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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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不两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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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件是小事,只在夜舞干部群中流传,并没多少人知道——鸡蛋仔退出夜舞。
郑直载着谢鄂一起来到夜舞聚会的山道,已经围聚七八十辆机车,无数车灯聚光在中心点,照得一切亮如白昼。大家或坐或站兴奋地谈着龙神会加入夜舞的事,满脸喜气。坐在中心的干部群们,新人脸上也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只是有所顾忌不好直接表露出来。
鸡蛋仔频频向大家劝酒,笑道:“哎,今天有喜事,你们别这种表情,让我走得很有罪恶感,好象是我错了一样。又不是不再见面,欢迎来拉面店找我,我有空也会去BARBAR。”
大家跟鸡蛋仔碰了碰杯,没人说话。
“呸,你本来就错了,还好意思说!”NIC终于爆发了,站起身气冲冲地伸手勒住他脖子:“来,改变主意,改了我就放过你。”
修哥看鸡蛋仔被勒得脸色通红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拍拍NIC:“要尊重别人的选择。”
“那他怎么不尊重我的选择?!我不许他退出!不喜欢被人搔扰,可以不戴夜舞的标识;谁敢惹你,我帮你去揍人;哪怕没空来聚会,挂个名字都行。”NIC抱着鸡蛋仔圆圆尖尖的脑袋哽咽。
鸡蛋仔被松开,喘了半天的气,才拍拍NIC :“别这样,我机车本来就驾得不好,以前加入夜舞,是因为大家可以开心地随便玩,哪怕我被抛得远远的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前面等我,到现在也没改变。可是现在夜舞大了,不适合我这种笨人。不是夜舞有什么不好,只是我自己跟不上。”
他慢慢说到这,仰起头,声音也哽咽起来:“怎么努力都跟不上。每次都拖后腿,对我压力也很大。对现在的我来说,驾车不再是玩,而是各种压力。是我选择当了逃兵,是我自己不好……”
“谁敢说你不好,我揍他!”郑直捏歪了手里的空罐:“就算走了,你也是夜舞的人,敢碎舌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有我!”NIC擦了把鼻子,用力将鸡蛋仔哭得唏哩哗啦的脸往下压:“难看。”
“笨蛋,我也是。”JEFF眼圈红红地表态。
修哥上前撸了他脑袋一把;腹蛇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连豹子也过来捶了他一记:“保重。”
鸡蛋仔终于放声大哭,哭得一塌糊涂。
不得不当了逃兵,不想拖累夜舞,不能说到底哪个理由占了更大的比重。
谢鄂在旁边看着,想到第一次和鸡蛋仔见面是被郑直耍了一道,带到拉面店被宰了一刀。
在夜舞里,鸡蛋仔一直安安静静,没其他几人那么张狂,是个不妨碍人的存在。有事需要帮忙时,他总是跑第一,大概也是想弥补自己的能力不足。
对夜舞这批怪人来说,鸡蛋仔是最正常,最不起眼,也是最努力的人。
想到这,谢鄂觉得自己眼睛也有点酸涩。他走上前,握住鸡蛋仔有些冰凉的手:“一定会再见的。”
 
子尘拍了拍手:“今天,让我们送鸡蛋仔下山,完成他在夜舞的最后一程。”
“好!”大家都震天地吼了起来,外围不清楚情况的人也拼命按着喇叭助兴。
一排的机车横驰,就象夜舞成立最初他们驰上青华山道一样。
子尘、豹子、骆驼、郑直、修哥、腹JEFF、NIC……所过之处,所有的车子都驶向两旁让出中间的空位并鸣笛致意。
他们身后,长长的车灯流晃花了旁观者的眼,川流不息,长久地辉映着山道。调度的警官叹息过后,拨打了电话,为他们辟出单独的一条车道。
这一天,是夜舞走上顶峰的日子。
这一天,也是鸡蛋仔离开夜舞的日子。
最后一次以夜舞的名义飚车,夹在同伴间,鸡蛋仔咧出带泪的笑。
这一夜的车流川流不息;这一夜的灯火彻底辉煌;这一夜的鸣笛声响遏天际;这一夜的泪水酸苦甜辣。
这一夜的一切都深深烙印在众人心底。
————————
龙神会并入夜舞一事,说来简单,真正要执行却麻烦得很。夜舞和龙神会缠斗也有一段时间,双方成员结下的梁子也不少。现在突然要合并,很多人都适应不过来昨天还在互相叫骂的敌人今天就要成为共同相处的同伴。大大小小矛盾一堆,三天两头都要生出一堆事来。还好现在的夜舞不是刚扩展时的夜舞,对很多事的处理已经有经验了,咬紧章规制度,不管谁犯了错都同一处理。豹子杀鸡儆猴,子尘怀柔安抚,倒也顺利渡过合并最初阶段。
与夜舞声势如日中天相比,却是天煞的内忧外患不断,不得不频频向夜舞示好。
鸡蛋仔离去造成的阴影也渐渐消散,除了NIC提到鸡蛋仔时脾气还会变得暴躁以外,其他人都接受了鸡蛋仔离开的消息。聊天时也会提到鸡蛋仔还在时如何如何,不再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春风得意之时,人人都有权表示自己的欢欣与满意,纵有伤感也不会太久。
 
谢鄂陪着郑直去了几次拉面店找鸡蛋仔,一起随意驾车兜风。美其名曰是训练谢鄂驾车能力,鸡蛋仔没大改装的破车最适合菜鸟同学了。
没贴上任何标识的机车在山道上慢悠悠地随便晃着,只是普通小山道,太过平坦的路况没多少暴走族会来。谢鄂骑着鸡蛋仔的机车一个人小心地行驶,郑直在旁哈哈大笑。
这样几次后,鸡蛋仔对郑直说:“郑哥,谢谢你,我已经不难过了,接下来的路应该自己走,你不用再陪我。”
“谁陪你,不就是训练这只菜鸟么。”郑直哼唧两声:“既然你这么小气不肯借车,那就算了。”
鸡蛋仔笑笑,又对谢鄂说:“以后郑哥就麻烦你了。”
“喂喂,一直都是他麻烦我的,我哪有麻烦他!”郑直抗议。
谢鄂和鸡蛋仔都不理他,谢鄂点头:“我会看好他的,放心。”
“你们啊!”被无视的郑直气到笑,伸脚踢人:“两个混蛋。”
——————
由春入夏的多次夜舞聚会,都没有见到腹蛇。感觉到对方回避态度的谢鄂心头酸涩,但在腹蛇没有正式拒绝前,又总怀着一点微弱的希望。
手机上依然存着腹蛇的号码,只是再也没有拨过。
如果不主动一点追求的话,很难能追到对方吧;可是象腹蛇这样饱受纠缠之苦的人,如果她本身没这意思,再纠缠只能给对方造成困扰吧。
郑直听到他的苦恼,也只哼了两声,难得没继续嘲笑。他最近电话也多了很多,经常一个人站在走廊角落处不知道跟谁打电话,一见到谢鄂就会挂断电话。
谢鄂以为是夜舞的事,也没多问。
 
这场告白仿佛就要无疾而终,一切都要在时间的流逝下回归平静。这天放学,谢鄂却突然接到腹蛇的电话:“晚上有空吗?”
下意识拿下手机,确定面板上通话对象是腹蛇,期待压抑已久的兴奋再次涌上心头:“有空!”
“能陪我一会儿不?我在河滨公园。”
——————
打车赶到河滨公园,腹蛇没说她在哪里。谢鄂沿着公园转了大半圈,在一个河堤旁的景观椅上见到腹蛇。
夕阳映着河面,波光粼粼,将河堤畔的一切景物都镀了层温柔又迷离的亮金色,晃晃荡荡,柔软明滟。河堤旁栽种整齐的柳树随风飘摇,长长的柳条时而沾到行人的肩上,牵衣待语。
这么温柔的景色中,腹蛇身上散发的却是一片寂寞。
远远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心脏被人翻搅到一般,有不断膨胀的欣喜,也有细微收缩的痛。
谢鄂静静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腹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鄂也安静地坐着,没说话。
 
金黄|色的圆轮一点一滴往下沉,水面反射的光线由刺眼转为柔和,沉默梗亘在两人中间,语言仿佛失去了效用。
腹蛇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前在这里,银蛇和郑直打过很多次架。”
“你也在?”
“当然,我也在。”腹蛇笑了起来,她很少笑得这么彻底,眼角和唇角都弯出怀念的弧度:“我可是银蛇的秘密武器哟,每次看到我,郑直都会跑走。”
“啊?为什么?”谢鄂真的好奇起来。
“因为他不打女人。”腹蛇耸了耸肩:“一开始我以为他看不起女人,生气地找人堵了他几次,他每次都落荒而逃!”
谢鄂想象下那场面,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心头隐隐哽得慌。
一个存在于女人往事里的男人,多少对她有特殊意义她才会提起。这个故事里,腹蛇想提的是谁?
“后来他被逼得受不了,就对我说,他承认我有实力,不过他没办法把女人当敌人打。女性体力先天就弱于男人,是不公平的对决,所以跟我打他没办法尽全力——而这样,他会被我揍得很惨。”
腹蛇说到这停下来,眼眸一转,向谢鄂微笑:“你说,他这话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是真话。”谢鄂垂下眼。
“嗯,如果是现在,我也会相信是真话,不过当时,我只认为是他奉承的假话。虽然这假话听起来也很让人高兴。”
有点知道腹蛇想说什么,谢鄂没继续开口。
“所以才更不能原谅。这个纯暴力的世界,要承认女人的能力不容易,女性总被当成附庸。我从小学武,打得比大部分男人都强,可是要站在银蛇身边,还是经过很多不信任的流言。
那时比较年轻气盛吧,这么轻易因为敌人一句话而喜欢,总觉得哪里不对,就认为是因为对方在嘲笑我。”
“那是因为得到在意的人的称赞吧。”谢鄂突然苦笑。
子淇的猜测,修哥的猜测,全都是错的。
一直以来,腹蛇喜欢的都是郑直。在夜舞成立之前,在腹蛇自己都还不清楚的时候。
 
“你不明白的。”腹蛇突然将脸凑了过来,极近极近的距离。近得可以闻到对方轻柔呼吸间的热量和淡淡的甜香;近得只要稍微动下脑袋,就可以碰触到对方柔软的红唇。
“你不明白的。”她又重复了次,闭上眼。
那是个索吻的姿势,如此近的距离,傻子都不会会错意。
谢鄂喉结滚动了下,心跳得极剧烈,剧烈中又带着痛苦。
颤抖的手扶上腹蛇的肩,不是揽近,而是推开。
迟缓,纠结,却坚定。
“既然这样,你痛苦什么?”
 
腹蛇睁开眼,眼前谢鄂的笑容依然清澄如水,仿佛一切苦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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