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言笑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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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 误言笑孩-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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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说了……”常威一副大爷模样直奔客厅,仰在沙发上说:“他说你欠他的。”
“你哥和我一样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我倒了杯茶给他,骂道。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你哥救过我的命,两次。”
被我奚落,被我险些推进火坑的常威原来并不仅仅是个初出茅庐的鸭子,更是那个和很多事都牵扯其中的人的弟弟,如今他逃亡在境外,一通电话,告诉我,当年的救命之恩现在该还了……
其实,我始终都挺喜欢这种脾气的。
是不是该来个爱屋及乌?我研究的观察了一会儿大大方方翘着腿在我客厅里看球赛的常威,决定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好了,这人和他那个哥哥完完全全不是一种人物,除了长相像个六七分,其他的都是不重样儿的……
他妈生他的时候变异了吧?我不无恶毒的猜测着。
“喂!我饿了!”常大爷很快便适应了债主这个新身份,翻身农奴把歌唱……
滚他/妈/的吃你自己去!我突然很想这么骂,但是又想到了“救命恩人之弟”这个头衔儿戳在那儿,于是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和洛琦琦不一样,洛琦琦至少是个女鬼,和孟万里父子不一样,他们至少算是我的朋友,但是就算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又能怎么样呢?这个常威,是常羽的弟弟,而常羽是我的恩人……
常羽在普遍的意义上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却始终都认定了这个人是个好人。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连作为好人的文涛都曾经不由分说的和我动过手,而这个毒/贩/子却能够异常的耐心。
是他帮我的戒/毒、替我挨的枪子儿。他非常的直接,从来都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试探,不拿乔儿。我想,或许有些人并不是全然的无可救药也说不定?
文涛是个好人无疑,但是多数时候我十分的讨厌他的所作所为。常羽并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却宁愿去信任他。
可惜的是,他现在犯案在逃,更可惜的是这家伙是个弯的,更更可惜的是人家早已心有所属,就算是我自荐枕席也不一定能把到这样的稀缺资源。
好人?坏人?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笑话,而且还是个冷笑话。
其实啊,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常羽,但是现在好歹,这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恩人肯让我还债了……
再次看了看客厅中自得其乐的常威,我考虑着还是不要干掉恩人唯一亲弟弟了,随后走进厨房准备开火,当然,不干掉他我难道就不能无、意、中、不、小、心、的毒死他吗?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第58章 第五十四章:颓唐总在风雨后

在那之前,在这以后,被满足了的好奇心开始羞于面对真实。更多的时候,那些恶心的世俗,即是每一个化身为人的业报,许是不能理解不能言谈,又许是无法摆脱无法逃跑……
我自然不认为自己是可悲的,然而看见那些可悲才是我真正的可悲。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活在物质的世界,逐渐地消亡泯灭。
这才是最佳的结局。
……
很奇怪的一个现象。
人们走在路上,便以为这就是路。沐浴着洒下的阳光,便认定这就是阳光。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看不到的……都是不存在的。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也免不了俗。
曾经我有过一个错觉,我以为自己应当是一个感性的人,一个善良的人,最后我才发现,这个认知简直不要太不要脸了好吗!唯有在心中暗暗忏悔,我是个罪人,我该下地狱!
仿佛只在短短的半月里,我就全然的被点到回了最糟糕的日子。常威搬来住以后,我开始持续不断的发高烧,我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意味着什么。然而……我真的是不希望发生那即将不可挽回的场面,更何况以我目前为止的状态……
不过好在,常威并没有给我再添什么乱子,还了那笔债务以后他也明确的向我表达了想要做一份正经工作的态度,的确,以他的脾气,那只大染缸实在是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除非把他所有的锐气、所有的骄傲都生生磨光,否则,迟早会引来灾祸。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实在是很不喜欢救命恩人的亲弟弟从事那种见不得光,且没有保障的职业。
于是,再三思量,想起常羽的所托以及他行为上的迫切紧急,我意识到这些背后定不会是表面上所看见的那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否则一个几乎彻底断了联系、想要报答都不知从何报答的人,是不断然会突然间如此紧急的打电话来托付的。更加让我确信的也是这一点。
他先前打来时,我没有接到的那些显示记录,不就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所以很快,我做出了判断,尽管脑子早就被烟酒以及那些“慢性毒药”搅和成一团浆糊,却还是会了意,一定要将常威带在身边,保护好这个暴躁的小子!
但是也就是在常威去「猎刀」上班的头一天,我这边就出了状况,我,病倒了。
我知道一些事,我隐瞒它们,压制它们,而现如今,由于我的心乱了,它们便要冲破那道封印了……
它们,所指皆为“魔性”。
这几天以来,我一如既往的想了许许多多有的没的,但是不知怎么,反而落得了一份意外的轻松,前所未有的畅快。原来如此。原来我只要是不见到那些前尘之人,那些可恶可怜之人,不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不必再去思考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我也就不会疲惫,从而得到暂时的解脱。
是的。暂时的。
从来我都不是一个有冒险精神的人,只不过是每每阴差阳错地被推上风口浪尖。有的时候我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属于人性的负面的那一部分:懦弱、优柔寡断、虚伪、自以为是、不自量力……以及,悲观。而那些所谓的冷静以及从容不过只是麻木的另外一种假象罢了。
我常常做噩梦。
从无梦到夜夜恶梦。
整整二十三年以来,不光是在重返人间的那一天会做一个特殊的噩梦,在这些日子里,我实际上几乎每天,每晚,都被噩梦侵蚀,都生活在,沉浸在,噩梦之中,不能自拔。
那些梦,光怪陆离、荒诞不实……
尖叫、哀嚎、痛苦、嘶吼……
鲜血……
我愧疚吗?
不,我从来都是无悔的。
五月末,常威在工作方面很是认真上进,作为奖励我私下提前给他发了一半薪水,并且放了他两天假去好好玩一玩,毕竟还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自打他稳定下来以后成天不是工作便就是闷在家里同我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呆在一块儿,我怕他会憋坏了,更担心一不小心给他潜移默化的带来什么更为恶劣的影响。
我可不希望当我把完整的常威交给常羽的时候,这本来阳光爽朗的孩子,会心理出毛病……
是,我复吸了,就像是明明行径恶劣不能自已的父母,一面做着混蛋事一面却又虚伪的害怕带坏孩子一样,这些不过其实都是借口,都是在企图推卸责任。
慢性的毒药,杀不死我,我忽然间认清了一个可笑的事实……
死不了原来是如此残酷的惩罚,我快要“醒”过来了……
目送着常威充满了活力的背影离去,我渐觉无力。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目睹着自己借用了二十三年的躯壳正在逐步的崩毁,消瘦、病态、憔悴……
置之死地而后生……?呵呵,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啊!
我几乎以为这副壳子已经快要腐烂了一般。如此的年轻,本理应一样的充满了活力才对,却被我毁坏殆尽,然而现在,我早已不再在乎这些了,管它的正主还会不会回来?我现在是什么也顾及不了了!
如果我能够彻彻底底的杀死自己,那……
该多好啊……
“渣滓!”我打碎了镜子。
……
「Aurora……」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都,不要离开我。」
「所有人。」
「全部……」
「死了。」
「我杀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蝶。」
「我们的儿子。」
「他已经死了!」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我还有一个女儿?」
「笑话!」
「……都死了啊……」
「全部,结束了。」
「你打我!你把我打死吧!打死我!为他抵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轮回。」
「这人世,最难熬的劫。」
「成仙?成魔?直教我永世不再为人罢了。」
「十八层地狱。」
「天道。」
「修罗道。」
「人间道。」
「鬼道。」
「地狱道。」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Aurora……」
「我欠你们的,现在便还。」
「孽债。」
「皆为因果。」
「蝶。」
「怎么会……?」
「变成这样……」
「苍天负我!」
「地狱。」
「成魔。」
「业障。」
「阿修罗……」
「Aurora……」
「蝶。」
「夫人……」
「儿女双全,我们一家人正是天伦之乐。」
「都死了。」
「罪孽。」
「你,究竟是何人?」
……
从噩梦中被扯出来,梦境层层叠叠层层,梦中人是陌生却也似曾相识的,无数个消亡又无数个新生,从古至今,可以说是混乱至极,我一时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或者说,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参杂进了我私人感情的梦,不应该太过较真的。
直到感受到了身上的不适感,我才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旁边放置着依然打碎了的药品瓶子和针剂。常威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紧蹙着眉头,恍惚间和常羽终有几分神态上的相似了。他哥是做些什么的他自然清楚不用我说,而我,又做了些什么,他更加的清楚。
人间,真是个好地方啊。
至少能够麻痹自己。
地狱里可就没有这般多的花样儿了。我嘿嘿一笑,爬起来,绕过了一地的碎玻璃碴子和杵在原地不动一下的常威,问道:“常羽最近有没有再和你联系?”
自从上次那简短的不能更简短的通话以后,常羽就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对于未知的潜在隐患和危险,我总是格外神经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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