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蚵仔公作者:剩余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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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蚵仔公作者:剩余石(完结)-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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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温文尔雅的,他一直坐在角落里喝着酒听我唱歌,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他请我喝了杯酒,还纠正我几个弹琴上的小错误,他说他从香港来,打算在墨田的开发区那里投资盖工厂,墨田的几个重要领导陪着他一起挑选合适的厂址,还问我愿不愿意陪他一起逛逛墨田,他要好好了解这个小镇,还有……小镇上的人,他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小地方,这样的小酒吧,会有我这样的出色歌手。
  从那以后,一连几个晚上他都来仙螺,要一杯酒,听我唱歌,那些个夜晚,是我唱得最开心的日子,他想听什么歌,我就给他唱什么歌……
  渐渐沉浸在沈欢诉说中的徐天海,忽见沈欢住了声,不禁问:“后来呢?”
  沈欢的思绪似乎被什么带走了,怔怔地望着海洋的极处,猛然回过神来,一丝痛苦取代了脸上的光彩,自嘲地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
  “后来?没他妈什么后来,还不就那样呗,白天陪他熟悉墨田,晚上陪他熟悉我的身体,连镇上的领导都交代过了,一定要陪好,这是墨田的财神爷,妈的,老子就是第一个为了墨田高调出柜的傻瓜,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管,我爸我妈把我赶出家门我也无所谓,就只盼着他能兑现自己的诺言,带我离开这里,可以给更多的人唱歌,说不定唱红了还能开自己的演唱会,香港,听着就挺令人心潮澎湃的,电视里那个闪闪发光的城市就像一个梦,而他就要把这个梦变为现实。当我还在为这个即将到来的梦欣喜若狂,打点行装的时候,他却走了,没有给墨田投资一分钱,也没有带我走,留下我这个被墨田所不齿的人,看尽人们指指点点鄙视的目光。”
  沈欢又点起了一支烟,哑然一笑:“他还算有点良心,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笔钱,不多,开演唱会是不行了,可足够我开个小店的,咱也没算白当了回婊~子。”
  
  徐天海的心被什么坠着,沉甸甸地坠得难受,这一刻似乎懂得了沈欢总是玩世不恭的眼神中偶尔闪过的奚落和冷漠,面对他们这样的外来人,他的心还能一如既往的纯粹吗?
  长长的沉默中,沈欢将烟头狠狠地丢进了出去,片刻,又走出伞外,在沙滩上寻到那个烟头揣进了兜里,面向大海,伫立在雨中,风掀起了他的衣袂,好像要吹走那些如烟的往事。
  徐天海走过去,站在沈欢身边,默默地看着,这片海,这片沙滩,还有沈欢,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他的肩头,拍了拍。
  沈欢转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看,要是你喜欢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你不用留下来,我也可以随时跟你走。”
  稍顿,见徐天海瞬间颇抵触地皱了一下眉头,沈欢嗤了一声:“别紧张,虽然我是挺喜欢你的,但还不至于没了你就不行了,这世道,谁离了谁都他妈是活。”
  徐天海无语,他从来没想过要留下来,也许,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的思维惯式让他错失了最好的良机,徐天海一阵失神,从前呢?失去一样东西,未必都是他人的错。苏湛有妈妈,有朋友,有事业,有墨田,还有个蚵仔,不管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可在他心中,就是全部的世界,而自己却荒唐的想把他的世界替换。凭什么?苏湛那晚的质问声久久地回荡在徐天海的心中。
  “走了就别再来了,何必搅碎他的梦?没什么结果的……”沈欢苦笑了一下,耸耸肩,零落的话语飘散在绵绵细雨中。
  
  “你说什么?”陈悦举着电话筒看了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先不回去了,开庭的事再缓缓……”
  陈悦从床上一跃而起,声音提高一个八度:“你是刷我呢还是刷咱人民政府呢?天海,到底怎么回事?别开玩笑了,限你明天立即回来,否则我马上去墨田接你,没的商量。”
  也难怪陈悦火大,平时忍气吞声的给徐天海做牛做马已经够命苦的了,现在又不知什么原因又耍起了大少爷脾气,连开庭上诉的事都当儿戏,真当你们徐家是皇亲国戚没人敢惹吗?出了事别说老爷子脸上没光,徐老夫人那关也难过啊!
  头疼,为什么当初一念之贪放弃自己法院的大好前途,答应辅佐这位太子爷弄个什么海悦高尔夫俱乐部,虽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确风光,也使家庭经济从一个阶级走向另一个阶级,但整日里替人管家的如履薄冰,从友到仆的心理转变,还要提心吊胆地应付太子身后的两宫垂帘,说没抱怨、不后悔那是假的。只不过看着媳妇做梦都能笑醒了,陈悦那点悔意常常消失于无形,偶尔和往昔的同僚坐一坐,从政从商谁更得意,还真不好说,反正每次结账买单都成了陈悦理所应当的。就像这次,为了上诉的事,他陈悦动用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才争取的机会?徐天海又不是不知道,你有钱有势,那头也不是好惹的啊,摆明了恶少相斗,下人遭殃。
  徐天海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到陈悦的内功大法,顶上冒起缕缕白烟,毕竟是最要好的朋友不能把事做绝,只好软声道:“我这里有点事走不开,不是下周四开庭吗,再给我两天,我周三一准回去。”
  这算是折中妥协了?陈悦反而一愣,看来那边的确有什么绊住了脚,什么事居然比现在的官司还重要?好奇心一起,陈悦贱命难改:“墨田哪儿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过去帮忙?可别吃什么亏。”
  看了眼床上尚未退烧的苏湛,徐天海对着话筒一言难尽:“回去再说吧。”
  陈悦忽然又想起另一件头疼的事:“诶,唐熙他……”
  话未说完,徐天海就匆忙地挂了线,陈悦的头顶继续袅袅白烟。
  
  挂了电话,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床头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着苏湛略带棱角的面容,长密的睫毛投下一层孤影,唇尖微翘着,忧郁中透出一点顽皮的天性。
  亚力那屋是个单人床,徐天海没打算在那边打地铺,只好选择在苏湛的房间里打地铺,苏妈妈又不同意了,这里靠海湿气重,肺炎初愈的人不能睡地上。苏湛是双人床,不要紧的,若不嫌弃,就和病人挤挤吧。
  那怎么好意思……徐天海赶紧否决,其实这和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关系,不是不想光明磊落,更不想乘人之危,但谁也不是正人君子,心里那点古怪的念头作祟,苏湛的双人床在徐天海眼里和单人床没什么分别,甚至更小,小到他无法做到同床而不异梦。这个时候正是欲求不得,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紧要关头,再把鱼放到猫嘴边上,又不能吃,是要鱼死得快点,还是想猫死得快点?
  苏妈妈才不管你是猫是鱼,心疼儿子,也心疼另一个,执意地叫徐天海睡到床上去,最后有点不高兴了:“你还是那么不听话,唉……”
  我有吗?徐天海愣愣地琢磨不出个所以然,自己是不是哪里惹苏妈妈生气了?
  一声不耐又虚弱的声音从床里丢过来:“让你睡你就睡,啰嗦什么。”
  得,吵到病人了,徐天海噤声,乖乖地爬上了床,苏妈妈安心回房,走到门边,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床上的俩人微笑着,好像看不够似的。
  徐天海不得不坐起身,这目光实在太诡异了,苏妈妈不是发现了什么吧?那也不能够啊,他要知道自己是个……苏湛也是那个……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吗?
  苏妈妈终于道:“蚵仔,早点睡,不要吵了弟弟。”
  “哦,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吧。”徐天海顺着话茬答应着,至此终于明白点了,苏妈妈的心里也有个结,和苏湛一样的结,只不过上了年岁的人精神上不再那么理性了,出现点幻觉、错觉也未可知,何必伤了老人家的心呢,只是自己为什么也有点错觉、幻觉呢,刚才答应得那么顺其自然,天经地义,就好像练习过无数次了,一点都不意外,只觉脑里一片短暂的空白。
  


19、同床不异梦 。。。 
 
 
  一只,两只,三只……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靠,这都第几百只羊了?可以开个牧场了。徐天海慢慢地又把身体翻过去,即便小心翼翼还是不能避免双人床轻微的摇动,发出吱吱地声响,和帝王帐下宽大的法式宫廷床相比,苏湛的床有点孱弱。
  病人倒是睡得很安稳,好像不怎么介意与人同床的尴尬和不适,一直面朝里,连个翻身都没有,隐约可见均匀有致的身型,这是徐天海在黑暗中凝视了几分钟后总结出的成语,觉得自己此时语言能力在外界的刺激下,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进。于是乎,在均匀有致的概念里,心中便也起伏不定。有些后悔窗帘、蚊帐的双层遮蔽效果,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徐天海闭上眼睛也没用,苏湛身上那种淡淡的皂香味挥散不出去,偶尔飘进鼻孔,痒痒的,连带着心跳更加停一下又密一阵。
  心里的小人今夜也格外的精神,小手握着放映机上的摇柄,托着下巴望着对面的大银幕,和徐天海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表情丰富,津津有味:时而好奇,车窗外一双凝望的黑眼睛;时而气结,童叟无欺的趁火打劫;时而窘然,被一根皮带勒出淤青的蛮腰,时而欣赏,仙螺酒吧上下挥舞的鼓槌;时而惊叹,月光下的海面闪闪发光的酮~体,时而微笑,初次见到蓝围裙时的呆立……久而久之,画面停在雨夜的那一瞬,仓促、混乱、激|情、甜蜜……
  嘎吱,放映机突然停止运转,画面无限放大,感觉铺天盖地,徐天海的心戛然而止,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了,又一个重重的翻身,不耐地轰开试图继续放映的小人,眼前的银幕上只留下无数只白白的大肥羊,一只,两只,三只……
  
  苏湛翻了个身,面朝上躺着,发热后的脸上一层细密的汗水,密不透风的环境倒让身上发了汗,重新换了个姿势,轻松了许多,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没了声响。
  一只脚过于舒展,脚的主人任凭脚趾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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