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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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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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劫总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催十遍都不见他拿出本子背一会儿。但管天任知道季劫做事有主见,也不好太催促。
    之前一直都说季劫执拗、顽固,可这种性格实际上表现在所有地方。打个比方,如果老师留得作业,季劫觉得有必要写,那么通宵熬夜都会完成。如果他觉得没有必要,老师怎么样强调重要性,季劫都不会写,更不会抄,敷衍都懒得敷衍。
    更难能可贵的是,季劫根本不把学习当一回事。他很同意管天任的看法,曾经多次跟管天任提到:“只要咱们俩都能读一类本就行了。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他最看重的还是每天晚上打给家里的电话。学习那么紧,季劫和管天任俩人对头看书要看到晚上十二点多,季劫还是跟坚持下来,有时候一打就是半个小时。
    季文成听说季劫的数学成绩,呵呵笑得温和,随口问了句:
    “289的平方是多少啊?”
    “83521”季劫随口就说。
    季文成惊道:“很不错啊,儿子。那……立方呢?”
    “……24137569”季劫迟疑了一下。
    “……”季文成更惊了,“太厉害了,儿子。”
    “不厉害,是你问的太简单。”季劫说,“这些立方平方其实是有规律的。比如……”
    自从季文成监外执行以后,季文成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儿子的成熟。他长大了,除了被触碰底线,很多事情都是先考虑父母再考虑自己,因此季文成毫不吝惜的赞美季劫,季劫就更喜欢把事情和季文成分享,获得更多的肯定。当年那个恶性循环终于被打破。
    自习室成了管天任和季劫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季劫每天晚上十二点睡,六点起,睡眠不足,中午很容易犯困,就会趴在桌子上躺一躺。管天任说:“你这样多难受啊?不如躺在我腿上。”
    “不行。”
    “为什么啊?”
    其实究竟是怕把他的腿压麻了,可还是找了个更嫌弃的借口,说:“你腿上没几两肉。”伸手捏捏管天任,道:“躺在上面跟躺在骨头上似的,太难受。”
    说得管天任非常不好意思,被捏了的那条腿也通了电一般,那触感真是让人留恋。
    “我说,”季劫开口道,“你是瘦了有五十斤吧?”
    管天任摇摇头:“我没量过,不太清楚。”
    不过应该差不多。他不吃药后体重明显降下去,因为持续运动,饮食合理,瘦的慢却均匀,平均一个月瘦一两斤,这两年下来,也差不多。
    季劫开口还要说什么,管天任连忙伸手做出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愤愤看这边的女同学,低声道:“安静。”
    季劫回头瞥了那女生一眼。那天阳光非常好,逆光打在季劫头上,露出柔和的棕色,连少年的睫毛都在发光。见到季劫回头的一瞬间,女生愣了一下,愤怒的表情凝固了,很快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这样和谐的局面被打破,发生在十二月的一次摸底考试。那次季劫的考试排名是班里第二名,年级第四名。管天任班里排名第一,年级排名第三。
    管天任只比季劫多了十分。如果不提语文,管天任甚至比季劫低了三分。
    季劫的进步太惊人,班主任看到成绩单都惊了,将季劫叫到办公室,上下打量这个黑眼睛的年轻人,道:“季劫,你很行啊。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有潜力。”
    “……”季劫只能尴尬地笑笑。
    “这才半年,你快把管天任给超过去了。”班主任戴上眼镜,上下比对管天任和季劫的成绩,“怎么做到的?跟老师说说。”
    “……”季劫一时语塞,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直听不到回答的班主任抬头看季劫,季劫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嗯?”
    “只是管天任一直在帮我。”季劫看着老师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都是他在帮我。他很好。”
    班主任笑了:“你们俩是邻居,感情好,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她还记得季劫第一次在学校闹事,就是为了帮管天任出头。
    果然,季劫一字一顿地强调:“他是我的朋友。”
    就在班主任猜测季劫什么时候会真的在成绩上超过管天任时,她惊讶地发现季劫的成绩开始下滑。
    班主任教语文,她最先发现季劫开始不填写默写那些很容易能拿分的题目。如果是不会就算了,但很显然不是,季劫是大段大段跳过,根本不写。
    高三的考试次数非常多,平均一个星期就要有一次大考,一次也罢,但季劫次次不写,就让班主任受不住了。
    班主任以为季劫又开始把考试不放在心上,把季劫叫来很严厉地询问原因,季劫根本什么都不说,任你怎么样,反正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班主任又拿管天任这个典型成绩稳定的乖孩子做例子,简直屡试不爽:“你看人家管天任,这次还考了年级第一呢。照他这样,考a*大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到时候哪里是学校挑他,是他挑学校啊。你们俩感情这么好,不想考一所大学吗?”
    季劫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没说话。
    班主任突然想起什么,一怔,不敢置信地问:
    “你不会是……因为……”她说着都觉得不对,没想到看到季劫蓦地睁大眼睛,看上去有些紧张,故作镇定地说:“不是。”
    “……”
    “你别乱说。”重复了一遍。
    “……”班主任心说,那肯定就是啊。
    那天晚上管天任和季劫一起写作业,因为是周五,两人十点就睡觉了。
    熄灯后,管天任突然开口,道:
    “季劫,你不写语文的默写题,是不是怕你的总成绩超过我?”
    身旁的季劫突然僵硬了,立马否认:“当然不是。”
    “我看了看你的卷子。有些明明你能做出来的题目,你都没做。”
    “那是真不会。”季劫想了想,说,“而且我懒的写,语文什么的。”
    听季劫这近似解释的回答,管天任是懂了。他倾身过去,打开灯,道:
    “季劫,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谈一谈。”
    突然来的灯光让季劫眯起眼睛,他用被子盖住脸:“干嘛开灯啊!关上。”
    管天任没理,反而趴在季劫身上,要拽他的被子。
    季劫反抗两下,示意管天任别闹,赶紧睡觉。谁知管天任不肯罢休,冰凉的手往季劫睡衣里钻。
    “你!……”被摸到腰的季劫怒了,用力一翻身,把被子踹到下面,骑在管天任的身上,右手握住管天任的手腕,合十交叉上举,另一首准确地摸到管天任腋下最痒的地方,看着管天任虫子一样扭着,口中发出尖锐的求饶声,季劫骂道:“你皮痒痒了?”
    “不痒……啊哈哈哈哈!痒啊……”
    管天任一直进行力量训练,掀开上衣也有成型的腹肌线条,但跟季劫比起来就完全不行,只有求饶的份儿。
    这种情况下表现的越惨烈季劫越兴奋,恨不能看到管天任哭出来。但瘫软着动弹不得,尽量忍一忍,反而能尽早得到解放。这是管天任经历了长时间挠痒酷刑的痛苦总结。
    季劫也没真想跟他闹,弄了一会儿放开手,还没从管天任身上下来,就急急说道: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谁跟你说的?是不是班主任?”
    管天任痒得喘不过气,他仰躺着,重重呼吸,用手指通了一下头发,沉默了一会儿,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考虑我最好。但如果,我说如果,万一你是怕超过我,我不高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
    管天任伸手搂季劫的脖子,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把季劫的头往下拉,随后说:
    “季劫,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的演变,最终都会达到平衡。”
    “……”季劫皱眉,没吭声。
    “有时候我感觉,你的情商方面有些欠缺,”当然这种缺失也让他觉得可爱,“所以,你能感觉到吗?这个奇妙的自然界,正用它自己的方式,给你补偿。”
    “……”
    “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精确计算、思维缜密,从来不刷题也能拿起笔就写吗?”
    管天任把季劫的头拉得很低,俯身向下,一直等他的手不得不撑在管天任耳边保持平衡时,管天任才很轻很轻地用唇亲了亲季劫的额头。
    他很细腻地吻,吻到的地方都有些发烫,季劫莫名感觉不好意思,伸手要推管天任,却被他更用力的抱住。
    管天任说:“当然不是。我努力学习一个学期,也没有你认真看书一个月收获的知识多。季劫,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这样……”管天任压低声音,吐字缓慢,别有异样意味在里面,“这样,碾压别人。”
    然后,再碾压我。
    虽然管天任希望自己能够强大到足以使季劫依赖的程度。但相比起来,季劫平平安安,一生顺利,自给自足,更让管天任觉得满足。
    季劫很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鼻子,说:“什么碾压。你,你别乱说。成绩算不了什么的。”
    “……是,它算不了什么,它什么都不算。”管天任强忍住想亲季劫嘴唇的冲动,说,“所以,你要尽自己的努力,全力去做。千万不要考虑我的感受。我不会不高兴。我会更喜欢你。”
    “……”季劫平移过视线,不去看管天任,纠结道,“跟你说了,你以后不要说话这么实诚,没听见吗?”
    “……我忍不住。”管天任的感情全都挤在喉咙里,非常难受。
    “……”
    “……”
    “……真拿你没办法。”季劫把滑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关上灯,道,“睡觉!”
    下一次考试,季劫的排名是全校第一名。管天任名列第二,与季劫相差两分,成绩咬得很紧。
    季劫与管天任的成绩在高三下半学期保持稳定,年级的第一名、第二名固定在他们俩身上,有时季劫和管天任走在上学路上,都会有迎面过来的人指着他们,小声嘀咕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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