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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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无错-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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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喘气,竟然还有人擦屎端尿,阿沛就那么坦然的享受着,让他看得厌恶。
  
  这句话反是让秦老大惊愕了,动动厚厚发紫的唇,瞪大眼,恍悟好一阵才揉揉头,嘿嘿笑了,“瘦得两条小腿柴禾棍两根没点肉,谁爱看你呀!也就你爹我,贱骨头,一天不见你们哥儿俩,都想得心里痒痒。”秦老嘀嘀咕咕骂着,看秦溶挣扎了试图起身,就忙从桌上端起水扶他起身说:“来,喝点水。”
  秦溶摇头,却还挣扎了起身,秦老大费解的问:“做什么?”
  
  “出恭。”他小声答,倒吸冷气疼得一个战栗。
  秦老大俯身从床下拾起黄铜夜壶说:“别乱动,给你新备的。”
  秦溶一怔,不想老头子连这都备下了,看来真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了,臊红了脸坚持着要起身。
  “大解呀?”秦老大不甘心地问,脚向床下一拐,一个铺了炭灰的瓦盆挪出来,秦老大抬他的身子说:“来,爹都给你备好了,别乱动弹,爹抱你。”
  “不!”秦溶狼狈的推开他,惊惶的目光,含了羞恼,亏着老东西想得出来。
  秦老大得意的哈哈笑了,低声问:“那,是害羞了?你个臭小子,从你娘胎里出来不是光光净净的呀?谁不能看,爹也能看你。”
  
  又见秦溶侧过头坚持的样子,嘿嘿笑了狠揉他的头说:“好,爹给你放好,扶你蹲下,爹就出去侯着去。”摇摇头叹气说,“当爹真贱骨头,爱闻这臭味呢。”
  
  。。。 


52、24孝老爹2
 
 
  那疼惜的语气,为他挪动身子小心谨慎的样子,秦溶心里热浪一波波的涌动,不得安静。他侧过头,凭他摆弄,感觉到那双粗糙的手在他皮肉上摩挲着,心疼的问:“疼吗?疼就嚷出来,爹不笑话你。”
  
  “对不住,让你为难了。”秦溶侧头说,不去看他。
  秦老大一怔,似乎有些感触,却心满意足,叹气说:“你没有对不住我,是对不住你自己。爹为你盘算好的大好前程,一局好棋,为你这一步臭子满局皆输!”
  秦溶知道他指得是什么,三年内他在蓝帮无从被提拔,这是帮规。
  
  秦溶憋得难过,头上滴答着豆汗,周身虚弱,却是伤口抽动得疼痛难忍。
  秦老大为他倒水擦汗揉肚子,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唠叨:“这个南儿,也是个欠打的混账东西,让他照顾弟弟,他却躲一旁挺尸去了。看回来不打断他狗腿!不,屁股打烂,让他一个月沾不下凳子。”
  
  那赌气的话语仿佛在刻意说给他听,为他泄愤,忽然又认真的对他说:“溶儿,你那个痒痒挠是买来送给爹爹的?嗯,那个痒痒挠买的好,大好!那竹子板叫一个结实,打在肉上一定又脆又响。等你耀南哥回来先给他试试,若是好用,爹去派人买回一筐,替换了家法用。”
  逗得秦溶啼笑皆非,还不曾想那“老头儿乐”有这么个用场可以派,尴尬之余还是被逗笑。不想这一笑,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一泻千里,这才舒缓一口气。解过手身子也舒坦不少,看着爹端便盆出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的难过不忍,却见父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把扶住桌子,惊得秦溶大喊一声:“爹!”
  秦老大立在那里,嘿嘿自嘲的笑了摇头说:“上年岁,年岁不饶人,不能不信。孝子,孝子,这天下如今都是在孝顺儿子。”
  
  “老爷,留心您的腿伤!”阿力惊叫着冲来搀扶歪歪斜斜扶了桌子挪步的秦老大,秦老大痛苦的倒吸口凉气说:“不碍事,不碍事。”
  阿力扶秦老大坐下,去掀起他的裤腿,露出一大片淤青,惊得秦溶为之变色。秦老大一把按住伤腿,打开阿力的手,
  若是他和耀南这些毛头小伙儿,伤至如此也没什么,只是眼前人已经一把年纪。
  
  “老爷,都多大年岁的人了,从门槛摔飞到几级台阶下,吓得兄弟们一头冷汗。您是心疼二少爷,听说他昏迷急于去探望,若是摔出个好歹,二少爷心里也过意不去呀。”
  听阿力这话,秦溶忙问:“出了什么事?”
  秦老大狠狠瞪了阿力一眼制止他,只骂他:“大惊小怪的,江湖里摸爬滚打的,摔一下算什么?”
  秦溶心知肚明,不由一阵难过。
  父亲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伺候得无微不至,反令他心头不安。若是此人依旧是香堂上那副冷冰冰的祖宗牌位嘴脸,对他呵斥责骂,他也不必如此的内疚。只是大哥,养大他的大哥嫂子,还有雪玉,又在哪里呢?
  
  阳光洒在温暖的被子上,摸起来柔润的背面。他忽然记起这不是在秦公馆家中他的那床锦被吗?难得这个人细心,这些东西都带来了。
  门缝半掩着,门口窃窃的私语声。
  “大爷,师爷嘱咐,包家这个酒会,大爷必须亲自参加才是。还有堂子里如何处置西北运来的那批水货,都待大爷去拿个主张呢。这都四日了,大爷没去堂子里露面,就连董事局那边,几位经理都为难呢。大主意要大爷去拿,还有,南少拍回电报,铁路停运。他搭胡司令的专机停青浦,再转乘火车回来。”
  
  随后是秦老大迟疑的声音:“那边的事,让师爷做主,有拿不定主意的,这里来见我。不过,轻些,不要吵到溶儿养病。”
  那声音压得极低,同昔日在公馆里叫嚣的那大嗓门大相径庭。秦溶记得,他立在北楼,都能听到父亲在南楼训斥人的声音,震得公馆地板都在抖。
  
  秦老大再转回房里时,秦溶开口艰难地说:“爹”。
  秦老大一怔,随即痛快的应一声:“哎!乖儿子,说,哪里不舒服,爹给揉。”
  秦溶再也忍不住鼻头的酸楚,闭眼说:“我想睡一觉,您趁这个功夫回堂里料理一下吧,不必在这里陪我。我躲在这儿,就是怕娘见了着急。今晚,有阿丹陪我。秦溶犯了规矩挨打,爹还在这里陪着,传出去,不好。这多挨的四十板子,也白搭了不是?”
  
  秦老大点点头,眼里蓄泪,只将个被子掀开,看看那盖在一层纱布下伤口嘱咐:“爹去去就回,你自己不要乱挠乱动。”
  “明日白天再过来吧。”秦溶说,不情愿地嘀咕一句:“您打呼噜的声音,真大呀。”
  秦老大尴尬地哭笑不得,旋即挠挠头嘿嘿笑了说:“臭小子,嫌弃你爹打呼噜声大吵你睡觉了,我说你哪里这么孝顺了。呵呵,好,那爹今天晚上就不来吵你了,爹,回家去睡。你可是要听话在这里养伤吃药。”
  秦溶点点头,目送他收拾东西依依不舍的离去。在大门口,还推门返回叮嘱:“那消炎去肿的药,在柜子上,让阿丹给你敷,别要脸面自己吃亏受罪。”
  
  父亲走后,屋里恢复寂静。秦溶睡过一觉,却满脑子都在记挂一桩事。
  他原本满心记挂大哥蒋涛一家的下落,盘算着住在外面,只要能支撑下地走路,就去大哥的老家去寻大哥回来。定江是大城市,总是比江南小镇好些,昔日大哥蒋涛多么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却如此落魄,只是不知青道堂弟兄们的传言是真是假,大哥如何迷上的赌博恶行。
  
  入夜,秦溶吃了半碗面片汤,就继续卧下。阿丹在身边寸步不离,秦溶低声吩咐:“阿丹,扶我起来,我们回青道堂,打听大爷的下落。”
  阿丹惊愕,随即道:“如被老爷子知道了,不好吧。”
  秦溶哪里肯听,咬牙忍痛起身,心里在想,不知大哥如今如何了?
  
  夜深人静时,秦溶扶着阿丹一点点挪步下楼,还差几级台阶,就听到储藏间里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那鼾声极有特质,惊雷般轰隆隆掠过,又如轮胎泄气徐徐地吐气,旋即又是地动山摇的鼾声。
  秦溶同阿丹面面相觑,守在楼梯口打瞌睡的跟班忽然起身,惊愕道:“二少爷,这是哪里去?”
  秦溶咳嗽左右看看,然后指指门外说:“憋闷,散散步。”
  捂嘴问:“老爷在里面?”
  跟班说:“老爷不许我们出声,也不要惊动二少养伤。来了有阵子了,就窝在柴房里睡,不肯出来。”
  秦溶眼眶一热,心里五味杂陈翻涌,后悔自己不该拿父亲打鼾做借口撵走他。谁知他信以为真,竟然躲去柴房里睡觉,怕惊扰了他。
  
  秦溶的伤口初愈,就被父亲安排了回家养伤。
  起先秦溶推三阻四,紧紧拉住被子头,如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缩在墙角嗫嚅道:“你家里不自在,我能下地了就回去住,不会跑的。”
  知道秦溶的顾虑,秦老大特地放出风声,说是秦溶回定江就为堂子里的事同他顶撞,一怒之下他这个父亲就摆出老子威风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但毕竟孩子年轻面皮薄,所以不许府里这些大小婆娘们近前探望,特地将秦溶挪去他房里养伤看护。
  只是秦溶心里暗自叫苦,只得让阿丹去打探大哥的消息。
  
  老太太只听说了小孙子被儿子饱揍了一顿,关在房里不许出门。一群姨太太七嘴八舌的议论,有人说二少爷的性子太过执拗,老爷子是该好好教训一顿;有人为秦溶不平,说好歹二少爷是替老爷跑腿干事的,那在家里吃闲饭天天挥霍无度的大少爷如何就该这么好命?
  
  老太太沉不住气,就去大儿子房里去看个究竟,被秦老大一把拦阻在门外陪着笑拱手作揖说:“娘,您就别跟了掺乱了。春桃儿来看,这小子都裹在被子里不见,您就算了,有什么可看的?好歹就伤了点皮肉,不碍着传宗接代的,您的心思儿子明白。”
  老太太瞟他一眼,心领神会噗哧笑了,骂道:“看把你得意的,有个儿子可就显摆上老子威风了。打起来都惬意吧?打归打,可不要伤到他,那个娶媳妇的事儿,你要抓紧些。昨天沛儿还央求我,他就稀罕那个包惜惜,你给他说和说和去?”
  
  楚耀南出了房,阿彪就凑近他耳根偷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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