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连贯,没有片刻的停顿,连我自己都被帅呆了。最后那只丧尸转过身向我走来,我把枪插入枪套,舍不得再多浪费一颗子弹。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放着眼前的大叔不管,反而向我扑来了?难道它也喜欢找刺激?还是活泼点的生物体更能激起它的食欲?
我猛地踹出一脚,想把它踢翻在地,再跳上前补上一刀便大功告成了,为这场个人秀画上个完美的句号。谁知我右脚一出,左脚恰好踩到一口浓痰,脚底一滑,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往那只丧尸怀里栽去。
而那只丧尸似乎是为了迎合我,张开双臂,咧着那张已被咬烂的嘴巴,流着唾液,像是在笑着对我说:“e~baby!”透过他那裂开的嘴唇,我看它牙龈上溢出的淡黄色分泌液,我一阵恶心。
“喝!”那大叔一棒把那丧尸打翻,我才没有落入丧尸的怀抱。栽了一个跟头,慢慢爬起来,故作优雅地扫扫自己前额的刘海,说了一句:“让你知道少林铁头功的厉害!”这一摸才发现自己是个寸头,哪来的刘海?
胖子跑到我身边,不服气地说:“为什么你自己能开枪我们就不能?”
“你连枪都握不稳能打到鸟?再说了,我这可是消音的!”
突然,那大汉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我看到他眼角深深的皱纹,一头短发,两鬓却已斑白。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人了,后来才知道,其实才四十多而已。他那双粗糙的手掌刮得我的手很不舒服,手上纹路里全是常年积累下来的黑色污垢,早已渗入皮肤。像是一个刻章,为他的身份打上了印记——农民!
“你。。。你是解放军吗?”他显得格外激动,盯着身穿迷彩服的我,充满期待地问道。
“咱当兵的人~有啥。。。。。。”开没等我开口,胖子却已唱起歌来,心里已乐开了花。
“滚蛋。”我踹了他一脚。目光坚定的看着这位淳朴的大叔,义正言辞地点头说道:“我是!”
我看着大叔那激动的样子,不忍心磨灭他对政府救援的期待,不忍心玷污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那颗纯洁的爱国心。我说了谎言。
“乡亲们,我们来啦!解放军战士来救你们来了。”我入戏很快,同样摇着大叔的手高呼。我想,如果他知道人民广场上那一惨剧的话心里会怎样想呢?也许他在末日中求生的最后希望都会失去吧。
“我。。。我就知道你们没有放弃老百姓。。。我的。。。我的老婆牺牲啦。。。。。”他说着,内心那长期磨砺出来的坚毅防线终于在此刻决堤,不禁老泪纵横。
也许有人听过一个老男人的哭声,那种低沉、沙哑、高分贝的呜咽声,确实是比鬼叫还难听。方圆五里的丧尸都被吓得打了个尿颤。可恰恰是这样一种声音,能带给人强烈的灵魂震撼力。
因为男人,一般不会哭泣。
“喂!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这时,从公园里又跑出两个人来,站在大叔身后,警惕地打量起我们。
“快,快跟我们去营地。”大叔拉着我往公园里走去。
。。。。。
原来,那位大叔在公园里有一临时组建的营地,一群幸存者们聚集在一起,遇到我时,大叔正是在公园门口放哨,以防丧尸群来袭。
我们很快便来到湖边,站在一座假山前面,后边便是他们的营地,我看着几个简简单单的帐篷,有的人甚至什么都没有,躺在地上。那边传来一阵争吵声,我仔细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
“凭什么叫我们把食物叫出来!这是我的私人财产,自己吃还不够呢。”
“把食物收集到一起统一发放管理。大家一起安排呀!”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有些人什么都没拿出来还想吃我的食物?”“就是就是。”“这可是我们拼死带出来的。”
我听到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突然,一只手狠狠地揪住我的耳朵。一种熟悉的疼痛感袭来,我的眼眶变得红彤彤的,强忍着泪水。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怒视着我,那双严厉,沧桑的眼睛里此时却无法掩饰掉他内心的激动,只听见他大喝一声:“臭小子!!你他娘的把我的衣服偷出来干嘛?!”
“啊?!”他身材高大,虽然已经上了年纪,背却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威武的气势,他揪着我的手更用力了,疼得我只想哭,我想就这么一直被他揪住。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我在他身边,虽然挨打是常事,但我却有一种十分特别的安全感。
“还有那把刀!好小子,老子战友送给我的你也敢偷出来啦!”
其他人正愣愣地看着我被欺负,突然,胖子不干了,他一挥手,把枪往肩上一扛,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是谁啊?快放开我哥!”
老人把眼睛瞪得溜圆,看向那胖子,姚鹏顿时被吓得身子一缩,气势全散了,整个人矮了半截。
“我是谁?我是他大爷!!!”
“你。。。你要是他大爷我就是他姥爷!”胖子那傻呼呼的脑袋仍旧没有反应过来,争吵声把营地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我赶紧向他使眼色,可是他却以为我是在发求救信号。。。。。。而且两个人骂架怎么总像在占我便宜似的,你TM是谁姥爷?!!
我求饶道:“王。。。王大爷。我。。。。。。”
。。。。。。
“嘿嘿嘿。。。大爷!舒服不?”胖子在被王大爷捶了一顿之后,见识到了真功夫,此时正在帮王大爷捶背,讨好道。
我们一群人和王大爷坐在草坪上。人群中有不少人向我投来怪异的眼神,可能是由于那位大叔大肆宣扬了解放军小战士三下五除二就救了他的英勇事迹吧。
、第十九章 公园骚乱事件
在城南公园湖畔,草地上聚集着三、四十位难民。确实可以用难民来形容,因为从他们那惊魂未定的表情,杂乱的发型,褴褛的衣着,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可以看出,这些人绝不是来野炊的。
所有人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已经没有必要,风度与生命相比,生命才是更值得担忧的问题。他们或几个人扎堆在一起,或一人孤零零地站着、躺着、甚至趴着。也不怕中暑,全懒散地呆在烈日下,仿佛只有在阳光强烈的照射下,才能驱散内心的恐惧。
草地上杂乱无章地放着他们的物品,扔满白色垃圾。
偶尔拂面吹来一阵风,却没人感觉到凉爽,只有燥热与烦闷。
“伤怎么回事?”王大爷看到我脸上伤口,眼角微微颤动了一下。还没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追问:“枪伤?”
“嗯。”我摸了摸发痒的伤口,摸到那缝合了我伤口的线。
“没用的东西!!”他在我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骂道:“他有枪你也有枪,为什么干不过人家?!这些年打你都白打了。”
“我。。。他有人质。”我指了指被王大爷抱在怀中的二愣子,解释道。
“哦!这小子。”王大爷把二愣子高高举起,“记得当年你被老李捡回来的时候也就这么点大。那家伙,抽你屁股都不哭,还以为救不活了呢。”说着便抽打起二愣子的屁股来。
“啪啪!”随着王大爷力度的增大,二愣子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我,有好几次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只见他一抿嘴,硬是忍住了。
“这娃是个傻娃吧?”王大爷停止了虐待小朋友的行为,得出一个很明智的结论。我感觉二愣子好像很懂事的样子。
“也许是上次把脑袋摔坏了吧。”我眼眶已经红润,说道:“我回了趟家,没看见。。。陈大爷、还有奶奶她们。。。。。。”
“那你不用担心,老陈精得很呢,还有那几个鬼精鬼精的老太婆,那个又是能吃亏的种?不会有事的。”王大爷抽着烟,拿烟的手在膝盖上一抖一抖的。
“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前天一大早,我上街卖个菜就碰到这档子事了。正想来学校找你呢。”王大爷说。
这会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间,李茜从包里拿出食物分给大家吃。这时,那光膀子大叔不好意思地走过来,扶着他那脸色苍白的儿子。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但给人的感觉是无比的虚弱,风一刮,没准他就要倒。
看着大叔那样子,我就知道他的心思了,无非是想给儿子要点吃的。我说你蹭饭可不可以别那么明显?几十岁的人了做出那副腼腆的样子。
李茜看了他一眼,把包里已经不多的食物全摊在地上,又向我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征求意见。我点了点头。
“一起吃吧。”李茜说。
大叔只挑了一瓶牛奶,递到他儿子面前,“喝吧。”
那少年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唉。”大叔叹了口气,做到我们身边,自言自语地说起话来:“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这次带他来城里看病,想不到。。。。。。”
突然一双手把他手中的牛奶夺去。
“诶?你这女人?”大叔皱着眉头看了看抢他东西的那个女人。那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只手中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双价格不菲的高跟鞋。
“我买了你的牛奶。”她说着扔出两张百元大钞,风一吹正好吹到了大叔的脸上。
眼看大叔正要发火,我连忙拉住他,“算了算了。”我往周围看了一眼,竟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手中的食物。
“大家都过来吃点吧。”我说。
下一刻,我们仅有的食物遭到哄抢,人们像一匹匹饿狼扑了过来。
“那盒饼干留给我!喂!等等。”胖子嘴里塞着一大把饼干,大喊道。
我手中那被吃了一口的大饼也被谁抢走了。。。。。。
我无奈地看着一哄而散的人们,他们都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自己抢来的战利品了。
就在这时,一名穿警服的男子向我们走来。
“大爷。”他对王大爷说道:“我看你在这里年纪最大,说的话也好使,能不能帮我组织组织大家?”
“我组织啥啊警察同志,现在又不比以前,要是公交车上让个座还好说,现在谁还会听我这个老头子的。”
那警察看了我们一眼,只好做罢。继而对着人群说:“大家静一静啊,让我说句话,你看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组织组织大家好团结在一起,一起逃出去吧?”
“组织啥啊?”“你是警察,听你的。”“政府多久才会派军队来救我们啊?”大家各说各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