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神仙一念间作者:张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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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神仙一念间作者:张迷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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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敢动。
  野狼似乎看出了我的怯意,就试探着向我迈出一步,朝我作势一伸头,虽然距离我十来步,但我仍不自禁后仰了一下,头上的虎皮轻轻飘起又盖下——我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虎皮,于是,我弓下腰,把灯笼放到一边,双手贴在了地上,以四肢着地的姿势回瞪那野狼——它竟然也受到威胁退回去一步,只是眼神里有些迷惑。
  我想趁胜追击,也往前一步吓吓它,结果腿长臂短又缺乏经验,我不但顺拐了还险些摔倒,这叫野狼更加迷惑了。
  不行!不能再给它时间!况且那狼的体型尚小,我决定搏一搏。我继续向前,协调着腿脚,熟悉着四肢着地的感觉,在距离它六七步远的时候,我作势要扑过去,那狼果真掉头跑开几步,但仍然在十几步外徘徊,不时去看魔昂的身体。
  怎么办?我刚才那作势一扑,已然意识到自己的斤两,如果真扑过去,只能叫野狼以为我是只病虎。
  我只能继续一步一步地挪,终于来到魔昂近旁,抬起一只手摸到他的口鼻,希望能弄醒他,还使劲揉了揉。
  野狼看着我的行为,以为我抢了它的猎物,露出尖牙,又朝我一探。
  “醒一醒!”
  我的叫声足以让我彻底败露,野狼立刻贴了过来,虽然保持着警惕,但它显然觉得应该与我较量一下试试,而魔昂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我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继续叫。
  “醒一醒!”
  “魔昂!”
  “明昂!”
  “哥!”
  “汪!”
  刚才那一声“汪”,是我发出的么?我可能有些恍惚了。
  “汪!”
  一团白影忽的从我身边跃过去,稳稳落到野狼面前,旋即就扑上去,这连贯的气势吓得野狼毫无迟疑掉头就跑。我一边继续揉搓着魔昂的口鼻,一边紧张地看着白云犬追着野狼跑进黑暗中,瞬时就没了踪影。
  不知道白云犬怎么样了?已经听不到它的叫声,灯笼偏偏又灭掉了。我的心里只能一次想一件事,有那么瞬间,我几乎忘了手下还有魔昂,直到听见一声“咳——”
  “啊,你醒了?”
  “小央?”
  “……刚才有只野狼,被白云犬追跑了。”正说着,就听见白云犬的蹄子啪嗒啪嗒跑回来的声响,然后停在近前。此时周遭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任何东西,还能感受到魔昂抓着我的手,然后他微微摇晃着站起身,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没事。”魔昂淡淡地说,与刚才叫我“小央”时的飘忽声音已经截然不同。“我们回去吧。”
  “好。”
  他顶着风迈了一步,我跟上,他松开了握着我的手。
  白云犬蹬蹬蹬跑到我们前面带路,刚欢快地跑出几步,就“嗷”的怪叫一声。魔昂的手立刻警觉地靠过来。我也以为是那只野狼又跑回来了,旋即才意识到是白云犬踩到了灯笼,八成是小蹄子踩到那还热着的灯台上了。肯定是,因为我听到白云犬在抖着自己的小蹄子。
  避免它把灯笼彻底弄烂,我紧走几步摸索着找到灯笼柄。轻轻吹口气,灯台上还亮起几点火星。
  回去逆着风,走起来费力许多,来时不觉竟已经离开泉边恁般远了。终于走回茅草屋时,肚子已然饿得发疼。
  掀开锅,已经稀巴烂的蔬菜却散发出销魂的香气,要出来成了蔬菜泥。
  吃饱之后,真希望立刻倒在灶房的土屋地上睡一觉。但还是磨蹭着挪到床上去。魔昂也躺了下来,和我并着肩。刚开始我还有些在意,但后来就泛起困来,隐约间听到魔昂说他是去风口了,结果又被吹了回来,可能撞到哪里昏了过去,被那只寻仇的小野狼逮到了机会……
  正睡到稀里糊涂的时候,感觉有只大手在推自己。被推了好几下,我才确定不是梦。
  “醒了吗?”魔昂的声音。
  “嗯?”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旋即又听到另一个咳嗽声,却不是魔昂的,我才算清醒了一些。那个声音说:“打搅啦,我叫双火。”
  “双火说魔人城里出事了,我要先回去一趟。”
  “出了什么事?”我随口问出来,头脑尚空白着。
  那个叫双火的说话很利索,跟我解释道:“异恋的魔人们和王子那边起了冲突。他们想趁着黑夜把王子干掉,但恐怕会反被消灭。公主正在调停,让我来叫魔昂回去帮忙。”
  双火的口齿很清晰,抑扬得当,但我就是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昂已经站到了地上,“我就先回去了,事情平息之后再来接你。”
  然后,他们在黑暗中开门又关门,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听不到了。
  我又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终究不踏实醒了过来,确定这一方天地又只剩下白云犬和我自己了。
  日子,归于平静。黑暗,依旧持续。
  白云犬重新回归了“休眠”的状态。它是个小孩子,喜欢追着有活力的大哥哥玩。现在大哥哥走了,它又提不起兴趣。
  只是偶尔的,它可能是睡惊了,毛毛愣愣从床上跳下来,叫着跑出去,又叫着跑回来。每当这时,我还以为在它身后就是魔昂呢,然而却没有。
  这段黑暗不知还要持续多久。魔昂来之前,我以为睡一睡终也就过去了,然而自从魔昂走之后,我却发现日子无聊到我都有些难以忍受。
  每天饿了到后园就能摘到新鲜的菜,困了就能躺在舒服的床上,时时刻刻能听到白云犬轻轻的呼噜声,明明悠闲舒适的日子,怎么会无聊呢?
  偶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他说:除非什么也没经历过,否则越安静的时候,杂念反是越多。
    
    
    ☆、十一念

  自从魔昂和白云犬惹了风口,那阵南风就持续着强烈了一阵,但过后又渐渐归于平息。
  我想起爷爷教自己的方法,便常常站在黑暗的泉水边,平心静气捂上耳朵,感受着那微乎其微的风力,结果它每次都没多少起色。
  就在我以为这阵南风恐怕再也撼动不得头上的黑云时,我听到了硕鼠的声音,它又开始叫卖自己的眼睛,看来它也有些绝望了。
  我把天黑的事情解释给硕鼠听。结果它这次的“疑心病”严重了不怎么相信我。我便把灯笼点上照给它看,它才松口气。
  “可是。”硕鼠还是有些紧张,“我总觉得自己的眼睛要保不住。我记得以前有谁说过要拿走它们。”
  “谁说过?他为什么想要你的眼睛?”
  “因为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该看的?”
  “嗯……我也记不清了,要么你让我住你这里好吗,等天亮我就搬回洞里,好不好?”
  于是,硕鼠住进了爷爷的茅草屋。它说它不习惯睡床,于是在屋地上挖了一个洞,一直连通到我的房间里,它说一不小心挖多了。
  有一次,白云犬睡着睡着就从床上骨碌到洞里去了,我把洞口挖宽了一点儿才能钻进去,结果那洞里面不知何时又被硕鼠拓展了,有着通达的网络,与硕鼠此前的通道都连到了一起。
  我拎着湿淋淋的白云犬打算爬出去,因为这洞底都渗着水,快成了地下河。但硕鼠跟我说,外面可能就要变天了,让我不如在洞底避着。
  “变天?真的要刮风了么?”我怎么一点儿迹象也没发现,但想着硕鼠在此地住了这般久的时光,肯定是经验丰富的错不了,结果我在洞里等了好久,也没发觉到外面有何动静,后来枕着白云犬直接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觉洞里的水位上涨许多,快把洞灌满了,白云犬正四处飘着。
  “外面下大雨啦。”硕鼠跟我说,“但没刮风。”
  隐隐约约有光线透进来。我淌着水从我房间的洞口爬上来,走到外面去看,发现天上那块浓重的黑云正变成安静的雨水落下来,云层逐渐变薄,已经有好几处透出了天空本来的底色。
  硕鼠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抬着毛茸茸的脑袋望着天,自言自语说:“有时刮风,有时下雨,我也搞不清。”
  想来它是说这阵黑夜结束的方式,有时云是被风吹走,有时则化作泼洒的大雨。
  天空压抑的厚云早已变成了一层单薄的云膜,而云膜上方,是红彤彤的太阳,正是一个大上午呢。阳光铺盖在云膜上,扩散着七彩斑斓的色带,仿佛整个天空都布满了彩虹。
  我在仙人国住了一百年,看过的所有彩虹拼凑到一起也不及这片天上的多呢。
  然而,雨势安静却疾猛,瞬时片刻,天上的云膜就消失不见了,只剩漫天洁净的阳光铺洒下来。
  这场雨下得可太通透了,泉水潭早已被灌满,水正安静地向外溢着。好在地面原本干燥了多天。外溢的水被地面吸收后,渐渐化成涓涓细流四散开去。
  我方想起白云犬,它似乎还留在硕鼠的洞中。我走进屋,朝洞口叫了几声,结果却没有回应。奇怪了,跑到哪里去了?我又下到洞里面,见洞底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大泡雨水,根本没有了白云犬的影子。
  “可能是漂到别的洞里去了。”硕鼠小心翼翼跟我说。这洞底一端出口在我的房间,另一端出口在爷爷的房间,还剩一个岔口连着远处,我和硕鼠就沿着那个岔口去找。
  那条岔口本来窄窄的,走了一会儿,却又生出新的岔口来,硕鼠带着我一会儿从草地上钻出来,一会儿从后园里钻出来,一会儿却又来到了黑土辽原上。洞里的水时深时浅,时动时缓,成了数十条连动着的地下溪流。终于,在一处水浅的拐角处,发现搁浅在哪里依旧呼噜噜睡着的白云犬。
  我在它肚子上揉一揉,它就把肚子窝起来。我去拍它的后背,它却又把后背塌下去。看来以后不能让它睡得太久,因为睡得越久越难醒过来。只好把它的两只前爪搭在我的后背上,从最近的一个出口爬了上来。
  朝周遭望去,到处是乌黑油亮的黑土地。
  硕鼠四下看了看,“喔,原来到这了。”
  “这是哪?”
  “上次领你来采菜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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