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开门进来的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碗。
我没有反抗他喂我吃的手。
像个傀儡，没有反抗的能力…
根本喂不进去的东西，让苍易然也发了火。
捏住我的嘴开始了硬灌。
反胃使得嘴里无法咽下的东西连带着胸口涌出的液体一起涌出了嘴。
苍易然扯过旁边的纸，为我擦去嘴角的残渣。
“秋寻，听我的话，把它吃了。”他急的似乎很怕我会挂掉。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这样的话我不止问过一次了。明明知道是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可是我还是不肯认命。
“不要说多余的话了。”苍易然将我的头轻轻的按在胸口：“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只要你好好呆在我身边。”
“补偿？”推开这冰冷的温柔，我的情绪无法控制：“你能还我双腿吗？你能把一切还给我吗？明明我可以过的很好，你却要摧毁我的一切。”
苍易然愣在了那里，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抱歉…”我喃喃那两个轻浮的字，想笑的要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反过来咬杀我！没有你就好了，苍易然你死掉就好了！！”
苍易然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屋。
空荡的屋子，只听见我的喘息。
或许该死的不是苍易然。
而是我……
如果我死掉了，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唆使着我。
哪怕是双脚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我还是爬到了那面大镜子前。
苍易然是何等小心的人啊。这屋里，连一个能满足我的东西都没有。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笑了。他也在笑。
只是笑的真难看…
铛…
玻璃破碎而发出的清脆响声。
用沾着鲜血的双手，拿起了其中有着尖角的一块。
看着镜中的自己，把手中的碎玻璃，插入了喉咙，还开心的笑着…
啊，真像极了疯子呢。
抽搐的身体……就算面临着死亡。还是想在死前多吸几口气呢。
这，就是人类吧。
就算要死了，也想着挣扎一下…
曾经，当我还是白家大少爷的时候。想过死时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以为我死的时候，一定是带着一生的风光而终。
可是，不是这样的呢。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要做个平平凡凡的人。
我不要尊高的地位。不要令人羡慕的身份。
只要，平平凡凡做个普通的人…
********
闭上眼睛，我不想要在看着镜中逐渐被血包围而终的自己。
等待着解脱的到来…
景诺…若有下辈子。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蓝可，抱歉。我失了约…
“秋寻！！”
模糊的意识，被这一声喊叫给啦了回来。
我看着抱着我的人，看着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
苍易然……让一切结束吧。
不管你有多么的恨我这个高傲的白秋寻。但是请你让一切都结束吧。
“白秋寻！”苍易然用手捂住我脖子上那道不停涌出鲜血的口子。我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有急成这样不知所措的一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易然…”因为选择结束掉一切，所以我像过去这样的叫了他。最后一次：“不管白秋寻让你有多么的讨厌，都请你原谅他。”
“不要在说了！”跟苍易然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落泪：“你为什么不明白呢。我爱你啊…我不是都说过很多次了吗，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这样爱我。我承受不起…
“如果你死了。我就杀了白景诺！杀了所有人！让他们全部给你陪葬！”
我知道，苍易然永远都是说话算数的。
可是，我已经无法去阻止他了…
已经…无法……
61。曾经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耐活。
明明以为可以死掉。可是却还是没有死掉。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着一片白。以为我已经到天堂了。
可是，那并不是天堂。而是天花板…
本来想抱怨下的。开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还扯动着白布下的伤口疼痛。
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有什么压着我的手。
偏头一看。苍易然熟睡在床边。
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
“怎么样？”苍易然帮我抹开额前的发，这么问着。
我摇了摇头，想说为什么我没有死。可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来。
明明我死了，就可以结束掉一切。
为什么，连这个权利都要被剥夺。
“不要在做傻事了。”苍易然吻了吻我额头，像哄个小孩子般说道：“你就甘心死在我前面吗？不是一直叫嚷着要报仇么？”
“………”
“你现在还无法说话。”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苍易然笑笑：“听我说。你要看着我倒下，不然就算你死了，也无法向你父母交代不是吗？”
“………”
“想出去走走？”苍易然自说自话着，把我抱起来，朝着阳台走去。
阳台外的阳光依然刺眼。我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光了。
很久，没有……
那一天。苍易然陪着我直到夕阳落山。
他把我抱回了床，然后一声不吭的出了屋。
我本来想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向着床边走来的脚步，让我不得不警惕的睁了眼。
来人在床边停了下来。蹲在床边抓住我的手，拿到唇边吻了吻。
“你不是说将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吗？”蓝可的笑容苦涩。
苍易然知道的。他知道蓝可会来…
所以，他施舍给了我们相处的时间。
“不要再做傻事了。”我说不出话，只有看着蓝可自言自语：“将来，我们回去那个小镇。然后永远在一起。”
“如果你要丢下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秋寻，告诉你哦。我今天去看望景诺了。他见到我就嚷嚷着说要哥哥呢。”
“景诺还告诉我，他最喜欢他的哥哥了。他还说……哥哥一定会回去找他…”
伸来的手，为我拭去眼角流出的泪。
蓝可俯身来吻了吻我的唇，靠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答应我，好好的等着我来接你。”
张了嘴，无声的回应…
只是，他听不见。
“我收到了。”蓝可会心的笑了笑。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不停的跟我讲着，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一切…
不停的跟我讲着，我所拥有的美好…
夜黑了，屋里也黑了。
什么都看不见，我只听的见蓝可说的话。
“以后，我每晚都来看你。”
带着这句温馨，我入了梦。
这一夜，没有噩梦的纠缠。我得了安宁。
*********
醒来的时候，蓝可已经不在身边。
脑中只有那句，我每晚都来看你。
带着这句话。我期待着夜晚的来临。
只是不管我期待了多少个夜晚。蓝可也没有再出现。
就这样，日子在期待而又迎接着失望中流逝。
身体的情况也逐渐好转。只是还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今天的天气阴沉。那持续了数日的阳光终于被埋没。
说实话，比起有阳光的好天气。我更喜欢这种阴沉的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阳光的呢，我忘了…
苍易然还是那样，一日三餐都是他给我送过来。
除了送餐的时间，他也几乎没有来打扰我。
直到今天，他送餐来后，久久没有离去。
“秋寻。”寂静的气氛，让他打破：“我们去国外看病吧。”
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指什么。
我的双脚，已经废了。而我的喉咙，或许也永远发不出声音了。
“你恨我吗？”
说不恨是假的。我恨他，简直入了骨。
苍易然握住我的手，莫名其妙的说着：“以前，我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像这样触碰你。”
“………”以前，我是主，而他是仆。
“只有景诺能触碰到你。”苍易然继续着他的话：“你讨厌别人接近你，所以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人人都觉得白家大少爷太高傲了。可望而不可即…”
“………”现在，人人都笑了。笑我这个落魄的分文不值的白家大少爷…
“我带你去看个东西。”苍易然说着就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
坐上大门口等候已久的车。向着苍易然要给我看的东西而去。
车停下来的地方。是白家…
眼前这座跟白家以前一模一样的宅子。
我已经看过了…
苍易然不知道，所以他在兴奋的说着：“以后，我们搬到这里来住吧。”
我想说不要…
我不要住进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样，只会使我更不好过。
苍易然的下手打开了那扇锁。
坐在轮椅上，我除了任由着苍易然推着我进去，没有别的办法。
当苍易然推开那扇大门的时候。无数回忆向我袭来。
全部都是过去我还是白家大少爷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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