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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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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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私人撰写史书,是朝廷忌讳的事,之前官家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决定不追究欧阳修的责任,如今又给题字,更是给了欧阳修一个保护的“圣旨”,有此皇帝题字在手,何人敢追究什么!

    也许颖王是一时冲动,或者也起了保护欧阳修地用意,还能看出是出于真心;至于官家的的本意,想必心中已经谋算好几番了吧,欧阳修是参政大臣,濮议时又站在他一边,应该与韩琦一样是他的心腹大臣,此举想来也是为了让欧阳修宽心更好地为自己办事。看看欧阳修得到题字后这路上的表现就知道他真的成功了。连几个字都算计,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沈欢心里不禁不寒而栗,真是有点可怕地官场呀!奈何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论如何,他都已经身在其中,再也不能摆脱了,只能顺应这些规矩吧。

    “子贤,这官场有很多东西你还要好好学习!”欧阳修拍拍沈欢地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如今已然身在馆阁了,虽然还在三司做着事,好好努力吧,再有功劳,官家想必也会调你出三司了!”

    沈欢只能点点头受教,三司对别人来说,也许因为油水多是个肥差,但对于他来说,却烦恼得紧,每天面对一大堆帐目与琐事,总是件头痛的事,因此也一心调离出去,再说也因为油水多,关注的人多,一旦不小心,也容易落马,这个政治风险他可不愿意消受!这也是此次积极面对官家问对的因素之一吧。

    一老一小就这样一个讨教一个教导走完了这段路程。

    沈欢此刻还不知道,在他又高升的当儿,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也在谈起了他的事物,而且还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王安石等人。几年不见,丁忧地王安石更显得落魄了,依然是不修边幅,虽不至于蓬头垢面,却也一副邋遢的模样。所谓无官一身轻,他此时不是什么官,但是依然操劳,特别是讲业授徒一事,更是兴趣盎然。

    凭着他的名气与多年的威望,就是江宁官府的人,也不敢不尊敬于他,知府之人,时不时还来闲谈一番。仁宗驾崩,他不久就上表致仕了,不过他交游广阔,朝廷一直有人举荐,因此当今官家倒也是想起用他,诏了好几次,都给他拒绝了,使朝廷老大没有面子。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地名气就更大了,不少人都千里迢迢到江宁请教学问。

    今天眼光明媚,王安石闲来无事,又招呼众人聚在一起开始讲学了。其中有他地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弟弟。这两个弟弟虽然如今也成家立业,不过自小就是由王安石教授功课,加上他一直领先于他们,因此如今大家一同丁忧无事,相互聚在一起讨论学问也很是正常。在小厅里,王安石一身青衫,精神矍烁,长须飘飘,配上几十年大名的名气,倒是威严得紧。

    他手旁地桌上放着一卷册子,定睛一看,要是沈欢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叫起来:“《数学总则》!”

    王安石把书拿了起来,拍了拍,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今日我等来讲一讲这本《数学总则》吧。这是京城韩子华送过来的,据说朝廷已经下令各州官府从明年起核算之帐目皆以其中数字为准了,这是朝廷诏令,因此过得几年,也许会成为官场定例,因此不得不熟悉。此书如今只是朝廷官府通行而已,还没有通用各家书院。”

    王轻笑一声:“父亲,这书是什么人编撰出来的么,竟然劳动朝廷以诏令颁行的地步?”

    王安石的两个弟弟与另外一个儿子也一脸关注的模样,想必对这个问题也很是感兴趣。另外,虽然说是授徒,不过听众更多是弟弟与儿子,像今天,外室弟子学生也只有一个人在场………一个看上去比王要大上一两岁的年轻人,一身布衣,白灰相间,身材高大,显得极其健壮,不过文人打扮,却也有一份儒雅。

    “介夫,你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么?”王安石看到这个学生一脸平静,不由好奇地问。

    “介夫”笑了笑,道:“先生才名天下皆知,先生都觉得此书应该学习,想来也有过人之处,至于著者,想必也不是等闲了!”

    王安石呵呵笑了起来,这个学生,他满意极了,不仅有才华,还有见识,比其他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要高上几筹。说到这个学生,他们见面的前后,还真有意思。这个学生不是自己登门拜访的,而是由他王安石派人去请来的,只因为听说他的才华而已,一见之下,倒起了收徒的意思。此人才来江宁几个月而已,倒是勤奋向学,因为还没有功名,时间充裕,这段时间来得很是积极,与王府诸人也算相熟了。

    “郑介夫就是郑介夫!”王安石摇了摇头,继续笑着,这个郑侠,还是这般有意思。

    郑侠?若是沈欢在这里,一定会认为历史给他开了个玩笑,这个王安石最反骨的学生,怎么会提前与王安石相遇了呢?他们的相会,将来还会有那么有意思的事发生么?

 第八十九章 相思

    不管怎么说,王安石与郑侠还是相遇了,而且现今看来相处得还是颇为融洽,还没有后来闹翻了的迹象,也许他们现在也想不到两人最后的结局吧。 此时此刻,王安石还是满意对方的才学见识,准备极力培养;而郑侠也满足于能在王安石这个名满天下的大人物跟前学习。

    “父亲……”王旁这一两年的时间也成长了许多,至少身上的青涩少了颇多,渐渐有成*人的趋势,虽还不老练,却也有几分干练了,敢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言谈了,“父亲,孩儿也很好奇这个《数学总则》的著者呢。天下间又出了一位连父亲都要赞叹的人物不成?”

    王安石轻轻一笑,环视一周,道:“此人是我等相熟的,特别是旁儿你,也许还是老相识呢!”他两儿两女,大女儿早已嫁出门,大儿子也准备完婚,算是成家立业了,现在闲暇,也就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小儿小女身上了,对其也不无宠溺之意,眼看着他们渐渐长大,心中大有宽慰之感。

    “老相识?”王旁倒是有点疑惑了。

    “唉!”王安石叹了口气,“没想到还不够两年,他就成长到如许地步了,真是后生可畏呀!当年老夫见他,不大注意,如今看来,倒是走眼了!开封沈欢,果然名副其实,实在当得当年司马君实文章天下惊的赞誉!”

    “沈欢?”听众里都是一惊。

    “先生,可是写下明月几时有的沈欢?”郑侠兴奋地问道。

    “正是!”王安石奇道,“介夫远在东南。亦是听过此人?”

    郑侠激动地点头:“此人文章诗词皆是一时之长。就是福州,亦有人传唱,晚辈就是不想听也是难事呀!特别是今春科考,为新皇登基后第一次科举,天下瞩目,各地士子更是翘首以待名单出榜,沈欢以十七之龄,名列第三。更是为我等所钦佩。怎么,旁弟与此人相识么?”

    王旁倒是有点惴惴了,好像他家里人与沈欢的关系颇为奇妙,父亲当日直接与他闹翻,虽不至于成为仇人,却也有意气之争;至于大哥,恃才傲物。天下之人没几个看得在眼里。对沈欢也不无微词;另外两位叔叔倒是没有见过对方,不过也多有赏识,与父兄不大一样;唯一算好点地就是他自己与妹妹王璇了,两人与沈欢地关系都不错,特别是妹妹……

    “哦!”王旁一时恍惚,反应过来后赶紧回答郑侠的问题,“还算相识吧,在京城的时候我们有过几回交往。”

    郑侠没有看到一旁王已经阴沉了的脸色,爽朗笑道:“他日到了京城。旁弟可要给为兄介绍一二呀,如此人物,令人禁不住想一睹其风采!”

    “一定一定!”王旁不敢多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了,对于父兄与沈欢莫名其妙的矛盾。不可能不在意。因此一直在观察在两人的表情,父亲倒没有什么。一直都平静着脸;大哥就不一样了,一听到沈欢名头,就不大自在。种种表情都入了他的眼睛,王旁也就懂得有所选择了。

    “好了!”王安石打断了他们,“还是来说说这本《数学总则》吧,数为六艺之一,是君子之道,不能不学。沈欢在跋文里说贯通此书,亦能通达六经,就让你等见识见识吧。”

    “通达六经?”王不屑一笑,“好大地口气,父亲数十年苦学,才敢说通达六经,沈欢不过小娃儿,何敢如此大话!”对于当年在比才会上诗文输给沈欢一事,他依然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脸皮之事至大如斯,令他难以下咽这口气!

    郑侠不清楚其中还有怎么一段故事,听得莫名其妙;王安礼、王安国则不大一样,闻言微微皱了眉,暗叹一口气,相视一眼,侄子是什么人,他们清楚得很!

    王安石也不悦了:“元泽,你就是太过目中无人了!孔圣人也有所教诲:三人行,必有我师。善者则学,不善者则弃,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王不服地说道:“父亲,你也教诲孩儿,为人处事,当有孟贤人所说的当今天下,舍我其谁也的志气!观天下人物,见识与才学,有谁比得上父亲,数不过小艺,纵使精通,于事无益,父亲又何必去追求一些小道呢?”

    王安石怒道:“为父是要教你有大志气,却也不希望你成为志大才疏之人!学问之道,如高山,如深海,人力有限,纵是一辈子也难以全部学通。达有先后,我等有我等的长处,焉知他人没有长处了?你说数是小道,那你真该好好学学这本《数学总则》了,此书是为父好友韩子华送过来的,差不多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为父日夜钻研,也觉得其中大有道理,结合平常所遇问题,不无贯通,可见此书也不是没有学问的!”

    王安礼见好好一场讨论学问的聚会快要变成父亲教育儿子地场面,干紧说道:“元泽,你父亲说得对,学问之道,就该取长补短,不能自满,听听你父亲对此书地见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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