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没说话,直接蹲□,摸了摸奇零的脉。“他死——”
“啊??”罗家沝一听三文说奇零死了,立马叫道。
“叫什么叫,我话还没说完,”三文不耐的白了罗家沝一眼,“我是说,他死呢,是死不了,只是‘蛊毒’发作了而已。”
“喵——”黑猫叫了一声,轻巧的跳上了奇零的胸口,嗅了嗅对方的嘴角。
罗家沝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虽然看起来是猫的形态,但怎么样,怎么感觉像是在吻他,立马挥了挥手,道,“他受伤了,你还压他胸上,万一又吐血,怎么办?”
黑猫白了罗家沝一眼,小巧的球垫,故意踏了踏奇零的胸口,在罗家沝气的冒火之前,转身跳上了白狗的头上。
“总而言之,先回去吧!”三文站起身说道。
奇零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雕刻着仙女图腾的屋顶,鼻尖有烟火缭绕。
推开身上的被子,他走了出去。
外面的景色熟悉又陌生。
因为他肯定自己从未到过这里,但是身体仿佛自己有直觉般,走过长廊,绕过大殿,直直的来到了院落。
院子里堆积着薄薄的雪,上面有着几个黑色的脚印,一直连延到一棵树下。
树下有一个人,打着白色的油纸伞,一身白衣,立在院内,仿佛和着院落的冬色融为了一体。
听见身后的声音,那人没有回身,从奇零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对方散落腰间的黑发,黑发下的侧脸,以及对方伸手接飘落的雪的手指。
“你醒了。”对方用的是肯定句。
“是的,”奇零回答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你太客气了,”对方仿佛被奇零的态度逗乐了,笑了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奇零的感觉自己的呼吸停住了,他笑着对自己说,“奇零。”
白色天地下,美人如斯。微笑着,衬着天际飘舞的雪花,只让人想起一句话: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奇零再次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黑色的发旋,他抬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身边睡觉的罗家沝,头发看着很刚硬,摸起来却很柔软。如同对方的性格。
“奇零你给老子等着——”奇零的手僵了僵,罗家沝喃喃的说着,吧唧了一下嘴,继续睡了下去。是梦话吗?
笑了笑,梦里也不放过自己啊。这一笑,牵动了心口,不由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奇零,你醒啦?”听到响声,罗家沝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然而下一秒立刻大叫道,“三文、林晚,你们快过来。”
“怎么?”林晚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被站在床边的三文和罗家沝的脸色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我靠——你来大姨妈啦?”
奇零身上雪白的被单上,点缀着点点血迹,大量的血如喷泉般从奇零捂着嘴的指缝流出。
“你丫的大姨妈是从嘴里来啊?”罗家沝骂道,重点不在这里好吧。。。。
“怎么办?”三文带着一丝担忧望向窗外,黑猫悄无声息的站在窗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能不能把‘天命蛊’还原成之前的样子?”罗家沝开口道,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偏了偏脸说,“我知道之前是你把那个‘蛊毒’逆转了,最后被奇零求着给转了回去。哎——之前他不是说‘蛊毒’已经没事了,让我走吗?后来我听林晚和媚儿姑娘说的一些话,就联想到,唯一能让‘蛊毒’转回来的,也就只是你了吧。”罗家沝解释着,转头盯着黑猫道,“所以,能不能把它转回来。”
“你知道逆转了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吗?”三文带着一些奇怪的颜色看着罗家沝。
“知道知道,”罗家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不就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吗?没啥,说不定是说占了谁的便宜呢!”
“可不止这样哟!”林晚听了罗家沝的话,“哈——”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个‘逆转’了的‘蛊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鸳鸯牵’。”
“不会是——”罗家沝迟疑的说道。
“是的,”林晚拍了拍手,道,“就如你想的那样,情牵百世,不离不弃。”
罗家沝默了,这个意思就是要让自己和那家伙过一辈子?想到这里,罗家沝低头看向奇零,这时,奇零已停止了咳嗽,嘴角挂着鲜血,刚好也抬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如此的亮,罗家沝感觉自己的心脏失去了控制,跳的分外的快。
咬了咬牙,妈的,不就是和个男人过一辈子吗,大不了不结婚了,搅基就搅基吧。于是抬头看着黑猫,道,“麻烦了。”
黑猫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开口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将要面临的又是什么?”
“是的,我知道,”罗家沝郑重的说道,“不就是和这家伙在一起呢,就像我刚才说的,还不定谁吃亏点呢?”
“有骨气,我挺你。”林晚听了,拍着手赞叹道。
罗家沝没有回应,依旧死死的盯着黑猫。
“你听到了?”黑猫看向一语不发的奇零,罗家沝紧张的看向奇零。他忘了,就算自己愿意,也得看那家伙的意愿,如果那家伙真的愿意,之前也不会将“蛊毒”给正回来了,想到这里,罗家沝觉得嘴里有点苦苦的。
然而奇零却是没有考虑的直接点了点头,见状,罗家沝的心莫名的平静下来。
黑猫叹了口气道,“这个东西,不是你想逆转就可以的。之前逆转了一次,又被小徒孙正了回来,这次想要在逆转,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作者有话要说:《诗经·小雅·角弓》: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黄泉君(一)
听到黑猫如此说,罗家沝紧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黑猫转了转身,跳了下来,“恐怕要如了你的愿了。去黄泉道,找黄泉君,要箨治你的蛊毒,再要能,医他的眼睛。”听黑猫提起自己的眼睛,罗家沝摸了摸脸上的绷带,这段时间一直缠着绷带,已经可以完全忽视掉脸上的东西和视觉的差异了。
“这个——一口气问人家要两样,其中一个还要挖人家宠物的眼睛,会不会太狠了点,”罗家沝艾艾的说道。
黑猫跳上床,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都去了,顺手扣颗眼睛,也是不错的。”
“其实,我还有一只眼睛能看东西,就可以了。”罗家沝听黑羽说的暴力,不由的弱弱的提议着。
“不行——”奇零大声反对着,一把抓住罗家沝的手腕,道,“我说的要治好你的眼睛,就一定会治好的。我奇零——决不食言。”
看着奇零认真的眼神,罗家沝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别扭的扭开头,嘟囔着,“随便你,小爷我无所谓。”
黑猫被三文抱起,几个人默默的离开了病房。
“真是——”黑猫懒懒的翻着身,道,“一直都没变呢!”
不行——我说了要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我麒麟——决不食言。
哎——那之后也过了几百年了,你的性子还是没变呢,麒麟。
“圆满了”林晚伸了个懒腰,走向自己的房间,忽然顿了顿,拍了拍头,道,“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算了,肯定不怎么重要,睡觉睡觉——”
而此时此刻,被罗家沝和林晚遗忘的“东西”哭着在树洞内转悠,“呜呜——怎么醒来了还在洞里啊,人怎么都不见了啊?呜呜——啊——手电没电了,救命啊,我,我怕黑啊————罗少、林晚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从树里传来,震飞了几只夜宿的鸟儿。
“阿嚏——”躺在床上的林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鼻子,翻身继续睡了下去。
“你们要去黄泉道?”唐镜诺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人,见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甘心的再次问道,“你们要带林晚去黄泉道?”
“喂!后面那个补充的人名是什么意思啊?”林晚不满的说道。
“哪里哪里,”唐镜诺做了个安抚的动作,笑道,“总觉得把你放进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那你想怎样?”林晚问道。
“做个交易吧!”唐镜诺笑着说,罗家沝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段时间,我管辖的店面有出现精血失去过多而死亡的人,”唐镜诺收敛了笑,道,“你们出来后就帮我把这件事解决了吧。”
“他的店面?”罗家沝上前一步,靠在奇零的肩旁,不解的问道。
“唐先生做的引渡和关于非人界情报的工作,只要有需要的人,在酒吧、KTV等地方,可以找到唐先生的‘门’。”奇零偏过头,看着罗家沝解释道,从远处看,仿佛两个人在接吻。
罗家沝没有察觉,认真的听着奇零的解说。
“怎样?”唐镜诺笑眯眯的问道。
“好——那就麻烦唐先生了。”奇零一口承下。
“好说,好说。”唐镜诺笑着起身,“跟我来。”
众人跟着唐镜诺,走过情景狭长的甬道,空气中飘着焚香的气息。罗家沝想起了上次哭的鼻涕眼泪横流的徐才,好歹也算是酒肉朋友了。于是呐呐的开口问道,“那个——我的朋友,徐才,怎么样了?”
唐镜诺闻言,回头文雅的一笑,“他今天不舒服,在床上休息呢!”看着唐镜诺的笑,罗家沝莫名的打了个寒战,直觉认为还是不要追问原因的好。随后,在心里默默为同伴默哀,好兄弟,忍耐——才能活下去啊!要坚持住啊!想着,抬袖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泪。
“到了——”唐镜诺的声音将内心YY中的罗家沝的视线扯了回来。
他们面前是一扇门,和他们刚刚走过的数个木门一模一样。罗家沝不禁开始猜测其他门的用途。
唐镜诺褪下手腕上的链子,上面缀着一把小巧的金属钥匙,要不是唐镜诺用这把钥匙去开门,罗家沝简直不会相信,这居然是一把钥匙。
门“吱嘎——”一声开了,唐镜诺侧了侧身,站在一旁,道,“各位——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