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激行为 by f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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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激行为 by fox-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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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手忙脚乱地紧攥着衣袖,直到手臂发紫。我在干什么!?脑中另一个声音问,让迪尔把液体推完,这样不就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了吗?没人再能侮辱你,伤害你!可是……他心脏狂烈地跳动着,浑身冰冷,药物在血管里狂乱流窜,这让他无法抑制恐惧!
我不想死……
也许情况还没那么糟!也许情况还没那么糟,也许情况还没那么糟……他在心中疯狂地重着这句话,见鬼的!他还可以试着……活下去!
饭厅,沃恩正在大声嘲笑他的同伴。
“你今天和那个日本人一起去医务室值班了?沃夫,沃夫,请容我想像一下当时的情景!”他说,“他是掐着你的脖子把试图你从窗户上丢下去呢,还是一直在和你调情?亲爱的,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飞了,那个可怜人没能如你所愿因为轮暴事件和你结仇,找你麻烦,然后你可以趁机干掉他——连个禁闭都不用关,正当防卫,多美妙的杀人籍口!”
“亲爱的沃恩,”沃夫柔声说,“但你在这个错误里没做任何一点善事损害你犹太商人的英名,如果渡边根本不是寺田派来找我麻烦的,那我至少该多分到两包烟,可你像个修女一样把浑身裹地紧紧的,好像我会趁机揩油。”
“我觉得他肯定在等你放松警惕干掉你呢,遇到那种事不抓狂,这小子可不简单。”商人立刻改变论点,沃夫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准备继续讨论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对方的忍耐力比他想像中高,日本的杀手训练体制一向缺乏人道主义精神,他不负责任地做出结论。
“无本生意不好做,”沃恩长嘘短叹,“即使我是个好商人,知道在沙漠里该贩石油,监狱里则贩人命。”
“哦,沙漠里不是该卖水吗?”沃夫说,一边解决着他的午餐。
沃恩笑起来,“不,沙漠里没有水,就像监狱里不卖自由。说真的,我觉得那个日本人肯定是寺田家派的,不然早把你干掉了!下毒、打埋伏、买通警察……怎么着都行!想想吧,他那天被你打得爬不起来,你居然还悠哉悠哉地说什么是‘免费帮忙’,我看你干不了杀手,完全可以改行做骗子。”五包烟哪!
“我怎么好意思抢你的饭碗呢。”沃夫柔声说,“我觉得被人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肉块接触嘛!”
“说得你好像被上过似的。”沃恩翻翻白眼,身边的人没说话,只是用叉子拨弄着盘里的菜色,脸色严峻。这种不期然降临寂静让犹太人窒了一下,有些欠疚地向杀手说,“真抱歉……你看,其实这里哪个人没有被那些混蛋警察叫去过,除非是长得太难看……”
沃夫依然不说话。沃恩觉得至少该做点什么弥补伤害了朋友的罪过,便轻轻碰碰他,“那个,你不想吃青椒的话可以我可以帮你吃。”他讨好地开口。
沃夫抬眼看他,立刻开始动手把青椒丢到同伴的盘子里,然后继续吃接下来较能接受的食物。
“我对那种事无所谓,”他漫不经心地接下刚才的话茬,“肉体的肮脏不堪一提,灵魂的肮脏才不可清洗。好啦,开始吃饭!”他高兴地说。
沃恩看看自己盘子里的青椒,觉得可能被骗了。
“你刚才的话好像杀手忏悔录,”他嘲讽道,“你是准备改行当医生了吗?”
“怎么说呢,”沃夫想了一下,伸出手,“你能看到我手上有什么吗?”
沃恩奇怪地看着他,虽然很厉害,可是沃夫的手比自己足足小了一号,看上去相当秀气。“什么也没有。”他老实地说。
“当然,因为沾上的东西洗一洗就掉了。”沃夫说,继续吃饭,那沐浴时顺着双脚流下的血蛇始终在他的记忆里爬行,细小而怵目,接着他的身体便与正常人毫无二致,即使他曾把自己弄得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可是我的灵魂浸透了血,沾满杀意与怨恨,无论用多少的水也洗不掉。”
沃恩转头看他,他的侧面线条柔和,透着股优雅与无聊,这样的平静的监狱生活让他常常忘记这个人是个顶尖杀手。
“无论那些狱警在我身上留下什么,也比我的灵魂干净。”沃夫说,但表情一点也不配合地全然没有一点痛苦自责,依然是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大多数人看重表象多于内在。”沃恩笑着说,“这说明表象很重要,看你那张脸,大多数警察和你迎面走过百儿八十回的也记不下来。”
沃夫笑起来,“杀手太出眼可不行,”他说,“我只是觉得当你打骨子里习惯一些事后,就很难产生罪恶感——就像大部分人不会因为吃荤、穿皮草、捏死小虫而觉得残忍一样,其实无非也是在杀死生命。我家打从武侠小说时代就开始干杀手这行当啦,小时候我对杀人也就是换个军舰模型的概念。”他叹了口气,“我就是这样被教育的。”
“就像安德烈?杀了二十几个人砌在他家的墙壁里,报纸上却说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沃恩做了个鬼脸,“小时候被养父性虐待,老妈干嚎着旁观,九岁前赤身裸体被锁在小黑屋子里。所以他的人格可以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扭曲——”
“为了名誉我必须声明,”安德烈端着餐盘走过来,“那些小报在胡扯。我杀人才不是为了什么愚蠢的‘报复伤害过他的大人’,没有想像力又缺乏优雅的人才会为那种蠢理由犯罪。”他在沃夫旁边坐下,德雷尔则坐在他对面,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含糊地说,“显然,做事该是为了取乐,被负面情绪主宰可不体面。我听说你杀人是因为觉得‘太吵了’。”
“是的,相当喧闹的情绪,愤怒、情欲、悲伤……诸如此类,让人不堪忍受!”安德烈仇恨地戳着盘子里难吃的土豆,“我只是想让世界清静下来。”
“基于惧怕对别人的情绪发生反应的心理。”德雷尔说,理所当然地把沃夫的橙子拿过来,“啊,你杀人时的感觉一定比吸毒还爽!但你被送进来时却说‘谢天谢地,你们这帮手脚迟钝的笨蛋终于逮到我了’……”
“不要擅自改我的台词!”安德烈说,“我只是觉得监狱可能是个好地方,不会再有那种窒息人的情绪漩涡、总是溺水的恶梦……当然事实证明我是错的。”他无趣地叹了口气,“兄弟,我对古时传下的被无数人重复的进入抽送She精高潮几分钟的事情毫无兴趣,当你彻底丧失了自我意识,完全溶入另一个人的情绪,像咖啡和奶末一样疯狂地搅成一团,再也分不清彼此,这时你突然用力卡断他的脖子,一切结束!世界刹那间一片寂静!哦,那种感觉才叫‘高潮’!”他陶醉地说。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Zuo爱是四个人的事,包括他在去世的父亲——养父的愤怒和疯狂,母亲的哀求和哭泣,那只幽灵在小屋里呼号,像某种沉淀过的物质,浓重而粘稠,冰冷又火热。让人难忘。
他侧头便可以看到坐在另一桌的罗非,后者刚刚出院,有些长的流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侧成的线条冰冷沉默。他喜欢这个人,他的情绪如此直观强烈,他第一眼看到他就瞄上了这么个猎物,但现在他看上去糟糕得厉害。
他很高兴不必杀死他——总的来说人还是尽量少杀的好——孤岛监狱就是这么个帮人脱胎换骨的好地方。
“你在从恐惧和死亡里找乐子!”德雷尔得意地做出结论,“是类似于细钢丝什么的,不过你摇摇摆摆、艰难险阻的走来走去,指望的却是从上头掉下来!”
“这我得承认,布莱恩医生,”安德烈严肃地说,“不过即使进了牢子我还是没能从钢丝上下来,我无法控制这种欲望,撒旦保佑,”他毫无诚意地划了个十字架,“地狱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德雷尔左右看了一下,奥雷正在身后一桌边吃饭边看书——因为对医务室颇有贡献,他被允许拿着书到处走,小个子的男人用了个难度的动作背过身一把把他的书拿过来,撕掉封面。
奥雷大叫道,“你在干嘛,天哪,你至少不该撕书!我会没办法续借的!”
“亲爱的医生,”德雷尔严肃地说,“监狱只会禁锢你的肉体,而书本却会禁锢你的头脑!”
他把书丢还给他,威廉哼了一声,“没有学习和复制,灵魂压根不会存在……好啦,奥雷,别愁眉苦脸的,我下午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胶水沾好它。”
“你又想玩心理医生游戏了吗?”林亚斯嘀咕,德雷尔不理他,利落地从封面上撕下一条边,三两下弯成一个∞字形,舔了一下边缘,把它沾住。
“梅比斯之圆。”安德烈说。
“找到它的开头和结尾!你掉下钢丝的方法就在那里!”德雷尔格格笑着说。
“这东西没有开端和结尾,”沃恩探过头来,“这是常识。”
“不不,有的有的!”德雷尔兴奋地说,安德烈突然伸出手,利落地把怪圈从中间撕开,它变成了一个长直的纸条,坦率地躺在桌子上。
安德烈大笑道,“没错,破坏循环!这就彻底解释了我所有的问题,不过布莱恩医生,说来说去我还是得杀人,你知道监狱里很不方便——”
沃夫翻翻白眼,“我不想和疯子坐一桌,我们换个位子吧。”他的同伴立刻表示赞同。
“哗啦——!”出乱子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几人转过头去,接着便是警棍击在皮肉上的声响,听上去这次是长官在教训人。
被揍的家伙显然骨头很硬,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可囚犯被殴打在孤岛监狱很正常,艾瑞被打却并不经常——做为曾经的黑社会老大,他的长相并不怎么有气势,深棕色的头发和瞳孔,无论是削瘦的身体和俊秀的样貌都有一种属于年轻人的青涩感,对比起他的性格,完全打破了“相由心生”的人类俗语。唯一标志着他灵魂的只有那双眼睛,里头散发着血腥的气息,和一种如灰烬般晦暗的色彩。
即使在孤岛监狱这种社会驱逐者的聚集地,他的人生也算是比较倒霉的——一次十拿手稳的交易中,却被一个警察以“内部有叛徒,没人救他他会被杀死”的蠢理由骗他老婆说出了交易地址,结果八百多年的长长刑期砸到了他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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