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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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霸-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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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痕,它微现惰圆的脊背起伏着,远远望去,有几分形似凸背于士中的蛟龙,有一种狰狞怪
异的意味。
  当燕铁衣准时来到这条位于林边路傍的“大龙石”前之际,令他微微感到意外的是——
就像彼此约好了参加一次野宴也似,贾致祥业已亲自坐候在那里了。
  一乘四人抬的紫藤软轿,平稳的摆在“大龙石”下,那是一顶设计奇特,与众不同的软
轿,轿顶由一面圆形的四周垂有流苏的织锦华盖所代替,轿的三面是可以随时支起或放下的
雕花髹金窗框,框内嵌以透明打薄的水晶,铺设蓍红色厚垫的内座能够扳正,也能够后伸,
以便坐轿的人任意坐卧,脚下是衬蓍红呢的踏板,当胸的部位,有横搁的宽木条,这片宽木
条的作用有如几桌,能以置放对象于轿杠采用单杠双横的方式,前后两个抬轿人并行,主要
的轿夫与轿内人的距踓十分接近,显然尚具有便于护卫的内涵。
  轿子里,贾致祥正不耐烦的坐在其中,当胸的横木条几上,置有玉壶银杯,百果美点,
所以,当燕铁衣看见这副情景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与贾致祥约好了郊游野宴来的。
  当然这不是郊游野宴,不止是辰光不对,连气氛也不对,贾致祥的软轿左右,那四名亦
脸大汉——‘虎帐四霸’曹豪、曹杰、曹英、曹武四兄弟,有如四尊门神也似,表情木然却
形色冷森的挺立着,‘地煞’管恩昌与一个体格魁梧,满腮满颔长满了粗浓红胡子的黄袍人
物站在轿前,而‘斑怪’索标,‘邪丑’孙佑二人则站立轿后,另外,一个身长玉立,面如
圆月,风仪神态极其雍容高华的白衫书生,独自悠闲洒脱的负手蹀踱,这位白衫书生,双目
若电,真直口方,脸庞光润洁净,无须无髭,虽有四盏银灯高挑左傍,摇曳眩晕的灯影里,
却也令人观查不由他的确实年纪来。
  燕铁衣满面含笑,神情愉快又清朗的自黑暗中大步出现——宛似他正赶来参加一个有趣
的,渴望已久的,又极受尊重的集会。
  在燕铁衣出现的一剎那,贾致祥身边的保镳们——除了那白衫书生——俱皆不由自主的
紧张起来,个个全神贯注,蓄力戒备,如临大敌!
  燕铁衣连连拱手,笑得非常热情:“抱歉抱歉,得罪得罪,来迟一步,累及各位久候,
真正不该之至,尚祈各位恕宥则个。”
  轿中的贾致祥一见燕铁衣,脸上的肌肉不动,两眼中却似喷出了怒火,他深长的吸了一
口气,压制住胸膈间那股上涌的愤恨浪潮,然后,他才冷漠的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哈哈一笑,燕铁衣道:“贾先生,你想我会不来么?在耗费了如许功夫之后?”
  这时,那白衫书生往中间一拦,平静的开了口:“燕朋友,请你就留步在现在的位置
上。”
  燕铁衣距离贾致祥的软轿尚有七八步远近。闻声之下,立即站住,边笑容可掬的,道:
“当然当然,还没有请教这一位兄台是?”
  白衫书生淡淡的道:“不敢,在下‘白衫青锋’白泰山。”
  再度双手抱拳,燕铁衣正色道:“原来是白前辈,燕铁衣有礼了!”
  白泰山一边还礼,安详的道:“燕朋友无须客套,十几年来,江湖上业已是阁下这等年
轻人的天下了,后浪果推前浪,倒叫我们这干老朽颇生羞惭!”
  燕铁衣慎重的道:“白前辈为南海第一剑土,武林中的奇才,数十年前名扬四海,数十
年后声威犹慑五岳,燕铁衣末学后进,对前辈一向崇敬得很!”
  白泰山古井不波,未见丝毫欣喜自负之色,仍然平淡的道:“燕朋友过誉了。”
  说蓍,他半转过身道:“太爷,人已来了,该说的,就说了吧。”
  出自白泰山口中一声‘太爷’,不由听得燕铁衣心里一凉——‘白衫青锋’白泰山,昔
年在江湖称雄扬威之际,是出了名的铁胆傲骨,铮铮好汉,待人接物彬彬有礼,气度雍容,
但却外圆内方,嫉恶如仇,其风范之典雅,德操之高洁,人格之硬朗,乃是闻名天下的,不
想,此时此地,他竟也出口叫了贾致祥一声超过礼貌程度甚多的‘太爷’!
  逾了自己本分的称呼,不管是太高抑太低,就未免贬低本身的尊严与身价了,燕铁衣想
不透,凭白泰山这样的人物,何也随波逐流至此?
  他正在暗里笑望,那边,轿中的贾致祥已阴沉的放过话来:“人呢?”
  燕铁衣收歛心神,微笑道:“谁?”
  贾致祥重重的道:“还有有谁?杨小怡!”
  燕铁衣和悦的道:“药呢?”
  贾致祥怒道:“什么药?”
  笑笑,燕铁衣道:“‘鹤涎灵芝’,还会有什縻药?”
  又深深吸了口气,贾致祥道:“我要先见人!”
  燕铁衣道:“只要你肯做交换,当然你会看到人,不仅如此,人也仍旧是你的。”
  贾致祥沉沉的道:“本来,人也就是我的!”
  燕铁衣道:“现在形势却变了,贾先生,如果奶不肯交换,恐怕那人就未必见得是你
的,纵然是你的,也会被割切得不似个人形了。”
  贾致祥愤声道:“你竟敢威胁我!”
  燕铁衣夷然不惧:“我说的是一个事实,贾先生。”
  唇角抽搐了几下,贾致祥恶狠狠,的道:“燕铁衣,我曾见过许许多多的江湖人,有好
的有坏的,有高尚的,有低贱的,但是,就未遇到过似你这等刁滑阴毒,无所不用极的刽子
手兼无赖!”
  燕铁衣不愠不怒的道:“设若骂几句可以消涤一下你心中的不欢,那么,我倒乐意做为
你泄愤的对象。”
  贾致祥大声道:“把人交出来,燕铁衣,我不是与你斗口舌来的!”
  燕铁衣针锋相对:“只要你把那株‘鹤涎灵芝’给我,贾先生,我更没有兴趣和你辩
驳!”
  闭闭眼,贾致祥狰狞的道:“燕铁衣,我可以将你废在当场。”
  燕铁衣静静的道:“在你打这个主意以前,我必须提醒你下列几桩顾虑——一,你的保
镳们不见得能够废得了我,二,你将冒蓍杨小怡遭到凌迟碎剐的危险;三,奶会受到‘青龙
社’倾巢而来的报复………贾先生,你有家有业,富贵利禄来之不易,想想看,犯得上同我
们这种生来就伶蓍脑袋玩命的浪荡漠子斗么?”
  白泰山忽然插进来道:“燕朋友,敝居亭便对江湖上的人与事不深入,我却是过来者,
你在恐吓敝居亭之前,别忘了还有在下,以及在下的诸位兄弟于此!”
  燕铁衣笑道:“我这是对贾先生说话,白前辈面前,自不敢班门弄斧!”
  白泰山缓缓的道:“但愿你未曾太过小觑了我们。”
  燕铁衣稳重的道:“白前辈言重了,燕铁衣岂是如此轻狂之徒?”
  面色一凛,白泰山道:“想你不是,燕朋友,否则你便混不到今天的地位,活不到眼下
的年纪!”
  燕铁衣笑笑,道:“白前辈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
  急躁的,贾致祥又打岔:“燕铁衣,你还不交人出来?”
  燕铁衣冷然道:“容我先问一句——你到底想不想用那株‘鹤涎灵芝’来交换你的七夫
人杨小怡!”
  窒了窒,贾致祥怒冲冲的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燕铁衣阴森的道:“若是想,把芝草交给我,我立即告诉你们杨小怡藏身之处,若是不
想,何妨兵戎以见!溅血横尸之下,我们且看谁个最后玩到脱底!”
  贾致祥大叫:“你,你还敢胁迫于我?”
  燕铁衣生硬的道:“我仍是先前的回答——我只在述说一个事实,贾先生。”
  顿了顿,他又道:“奶不妨多斟酌,芝草你有两株,普天之下,杨小怡却再找不出第二
个;你的性命只有一条,火并起来,很可能你便得把命也缀上,闹到那步辰光,恐怕任你万
贯家财,也同样济不上事!”
  贾致祥吼道:“莫非你就有十条命?”
  燕铁衣峭锐的道:“不,我也只有一条命,但我的命要比你的命难取得多,况且,我若
死了,自会有人代我索债,你若死了,请你扪心自间,还会有谁替你报仇?我存的是人,你
积的是财,贾先生,生死之事,人比财要来得牢靠些!”
  气得面上泛紫,青筋浮额,贾致祥颤蓍声道:“你……你这自高自大,狡猾狠毒的狂徒
鄙夫……”
  燕铁衣道:“谩骂解决不了问题,且有失风度,贾先生。”
  ‘地煞’管恩昌突兀出声:“太爷,尚请下令剪除此獠!”
  来中土使横卖狠法?”
  微微抑起头来,燕铁衣嘲笑的道:“好奴才,姓管的,我倒要看看你哥俩在西陲混不下
去,又如何不禁怔了怔,管恩昌阴恻恻的道:“看来,你已知道我兄弟的来历了?”
  燕铁衣道:“不错——可惜这段过往,却未见精彩!”
  脸色倏寒,管恩昌尖刻的道:“比起你的绑架求赎行为来,恐怕并不见得更低下!”
  燕铁衣闲闲的道:“但是,直到如今,我尚未被什么人赶出地盘,并且声誉之隆,有蒸
蒸日上之势,管恩昌,这就不太好比了。”
  双目中的光芒宛如蛇信伸缩,管恩昌毒辣的道:“你要记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
字,燕铁衣,你将会为了这些而付出巨大的代价,你终会后悔不及——”燕铁衣陋夷的道:
“这是恫吓呢,抑是也在述说一个事实?”
  管恩昌恶毒的道:“奶会知道的,燕铁衣,你迟早会知道的!”
  吃吃笑了,燕铁衣道:“就凭两位这‘紫带子’的大二瓢把子?落荒而逃的丧家之犬,
关着门起道号的看门奴才?”
  管恩昌正气得心肺欲炸,颤颤而抖,那满颔红胡子的黄袍大汉已狂叫道:“燕铁衣,我
要活剥了你这满口放屁的小杂种!”
  燕铁衣瞄蓍对方,微笑道:“想你就是管恩昌的拜兄,‘天罡’包魁了?”
  红胡子大漠怪吼:“正是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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