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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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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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死鬼
  当“酒井部队”向苏军阵地发起“玉碎突击”,并被打得彻底碎掉的时候,山县联队也在高地上经受煎熬。
  对包围圈中最大的这块日军阵地,朱可夫显示出了志在必夺的决心,因此当天炮火特别凶,甚至打破了以往“日落公式”的规矩,到晚上11点钟才停止开火。
  苏军喷火坦克一度冲进阵地,撒着欢地pēn_射火焰,把躲在战壕中的日军士兵烧成了一个个大火球。与此同时,野炮联队残存的5门大炮已全部被毁,重武器碎片到处都是。幸存下来的士兵只能靠步枪和燃烧瓶跟坦克进行对抗,谁都能看出,山县联队的全军覆灭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山县和野炮联队长伊势高秀大佐拼命撑了一天,是为了坐等小松原率救援队前来接应,但直到苏军炮火停熄,救援队也没来露个脸,而联队与师团部从下午开始就完全失去了联系。
  山县侧耳听了一听,附近根本听不到日苏两军交战的枪炮声,也就是说救援队即便出发,也离得很远,而天一亮,苏军势必还要发起猛烈进攻,以步炮两联队战斗力尽失的情况,无论如何是挨不下去了,因此山县和伊势商量了一下,决定趁天黑自行撤退。
  撤退命令在晚上11点,也就是苏军停止炮击以后正式下达,但因为伤员太多,一直拖到凌晨3点才得以撤出高地,并从包围圈的间隙穿了过去。
  有人要出去,还有人要进来,山县无论如何想不到,在他撤走两个小时后,救援队又登上了巴尔夏嘎尔高地。
  此时的中央阵地大部分被苏军所占领,通过极为困难,救援队沿途受到苏军警戒和装甲部队的“关照”,一天下来减员不少,连前卫队长都被打死了。
  尝千辛历万苦,小松原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但他在高地上所能见到的,只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小松原这下傻了眼,正待抽身撤退,苏军已经包围上来。
  救援队做了山县联队的替死鬼,在苏军炮击下,他们所携带的速射炮和机关炮大多被毁,剩下来的几门炮也没了炮弹,士兵们只能用与山县联队差不多的方式与苏军进行对抗,以便熬到日落以后向外逃生。
  现在日军最喜欢的是夜晚,最怕的是白天,山县联队在撤退过程中,连看到月亮从云层中钻出,都紧张到心扑通扑通乱跳。
  还只是有月亮,天光尚未大亮,何况看样子已经钻出了包围圈,于是山县联队长又激动起来,他高声喊道:“向诺门罕前进!向诺门罕前进!”
  这里的“诺门罕”,是指日军后方,至于前进,不过是把撤退说得好听一些。
  就在此时,从后方传来了隆隆的马达轰鸣声和吱吱的坦克履带声,不一会就有10辆坦克朝他们奔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来接应的自家人,山县联队一片雀跃:“是友军!是友军!”“是我们的坦克!”“我们得救了!”众人一边欢叫着,一边迎着坦克跑了过去。
  可是山县联队高兴得早了些,“日军坦克”并不认他们,啪啪啪地就是一阵机枪扫射。
  这根本就是苏军坦克。
  对山县联队长和他的部下来说,从高地突围后,他们就成了玻璃瓶里的癞蛤蟆,看起来前途是光明的,其实出路是没有的——巴尔夏嘎尔高地的包围圈仅仅是小包围,外面还有大包围,在发现猎物乘夜溜走后,处于大包围圈外围的坦克部队便应命找了过来。
  跳来跳去,还是没能跳出如来佛的掌心。
  日军顿时大乱,在杀得对方尸横遍野后,苏军坦克这才拍拍屁股,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1939年8月29日晨,余悸未消的山县联队走出了好长一段。以为这下太平了,不料路上忽然又有一大群人朝他们射击,随着子弹掠过,官兵像被割倒的稻草一样倒了下去。
  山县急了,一个劲地朝旗手喊:“那一定是友军,他们打错了,快摇军旗,告诉他们,我们是自己的部队,让他们别打了!”
  旗手闻听,急忙揭掉军旗上的外罩,然后展开军旗使劲地摇晃起来。
  这一晃不要紧,对面打得更猛更狠了,子弹像暴风骤雨一样飞过来,山县联队站在那里,藏也没处藏,躲也没法躲,士兵大片大片地倒下去,受伤没死的也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原来朝他们开枪的还是苏军,人家没打错。
  奉烧
  战后,山县联队一名叫后藤金市的士兵回忆起来,仍对当时的场面不寒而栗,他甚至怀疑,山县联队能够从高地突围而出,是不是苏军有意“放水”,为的是在路上更好地进行截杀。
  一些士兵忍受不了弹雨攻袭,就一个个地往旁边的河里跳,但那里也藏不住人,结果这些兵又被打死在了河里,一时间河水为赤。
  后藤金市吓得魂飞天外。正好不远处有一块洼地,他就赶紧跳了进去。一瞧,里面已经趴了两位,一个少尉军官,一个士兵。
  子弹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在身前身后,掀起的沙土四处飞溅,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似乎洼地也不是理想的藏身之所,军官和那名士兵突然跳出洼地,向前奔去,但是还没跑出十来米,两个人就被打倒在地。
  往洼地外面跑太危险了,可是总不可能一直趴在坑里面,后藤金市咬咬牙,钻出洼地后,没有往前而是往后跑,跑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河水不深,流速也不快,后藤金市抓了几片水草叶子顶在头上,利用苏军的射击死角逆流而上,几个小时后,他奇迹般地摸到真正的友军阵地,获救了。
  后藤金市是诺门罕战役后期分配到山县联队的补充兵,在此之前,山县联队已经多次补充,但这次联队终于没能逃过灭顶之灾。
  当后藤金市从河里潜水逃命时,步炮联队的两名最高指挥官,山县和伊势身边只剩下四个人,而且始终无法突围。
  1939年8月29日下午4点,山县感到形势严重,下令将联队军旗和密码本烧毁,并砸碎了电台。之后,包括山县、伊势在内的四人自杀,只有一名传令兵和战斗兵乘天黑逃了出去。
  烧掉联队军旗,又称“奉烧”,也就等于将联队编制予以销户,据说这是日本在对外作战中第一次进行“奉烧”。山县联队虽七零八落地逃出了几百人,但这个联队已经在名义上消失了。
  借着夜色,巴尔夏嘎尔高地上的救援队也准备冲出重围,返回后方,但小松原知道外面一定里三层外三层,突围凶多吉少,因此他一度非常犹豫,甚至事先写好了遗书,准备率部就地发起自杀式冲锋。
  在跟第6军司令部联络时,荻洲坚决反对。他倒不是认为小松原的性命还有多重要,就像他对辻政信所说的,小松原在成为败军之将之后,最好“死掉”——在日军传统意识里,小松原只有死掉才能成为英雄,而英雄的上级可以不用为失败埋单。
  荻洲着急的是,救援队现在等于是第23师团存在的象征,如果都随小松原自杀了,第23师团完全覆灭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这事以后没法跟关东军方面交代。
  由于荻洲劝阻,小松原便下决心突围。突围前,他与荻洲进行了最后一次联络,随后便破坏电台,烧掉了密码本,此外,还命令官兵将各自的军衔肩章取下并销毁。
  正如小松原所料,救援队在突围过程中遭到层层围堵。指挥战斗的冈本参谋长右腿被炸成重伤,幸好师团的军医部长还比较沉得住气,战斗如此紧张,他仍能依靠手电筒照明,在壕沟里为冈本做截肢手术。冈本虽然少了一条腿,但是命保住了。
  1939年8月30日,救援队再遭围击,突前的第71联队残部被紧紧包围,该联队的第四任联队长,才到职仅几天的东宗治中佐与他的官兵在自杀式冲锋中被击毙。
  救援队的结局与山县联队如出一辙,溃不成军之后分成小股,用东躲西藏兼各显神通的办法,才得以撤到后方,所不同的只是山县死了,而小松原还活着。
  第23师团最后集中溃退到了松本所处的“森林地带”。诺门罕战役之前,该师团出动部队约为1。5万,到此时减员了1。2万(不计历次补充兵员),还剩3000残兵败将,而且已是“刀卷刃,枪空膛,一个个蓬头垢面,形同小鬼一般”。
  就是这样在松本看来苟延残喘的部队,仍处于极度危险的境遇,他们在“森林地带”被苏军坦克部队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包围圈还在继续缩小。
  荻洲已无力对第23师团进行挽救。作为第6军系统内的另外一支主力,第7师团的伤亡也超过了百分之七十,已彻底丧失战斗力,若不是师团长园部和一郎预先留了一手,没有把联队旗带来,有的联队恐怕就只能做注销处理了。
  本想出口气,最后却断了气。关东军司令官植田由此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下令征调第2、第4师团之后,他又抽调了第1师团的一个旅团,同时为防万一,还派兵增强了海拉尔以及海拉尔以西的防御。
  植田是准备豁出去立即再打一场的,除了要救出小松原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据说是山县联队覆灭之后,联队军旗没有下落,植田和荻洲不知道它是不是完全烧掉了,会不会落入苏军之手。
  各人有各人的利益考虑,比如红十字旗对松本来说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毕竟危急时候可以救命,而植田、荻洲辈之所以把联队旗特当回事,则是因为这东西跟他们的仕途紧紧相连,没准把联队旗抢回来,还可以一俊遮百丑,掩饰战败责任呢。
  得知第6军兵败诺门罕,参谋本部紧急调集重兵前往诺门罕,其中包括中国关内的第5、第14师团以及一些特种兵联队。不过参谋本部调兵的出发点与关东军司令部完全不同。
  追魂电
  关东军当局者迷,参谋本部旁观者清,他们意识到,关东军的这次惨败,与以往三次诺门罕战役中的失败都不同,是一次决定性的失败,这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服输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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