知道,这份关东军的回电并不是矶谷所拟,甚至于植田和矶谷都不知道回电的事,它是由辻政信起草,违反规定让电讯班发出的。
  在这份电报批准表上,课长、参谋长、军司令官一栏内,盖的全是辻政信一个人的印章,代理签字也是他一个人。课长也就罢了,关东军内却并没有军司令官和参谋长也可以找人代理的规定。
  辻政信的狂妄胡为自不待言,但植田、矶谷的迁就责任也无法回避,由此可以看出日军高层在指挥,也就是所谓“统帅权”方面实在是非常混乱。二次大战结束后,一位日军大佐曾指出,仅仅凭关东军给中岛的那份回电,植田、矶谷就可以被予以罢免,甚至如果是在苏军和德军,一个对军部“抗命不遵”,这二位都可能因此人头落地。
  至于辻政信,敢私自草拟并签发电报,就地免职的处分应该是最轻的处罚,同时军队还不得再行任用。
  “辻政信私发电报”一案在搞乱日军“统帅系统”方面,称得上是日本陆军中空前绝后的事例,不过这也是九一八事变以来,日军过于急功近利,实行层层欺瞒的一个必然结果。
  得知稻田要派人来长春,辻政信就知道麻烦来了,不能不向上汇报。
  那份给参谋本部的回电,虽然用的是辻政信的腔调,然而其中反映的却正是植田和矶谷的意思,两位关东军大佬都想把轰炸进行到底。听完辻政信的汇报,大家赶紧一起商量应对之法。
  巧的是,有末本应于6月25日到达位于长春的关东军司令部,但由于天气原因,不得不推迟。
  6月30日是飞行集团预定的远程轰炸时间,植田急忙指示飞行集团,要求加快准备,并将出击时间提前到27日。
  1939年6月26日,有末一行飞抵大连。在矶谷的亲自安排下,有末得到了殷勤接待,他急着要去长春,但被接待人员拉着,又是逛街,又是参观,一天就这么挥霍过去了。
  利用这一天工夫,嵯峨彻二进行了最后的准备。飞行集团对蒙古境内的各大军用机场进行了反复侦察,把目标锁定在了塔木斯克空军基地,塔木斯克在哈拉哈河以西约130公里,基地停靠着许多大中小型飞机。
  1939年6月27日清晨4点,由超过一百架日机组成的飞机大编队起飞升空,随后在空中编成四个机群,向蒙古境内飞去。其间各机群始终保持三千米飞行高度,以免被苏军发觉。
  6点左右,第一梯队的轰炸机群到达塔木斯克上空。第2飞行集团采用的轰炸机型是“九七重爆”,也就是九七式重型轰炸机,这是日本三菱公司为关东军“北进作战”,轰炸远东地区专门研制的机种,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此时正是苏军机场的早操时间,警戒非常松懈。随着炸弹纷纷落下,机场很快被烈火与浓烟所包围,一些飞机被当场炸毁。
  苏军猛醒过来。机场周围的高射炮拼命射击,值班的“海鸥”战斗机向轰炸机群连发火箭弹,6架轰炸机凌空爆炸,数架起火受伤。在世界空战史上,这是航空火箭弹的首次运用。火箭弹本为战斗机格斗时所用,但在实战中要射中对方并不容易,倒是轰炸机的密集一处为它提供了机会。
  由于高射炮和“海鸥”的逼迫,日军轰炸机群被迫采用高空水平投弹方式,命中率大大降低,至少有一半炸弹都投到了空地上。
  事后日军统计的战果为,击毁击伤苏联飞机124架,实际上塔木斯克基地的所有飞机加起来,也没这么多,数字显然被扩大了。不过就空袭行动而言,飞行集团的这次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前线的苏军飞机因此受到较大损失。
  傍晚,有末参谋乘坐火车到达长春。在见到矶谷参谋长时,还没等他唠叨,矶谷就直言相告:“关东军对塔木斯克基地的远程轰炸,上午已经结束。”
  关东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这一做法,与策划九一八事变的过程几乎如出一辙,当年军部也是派了一个使者来规劝,而且同样被关东军轻轻晃过。时间过了这么久,军部的优柔寡断,关东军的我行我素,敢情都还是老样子。
  轰炸结束,关东军作战课长寺田奉命通过电话,向参谋本部稻田课长汇报了整个行动过程,并竭力吹嘘了一下战果。以为稻田起码会跟着乐一乐,未料稻田听后勃然变色,当即破口大骂:“浑蛋,这是什么战果?”
  寺田不乐意了:轰炸塔木斯克是一件值得嘉奖的独立判断行为,我们正自豪着呢,你不表扬也就罢了,怎么还骂上了,莫非是嫌战果太小?
  稻田更加生气:我要的是预告,不是报告,你们这哪是什么独立判断,分明是独断专行!
  寺田这才弄明白,成果有多大,稻田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被关东军给耍了。
  其实对于参谋本部来说,后果的严重程度还不止于此,因为越境轰炸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向天皇进行汇报。
  中岛次长仓促去皇宫上奏,结果被裕仁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随意轰炸蒙境内,这叫干什么?责任由谁来负?”
  中岛嗫嚅半天,只好说:“眼下战斗正在进行,等告一段落之后,将使关东军明确责任。”
  中岛带着一脸沉痛的表情,窝窝囊囊地回到了参谋本部。这下子,稻田的压力就更大了。
  正如中岛所说,“战斗正在进行”,也就是上下都还期盼着关东军带来获胜的消息,此时根本不可能明确什么责任,但是领导受了委屈,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要知道,自张鼓峰事件以来,参谋本部不管总长还是次长,可从来没有挨过天皇的训斥。
  以稻田的级别,不可能马上指着关东军司令官的鼻子大骂,他只能怪罪到寺田一个人身上:说好不要那么性急,为什么要抢先动手,是本人冲昏了头脑,还是上了那些年轻参谋的当?
  稻田用直通电话叫出了寺田,对着他大发雷霆:“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先不要动,越境空袭要经过天皇批准,你们知不知道?”
  稻田在电话中的声音越来越大,气愤之余,他甚至连电话都摔了,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寺田拿着话筒的手在发抖,脸上青筋鼓起,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辻政信就在旁边,越听越不是滋味。在他想来,此次关东军不顾性命才取得了轰炸的“大成果”,而且在第一次诺门罕战役中,第23师团搜索支队被苏联人全灭了,适当报复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当然了,事前没有联系,故意隐瞒不报,也的确欠妥,可是你应该这么对我们说:“啊,祝贺你们,不过以后要注意联系……”
  这是一种耍过调皮以后的顽童心态,但辻政信恰恰就是这么想的,他还想到,如果参谋本部如此通情达理的话,那么,关东军方面一定也会发去一份请罪电报。
  可是参谋本部偏偏没有这么通情达理,这让辻政信感到义愤填膺——参谋本部竟然这样无视第一线作战部队的心理,蹂躏我们的感情,这叫什么参谋本部!
  辻政信问旁边的其他参谋:“参谋本部究竟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正在对方不知如何作答时,辻政信已经从寺田手里抢过了话筒,一个电话又重新打给了稻田。
  辻政信在电话中对稻田说:“是苏联飞机先炸的我们,关东军只是采取适当的战术手段予以还击,对这种行动,军司令官(指植田)批准就行了,没必要报送天皇。”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辻政信表情从容不迫,一副有理有节的样子,让作为课长的寺田在旁边都听得目瞪口呆。
  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后,辻政信抛下一句:“如果有问题,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接着,挂电话,走人。
  知道什么叫潇洒吗?这就是。你别管他讲的在理不在理,起码那种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气势,是别人学都学不像的。
  原先大家多少还觉得有些心虚理亏,给辻政信这么一起哄,人人都觉得是参谋本部欠了自己。其中最感到冤屈的,应该算是飞行集团长嵯峨彻二了。好不容易设一妙计,为了能够确保轰炸成功,他还把手下的三个少将飞行团长都派去现场指挥,那真是砸锅卖铁毫无保留,到最后一句好话没捞到不说,还被臭骂了一顿,实在是太窝囊了。
  飞行集团自此再没有了出击的积极性,而苏联远东空军要整补损失掉的飞机,暂时也保持了克制。那些天,诺门罕的天空难得地恢复了平静。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飞机消停,人不会消停,没有飞机,朱可夫照样可以继续他的地面袭扰战。
  1939年6月28日,苏军一个坦克营忽然向将军庙攻来。将军庙这时已成为第23师团的指挥所,在70多辆t…26坦克的横冲直撞下,将军庙外围的日军阵地立刻陷入混乱,小松原急忙调来几十门速射炮,但苏军坦克营并不纠缠,很快又撤走了。
  朱可夫的这种快打快撤的战术,在让小松原伤透脑筋之余,还恼羞成怒:这是跟我玩阴的啊,看我接下来怎么阴你。
  说朱可夫“阴”,其实人家的战术光明正大,反而关东军随后使出的招数倒是一点见不得阳光。
  1939年6月底,一支神秘而又诡异的日军特种部队来到了诺门罕。这支部队从军服颜色到袖章,都跟普通日军完全不同,而且他们的驻营地戒备森严,就连日军的野战部队都不准轻易接近。
  臭名昭著的黑太阳“七三一”部队出场了,因为要掩人耳目,对外一直挂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牌子。
  这是一支专业从事细菌战的部队,对于这群魔鬼来说,世上没有什么他们不能干或干不出来的事。关东军司令官植田等人则鬼迷心窍,把“石井部队”和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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