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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找到合适的心脏吗？”
“我们在尽力去找，但在找到之前要得到家属的同意。”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她的家人，还要麻烦您请专家们商量一下手术的时间。确定之后，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等您的消息。”
“好的。”
“我先告辞了，有事的话，您可以随时找我。”
“是，请小心慢走。”
鸟山医生冲着佑一点点头，带着小护士离开了。佑一看着两个人走远，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病房。他知道，再次迈进这道门，他们将揭开近来一段时间发生凶案的真面目，也将为这次的案件画上一个句点。
039 真相大白（1）
佑一走进病房就看到三井秀美虚弱的靠在床头，斋藤、聿人和义晴分立在病床两侧，面沉似水的望着她。
“三井小姐，”聿人率先开口，“我是京都府警察本部暴力犯罪搜查三系的警官明智聿人，这两位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官大和义晴、堂本佑一，我们怀疑你跟一宗连环杀人案有关，请你协助我们的调查。”
“明智警官，”三井秀美笑了一下，“你们不是怀疑，是根本就已经确定了我就是凶手，对吗？毕竟，你们已经向全国发了通缉令。”
“可以这么说，你是第一嫌疑人。”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三井秀美耸耸肩，“不过，在此之间我想知道，我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她望着刚刚进门的佑一，“这位警官，刚才医生一定把我的情况跟您说了，请您如实告诉我。”看到佑一面露难色，三井秀美轻笑了一下，“您不要觉得为难，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我本身就是学医的，相信这一次的腿部手术已经造成了我体内某部分的感染，想必要做心脏置换手术，对吗？”
“没错。”佑一点点头，“三井小姐在这方面也算是专家，我也没有办法瞒住你。鸟山医生希望我们把你的母亲请来，商量给你做手术的事情。”
“请您转告鸟山医生，我不想、也不能做这个手术。”
“为什么？”义晴疑惑地望着她，实在不明白面对死亡她怎么能如此平静。
“人人都觉得死很容易，其实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有活下来的勇气。就像杉浦秀雅一样，那么骄傲、目空一切的女人，在面对我的式神时，表现出和普通人一样的惊慌，跪在地上哀求我放过她。”三井秀美冷笑一声，“可是她不知道，即便我不杀她，她也活不过三十岁，因为我们都患有这个像定时炸弹一样的病。你们的身体都很健康，体会不到我们的这种感触。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活着，不能大喜大悲，不能有剧烈的运动，当同龄的孩子开开心心的去旅行、去游玩的时候，你只有坐在一边看着，那种感觉真的好像是被抛弃了一般。不知道你们听说过这种说法没有，像我们这些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其实才是上帝真正的宠儿。上帝害怕在人间找不到他们，就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记号。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只要他老人家愿意，就可以随时把我们带走。”三井秀美看着面前的四位警官，“我想，我杀掉她们，也是为了完成上帝他老人家的意愿。而这次地震，把我的腿压断，也是上帝他老人家的意思，他……是要接我回去了。”
四个人对望一眼，他们没想到三井秀美这么干净利索地认了罪。斋藤找了一张离病床最远的椅子坐下，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三井秀美的每一个动作、神态。从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以看出，这个女孩似乎一心求死，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志了。
“明智警官，请你们不要再大费周章地去救我的命了，对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犯人来说，这样做是很不值得的。”
“你……”聿人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着这个毫无求生意识的女孩，他觉得自己之前准备的那些说辞一句也用不上了。
“杉浦秀雅、三井秀姬，松井雅子，还有天守阁上的三个人，都是我杀的。”
“在我们的预料之中。”聿人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录音笔，“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杀了她们，又是为什么杀她们吗？”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希望你们有耐心听下去，这个故事还要从我很小的时候讲起。”三井秀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就已经知道那个每天我叫她妈妈的女人只是我的养母，或者说是后母，而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在我六岁生日的那一天，父亲带我去见了一位漂亮阿姨，他说这个叫做杉浦百合子的女人才是我的生母。”
“后来，我从我的母亲那里知道了关于伊势杉浦家的一切，也知道了我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并认识了在浅草寺工作的大久保舅舅。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着复仇什么的。因为我活得很好，很幸福，没有什么让我不满的地方。可是自从秀姬长大之后，我的养母三井太太对我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无论我做什么，在她的眼里都是不对的，秀姬还总是跟我打打闹闹，有的时候甚至变本加厉对我非打即骂，这让我很心烦。慢慢的，这种心烦就变成了怨恨，我想着如果有一天她们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啊！”
“于是，你就起了杀心？”
“没有。”三井秀美摇摇头，“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普通的学生，一心一意要考入全国最好的大学。我在与母亲相认的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病，所以立志要当个医生，研究出一个治疗方案来医治跟我一样承受心脏病痛苦的人。所以当我考入东京大学、搬进六木本公寓的时候，我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能离开那个家，能离开让我心烦的人，能完成我的心愿，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满足的。可人不如天算，清净的日子没过几天，秀姬就找上门来了。我一直忍着，因为她比我小很多岁，我只能让着她。可是三个月前，我跟她大吵一架之后，一怒之下就离开了公寓。我从六木本一直走到银座，就为了能舒散我心中的烦闷，后来我进了一个叫做时光飞逝的咖啡厅里，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黑色斗篷？是什么人？”
“看不清楚，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女人，而且我很肯定她不是日本人。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两只湛蓝的眼睛。她最开始说了很多，我没有听懂，等我有些不耐烦了，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她拦住我，说我们能在这里碰上算是有缘，所以要送给我一件礼物。”
“礼物？”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就是那个式神。”
“那个不是你召唤来的，而是她送给你的？”
“是的。”三井秀美点点头，“她说，伊势杉浦家本来应该是我继承的，却让我的同胞姐姐占去了，这对我不公平。而且，她还告诉我，杉浦家从上到下都把我的母亲、还有我和从未谋面的妹妹当做败类，欲除之而后快。说实话，她之前说的一切我都没有在意，只是后来的这些让我不得不留心。”
“你无法容忍杉浦家对你和你母亲的歧视，所以就按照那个老女人的话去执行了这一系列的杀人案。”
“嗯。”三井秀美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或许是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怨恨占据了上风，头脑一热便答应了那个人。”
“那么，你是怎么跟她联络的？”
“从来都是她找我，我根本找不到她，每次见面都是在那家咖啡馆里。”
“你是通过她找到的松井雅子？”
“没错，她的消息很灵通。我头一天跟她说，现在正在寻找失散已久的妹妹，结果第二天她就告诉我雅子身在京都。”
“嗯，于是你就来找她了？”聿人睁大双眼看着她。
“没有。”三井秀美摇摇头，“那个女人跟我说，我妹妹的病已经治不了了，情况很危险，她说与其让她痛苦的死去，还不如让她把心脏贡献出来，作为我的研究之用。”
“你同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准确说，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段时间我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我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被那个人操控在手里。”
040 真相大白（2）
斋藤默默地坐在那个角落，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冷眼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女孩，不由得叹了口气。从三井秀美的神态、语气上判断，这个女孩并没有说假话，她也没有必要说假话。到了这个时候，坦白一切才是唯一的出路。
“那么，你刚才说松井雅子是自愿送死的？”
“对的。”三井秀美点点头，“我是一个月前来到京都找到雅子，把所有的事情，包括我们的身世都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以及想用她的心脏做研究这种事也毫不隐瞒。她很相信我的话，对于我的计划，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为什么？”
“按照雅子的话说，与其她这么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不如把自己身体有用的部分贡献出来。如果我的研究可以拯救像我们一样忍受痛苦的人，那也是一桩好事。”三井秀美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她是一个那么懂事的孩子，就坐在那里看着我露出腼腆的笑容。她说她不是沽名钓誉，只是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病魔已经把她的意志全部消磨掉了。对于她的痛苦，我深有体会，这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了的。如果不是切身感受，是不会理解的。”
“后来呢？你就杀了她？”
“算是吧，但我没有在场。雅子说，姐姐既然拥有一个式神，那么就让那个家伙出面吧，你自己躲在暗处就可以了。如果警察追究起来，姐姐也可以逃脱一些责任，毕竟式神有的时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