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正春风作者:风暖(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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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正春风作者:风暖(完结)-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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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芍原本的确有些惴惴的,可胡尚佑同他挨地这样近,即便自己在一片昏黑中什么也看不见,好像也用不着怕什么了,道:“不太怕。”
  
  他听到黑暗中胡尚佑轻轻一笑,他也便跟着笑起来。他在这片黑暗中忽然很想说些什么,便说了下去:“以前在山里时,每当雨夜时,也总是这么黑。这时候绿云总会怕地发抖,牢牢抱住我不放。”
  
  “……那你呢?”
  
  “我啊,”白芍想了想,当时自己是在做什么,“我就会给它讲个故事,或者唱支歌,它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也就不抖了。”
  “你还会唱歌……”白芍刚想说自己不过是胡乱地哼几句,自己捧着一小罐酒酿的手便被握住了。那只手是属于胡尚佑的,在它一下子抓过来的时候,白芍就知道了,所以他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那只手很是用力地抓着白芍,白芍就听到胡尚佑道,“我不怕天黑,我也不怕下雨。”
  
  他等着他接着说下去:“到雨夜的时候,你就不用保护我——我保护你就可以了。”
  
  “当然,”胡尚佑最后又说,“来支歌也不错。”




34

34、想必是初来此处 。。。 
 
 
  这个小巷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长。可是在寂静和黑暗中,时间和距离都被无限拉长。等到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事实上距巷口那会儿也不过才过了一盏茶的光景。
  
  这巷中那样浓黑沉寂,它连接的两端却都是热闹无比。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巷口是摊贩林立,这边充斥着的是高楼彩灯,软语欢歌。
  
  胡尚佑和白芍最初还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虽然走出来后就一直有视线源源不断地落在自己身上,可方才在街上茶楼中也是同样情形。不过,此时的拉拉扯扯又是什么情况?!
  
  别说是白芍,便是胡尚佑也气地脸庞通红。他们虽是妖精,也不像禛哥哥一般有学问,可做人最基本的礼节却是一点都不敢忘的。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年轻姑娘拉着自己的袖子不放?
  
  尤其是这个着粉色衣裙的姑娘,两只手都要摸到白芍身上了,胡尚佑一把把吓地动都动不了的白芍拽了过来,恶狠狠地朝那人瞪过去。
  
  这条街道大半开地大半是青楼楚馆、赌坊酒楼,胡尚佑和白芍两人走岔了道却全无意识。白芍是乡里人第一次进城,胡尚佑也是自家哥哥护地好,旁的狐狸到了他的岁数年纪,娃娃都不晓得有了多少,他倒好,一直是把自己当小崽子。
  
  “春风阁”的姑娘眼尖嘴利,这两个小公子身上的衣着虽是普通,料子做工却是极好,看那相貌举止,也应是有钱家的少爷。那粉衣小娘原本不过也只是随意拉客,可瞧着胡尚佑那母鸡护崽似的神情,不由起了逗弄之意,调笑道:“两位公子年纪轻轻,俊秀不凡,这般神仙人物,却是眼生的很,想必是初来此处?”
  
  她说地虽是问句,听着语调却是无比肯定。围过来的几个姑娘见胡白两人面红耳赤,她们久经风月,如何不知两人未经人事,纷纷哄笑道:“两位弟弟,姐姐们有礼了。”
  
  胡尚佑年轻气盛,最是禁不得人激。他听着这几个话语中很有些看不起的意味,怒道:“什么弟弟姐姐?小爷我来了不知有多少回,岂容你们胡乱编排。”
  
  他这句话说地是极有气势,可惜句句是假,那几个姑娘在心里发笑,伸手便接过两个的纸包瓶罐,引着往里道:“既然如此,两位爷请进吧。”
  
  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是再收不回来。胡尚佑也不觉得自己是说错了,他虽恼这几个女孩子举止轻浮不够稳重,也只是如此而已了。他见招牌上写着“春风阁”三字,便想,莫不成是卖扇子的?最多不过酒庄,自己也不怕。
  
  那粉衣小娘在前面带路,胡尚佑和白芍只有跟在她后面进了门。那大堂中也有许多衣着鲜亮的年轻女子,或站或坐,陪着客人饮酒取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把每一个进来的人都熏地昏昏然。
  
  粉衣小娘边走边道:“这堂中大半是劝酒听歌,初访而来,二位该是楼上请吧?”
  
  她虽是这样说着,脚下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尚佑听她这样说,便向白芍看去。这堂中虽还规矩,白芍却从未见过他人身子贴地那样亲近过,两只眼睛都是不知该往哪里放。他的面皮又薄,红地耳朵尖都快透出热气,进门后更是只敢盯着脚下目不斜视。胡尚佑见白芍如此,早已是后悔,可又不能失了面子,只有凑到白芍耳边安抚说:“咱们坐坐就走。”
  
  他见白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才放心了一点儿,道:“好,楼上。”
  
  粉红小娘把他们带到一处房间,就先行退下了。这屋里早有接客的姑娘,那脸略圆润的唤作“珍珠”,翠衣的是叫“翡翠”,胡尚佑和白芍刚在桌边坐下,她们便一人一个地紧挨着坐了下来,她们凑地极近,身上的香粉味呛地白芍直想打喷嚏。
  
  胡尚佑急道:“坐着就好,别靠过来了。”他把白芍拉到了自己身边,又让那珍珠和翡翠到对面去。珍珠翡翠从未见过这样阵势,直是哭笑不得:“公子,来这都是找乐子的,哪有把客人落单的道理?”
  
  胡尚佑道:“客人愿意如何,难道还要看店家规矩?你们店大欺客,也太霸道。”
  
  珍珠暗道:莫不是来了个傻子?只是待会儿灌不下酒弄不上床,老鸨来了挨打受骂的又是自己。她悄悄做了个手势,翡翠便借口出了门,从其他屋拉了几个得空的伶俐姑娘,婷婷袅袅地进来就道了个万福:“莺莺燕燕见过公子。”
  
  莺莺燕燕一上来便是敬了一杯,胡尚佑和白芍也只有接杯饮下。他们总不能欺负了姑娘,胡尚佑心道,虽然她们一点也不像珍珠,也不如黄莺那样动听。
  
  这杯中的是春风酒,口味清甜,却是后劲绵长。白芍尝着只以为是果酿,不提防喝了一大口,此刻正是晕晕乎乎。胡尚佑更是惨烈,胡睿禛打小同他说要让着女孩子,无论是母狐狸还是小姑娘,自己是连踢都没踢过一脚,那珍珠翡翠莺莺燕燕见白芍已经差不多了,便卯足了劲轮流向他递杯。
  
  那四人已经轮着来了好几圈,胡尚佑将杯中的酒一口闷下了,郁闷道是不是所有女中酒鬼都在这个屋里了。白芍虽生地一副好相貌,照着这里的姑娘看来,五官却是嫌过柔了。那胡尚佑看上去同他年岁差不多了几多,只是眉目英挺,很有些少年式的俊朗。这春风阁客来人往,这样俊俏的人物却也少见。珍珠翡翠几人虽是打定主意要将他灌倒,但见他面带桃花,嘴角含笑,也是忍不住心口微跳。
  
  她们心里这样思量,在推杯置盏中更是软了身躯靠地更近了一些。胡尚佑往后一仰,侧过身子险险避开了,皱眉道:“望姑娘自重。”
  
  几个小娘好笑道:哪有到青楼来还请人自重的道理?只是也有客人尤好欲迎还拒的戏码,那莺莺便做出一副弱不禁风不胜酒力的模样,欺上身来,扭着腰肢,眼见就要倒在胡尚佑怀中了。
  
  一切不过是风吹开了窗扇,而它们轻轻晃动了一下的事情。她们明明看着胡尚佑在自己跟前的,这红衣少年却像烛火一般地,被阵风吹走了。她们目瞪口呆地瞧着大开的窗户,只这一弹指的时间,这屋里就只剩下她们四个人了。另一个醉酒了的墨绿衣裳的小公子哥呢,等她们回头再想到他的时候,才想起他也和那阵红色的风一起,不知道吹到什么地方去了。腰肢和全身都变地软绵绵的莺莺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大喊:“有人,有人跳楼了!”




35

35、我喜欢的这个人 。。。 
 
 
  春风阁是临水而建。这湖上停着许多花船,这个窗下却是泊着条简简单单的乌篷船。胡尚佑在那篷顶上踏了一脚借力,便如蜻蜓点水,朝着不远的岸边飞去。那船里桥上有许多的歌姬和寻欢客,莺莺燕燕一声呼喊,又有更多人从春风阁里探出头来,只看到似红又绿的一抹远去消逝在漆黑的夜色中。湖上波光粼粼,花船的灯火微微漾着,仿佛还留着那一点而过的波纹。
  
  胡尚佑轻飘飘落到了实地。怀里的白芍却还是软软的,一半是因为腹中的那杯春风酒,另一半也因为胡尚佑忽然抱过他跳窗而逃的行径实在有点心惊胆战。胡尚佑将他轻轻放下了,又捏捏他的手,道:“酒醒了罢?”
  
  白芍更不好意思起来,他同胡尚佑贴地又近,又想起方才只一杯便迷糊地有七八只小狐狸在自己眼前晃荡,忙站直身子,道:“没事了。”
  
  只是他刚直着身离开一点儿,脚步便是一个踉跄,好在胡尚佑眼疾手快,才没有跌倒在路边的杂草丛中。月光刚巧透过云层,悄悄地落在两人身上。白芍身上落着月色清辉,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般,胡尚佑忽然道:“糟糕!”
  
  白芍自然不明白他在糟糕什么,带着困惑望向他。胡尚佑原地来回走了两步,懊恼道:“我们的东西都落在那里了。”
  
  那几个糖酥果仁酒酿团子他可以不要,但那幅清风图胡尚佑最是中意。他学不来文人风雅,可那画上却题着“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几个字。这几个字让他想起那很多时候都是藏在墨绿长袖下的一双手,虽然月光霜雪也比不上它们的美丽。
  
  白芍亦苦恼道:“那怎么办?”
  
  他尝过一点酒酿,味甜气香,十分欣赏。可市集又不是天天有,他们过几日就要跑去泽州了,那摆摊的大婶不知还遇不遇的到。
  
  胡尚佑纠结道:“……要不,我再去一趟,把它们拿回来。”
  
  白芍连忙拉住他,道:“还是……别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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