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红现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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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红现影录-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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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昨日是不是惹牛伯伯生气了,是不是我不争气,练着练着睡着了,他便再没心思教我了?其实,他的功夫挺好的,和师父的一样。”方云小声地问道。

“哪有的事。别想别的,现在和我去止雪洞旁练功去。”说罢便向止雪洞行去。方云紧跟其后。

“瞧好了,我这套天山拳共十六式。”

只见天山老妖双拳便掌直劈而下,向两侧打开,左脚迈开,双臂抬至侧平时,小臂弯曲,双掌摆至两耳旁,掌心朝前上方,再平平推出,翻掌,收回腰间,道:“这式双推抱拳叫‘有气无力’。”又见她右腿屈膝提起,右手向后向上举于头上方右脚从上而下、向左脚内侧震踏,双腿并拢,屈膝半蹲。右拳砸落。再下落成马步,左右双拳依次冲出大喝一声。道:“这式震脚砸拳,马步冲拳叫做‘欲盖弥彰’。”接着又侧移成右弓步,双手向右下方摆去,右腿向左脚后探去成后插步。左掌向后打去,右臂屈肘,立于左肘内侧。道:“这式插步摆掌叫做‘东施效颦’。”

上体右转成右弓步,两手收回腰间,右掌变勾随转体向后反臂成勾手,左掌平平推出。道:“这式转身弓步勾手推掌叫做‘顾此失彼’。来,你先将这四招连起来练练。不记得了便说出来。”

“师父,你这几招我倒记得,只是,你为何不起几个好听的名字,都起些不好听的?”方云好奇,便问道。

“管这么多干啥,你便只管练功是了。”

“是。”方云应了声,便将这四招比画出来。当真都还记得,只是太慢了些,招式还不纯熟。

“奇了,奇了。你居然一学便会,世上那还有你这等奇才?你那几个师兄师姊们了练这四招可是花了一个月工夫才颇有进境,瞧得上眼。你只怕今日一日便可了。”

“还是师父教得好。”

“少贫嘴。你今日便将这四招练好了。”

“对了师父,我初次见你时,您使的那套拳法叫做什么名字,好象很厉害的?”

“那叫‘天山形意拳’,全部是模仿动物招式的,所以才有那些名字。”突然正色道:“小子管这么多干什么,你现在加紧练功。”

“是。师父在旁歇息罢。”

“我可要去洞中休息,舒服得多。”语罢转身向洞中行去。方云但觉奇怪:这洞明明只有自己才常常来,外人大都不知,怎么自己才一年不来此处,这洞便人人知晓了,也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过了约一个时辰,待得天山老妖从洞内出来时,惊呆了。方云躺在地上,面色发紫,正在不停发抖。天山老妖二话不说,单手从他腰间抄起,向百草谷跑去。

天山老妖大骂道:“老牛,你这厮不是给他喝了解寒的药汤么,怎的他还浑身发冷?”

“谁给了什么药汤,你说什么?”

“你早晨叫我端来的药汤,说给他喝了,对他的冰蚕寒毒有好处的。”

“早晨,我给你药汤?”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道:“定是有人化装成我的模样来害人。”

“我就说你今天语调有些与往常不一样,我还以为你故意闹着玩呢。原来!他说的似乎是江南那边的语调,你说该是谁?”

“该不会是书生张?否则他今日为何又先行离去了呢。”

“不会,这孩子是在他走后才发寒的。他既走了,那么下毒的该不会是他了,定是另有其人。我来看看。”说着牛敬神便凑过来看了看。不一会儿qi書網…奇书,他便皱起了眉头。

“怎样?”

“这下毒的人便是当初下毒的人,手法相同,毒却不太一样了。他这汤中只放了‘香寒散’,本没有毒,只是喝了之后,再闻了我这谷内的伤寒草的味道,便中寒毒了,这回比上回还要重些。”

“呵呵,神医果然厉害,没一种毒能让他辨不出来。”是一女子声音。

天山老妖与牛神医齐声惊呼:“谁?”

“下毒之人。”

“解药留下!牛神医说时已追了出去。只是那人早已不见了。

“我早说过不是书生张下的,他虽有恶书生之名,却不见其实。这毒哪会是他下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在我神医这儿毒死人了,那还了得,岂不坏了我名头。我先给他些药物,镇镇寒。这么,你便将那女子救醒了,我带这小子去中原去施救。”

“为何还要去中原?”

“他苏州张家有一种奇药,叫‘死不了’,对这娃儿的伤有好处,再有少林的童子功,是救活这小子的唯一之法。我便先将这孩子送往少林,再去苏州张家盗来‘死不了’便可。”

“为何要盗?”

“废话,好让他们笑话么?”

“你是说少林,他,会肯么?”

“当然了,这你便不用担心了。不和你废话了,我走了。”

“慢着,带些银两上路。”

牛胡子去里间取了些银两,揣入怀中,再将方云负在背上,便出发了。

他本是巳时动身,到得午间,早已到了昆仑山口的小镇上。一路上杳无人烟,直到到这小镇来,才见了些人。只是别人见了他背着方云的那副模样,不禁多瞧上几眼,指指点点地议论纷纷,都道是年轻儿子患了重病,做老爹的心疼儿子,便亲自带儿子来镇上求医来了。甚至有人走上前去,问道:“带儿子看病来了吧?”

“说什么呢,什么儿子?”

“难不成是你孙子,我瞧着不象。”

“要你瞧着象顶个什么。”

“这是怎么说的,孩子病了,便要求医的,这儿镇西南有个药铺,那个大夫可了不得,你去求他,定能治好令郎的病。”

“他是谁,与我有何干系,这天下还有人医术上我,我都没法,他还有辙?也不问问我又是谁。”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皇帝老儿病了,都要太医来治。”

“谁说皇帝是老儿了,万历皇帝分明是一个十来岁的顽童,何时又成了老儿了。”

那人带蔑视的眼神:“你又知道?”

“不和你说,跟你们这种蛮荒地带的人说什么,说了你们也不知。”

那老儿心道:说我们蛮荒,你不又一样。当下问道:“对了,兄弟,你又是什么人。”

“神医便是鄙人。”

那人差点没笑出来:“你是神医,我还是神仙了。别开玩笑了。”

“我不和你争!

“孩子病了便病了,你可千万别也把脑子烧坏了。”

“我看你才脑子坏了。”

“神医哪会来这个小地方,神医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见首不见尾的,会是你这副模样?”

“这么说你见过他了?”

“这倒没有。”

“没有便别乱说!”牛敬神说完便径直投宿一家酒楼了去。人们还是议论纷纷,只是又换了:“他儿子病了,自己也急得烧坏了脑子。”

牛敬神吃过午饭,硬给方云灌了些肉汤喝了。买了三匹骏马,问那马夫,才知此去石头房镇不远,晚间,便可在那村找家客栈投宿。于是快马加鞭,向石头房小镇行去,果然,不到天黑,申时过半时分便到了那个叫做石头房的小村,找了家客栈,两人住了一间房中。

半夜时分,方云饿醒了过来,将牛敬神也惊醒了。方云轻声问道:“牛伯伯,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我怎么这么饿?”

“你醒了便好,我这是带你去少林,治你的病。你呆着,我去替你拿些馒头肉汤来。”

“唉,算了,连牛伯伯你都治不好,别人又哪能治好。牛伯伯您便别再为我多花费时间了,只替我救活我那上官妹妹我便感恩戴德了。”牛敬神默不作声。

“你等着。”说完牛敬神便跑出了房去。过了一会儿,两个馒头便扔了进来,正好丢在了方云身边。方云正好饿了,便拿起来吃了,觉得口渴,便起身去桌边倒了口茶喝。又过了一会儿,牛敬神端了碗汤进来给他喝。

便这般到了第七日未时时分,已到了洛阳地境。这洛阳城自古以来便是个大都城,到了这明万历年间,已十分繁华了。现在才初夏时分,再一个今年热天来得迟些,虽比那昆仑山脚热了些,行人却也都还穿着长袖衣衫。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流动,整条街面全是肆铺。牛敬神方云两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坐在一匹银灰色的骏马上。牛敬神本来买了三匹骏马,到得一个小镇便换了一匹,换下的自然便在离小镇不远的原野放了,还未到中原,那三匹马都早已换过,此时坐的这匹银灰色的马是在新安镇上换的,那个养马的老儿不会识马,这么匹骏马只十两银子便卖给了他。

马儿到了市集来,也懂得慢慢地行走了。其实,也不是马儿听话,只是即便马儿想跑路,也根本跑不动。此时在市集了,喧闹得多了,让本来沉睡着的方云又迷迷糊糊地醒来了,瞧着这喧闹的市镇,问道:“牛伯伯,我们这是到哪儿了,怎么跟我家乡一样热闹,是不是将我送回家来了?”

“你傻呀,昨天才到华阴,怎么今日可能到你家来?”

“哦。”

“这儿离少林已不远,我们明日该到,现在已未时了,不如先寻家客栈,吃些东西,再在此住下了,明日一早起程,前往少林。”

“全听牛伯伯的。”

(少林寺山门傍晚时分)

“百草谷神医牛敬神求见方丈,烦请代为通报一声。”

“是,牛施主稍候”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那小僧折回来了,道了声:“方丈太师伯正殿有请,且随我来。”

“请。”

约摸行了将近两刻钟,一行到了正殿。牛胡子不由暗叹:“少林弟子果然厉害,他先前来去花了只一刻钟,此间我们同行,居然花了将近两刻钟时间。他进去时也没见他施展轻功啊。一个三代弟子尚且如此,难怪少林执武林之牛耳,果然不同凡响。”

走进殿去,里面早已有数十个人侯在那儿。方丈玄厄大师正坐在“普度慈航”几个大字的前面蒲团上,身旁坐着的,大概是他的两个师弟吧。殿中十人分列两旁,瞧那模样,与先前守门弟子不太一样,大概是少林二代弟子,属“慧”字辈的吧。每名“慧”字辈的弟子后面又跟了几名“清”字辈的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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