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是必然的。
可是面对一个已经悔过，而且即将面临死亡的老人，她真的狠不下心来。这两天爸妈和叔叔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奶奶，就连云晗都去守夜了。云绮这才知道，血缘就是血缘，亲情是抹杀不掉的。而她自己呢？这两辈子的祖孙缘，也即将因为奶奶的死去而断了……
眼泪一滴一滴沿着云绮的脸颊留下来，有的砸到了英语书上，有的顺着脖子淌进领子。抹了把脸趴在桌上，云绮自嘲的笑笑。原来她根本没有那么恨她，最起码没有恨到想要她死的地步。
整个教室的温度好像突然降低了。栾飞虽然还挂着笑，但是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笑意。他从没见过云绮那么伤心的表情，那两行眼泪就好像带着温度，灼伤了他的心。很想现在就去把云绮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但是此时却是在课堂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栾飞看了看仍然趴在桌上的云绮，叹了口气跑到走廊去给云绮打电话。
“喂？”
“是我。”
云绮笑了笑坐直了身体：“嗯，好好的怎么打电话来？”
“你哭了。”栾飞的语气就好像是他犯了多大的错，才惹得云绮掉眼泪。
“没事的，就是想到我奶奶，有点难过。”
“……云绮，放学去我家好不好？”栾飞沉默了半晌都没有想到怎么安慰云绮，只得苦笑一声：“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像除了这个，他都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
云绮的心理就好像刷了蜜一样，知道栾飞是想安慰她，点点头说：“好，放学我叫哥哥送我去。”
“嗯，那就放学见。”
“好，不过我吃过饭就要去医院。”
“到时候我陪你去。”
……
有了和栾飞的约定，下午的时间也显得不那么难熬了。第三节课的时候云晗终于睡醒了。睁开眼睛还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一听云绮说已经都下午了，自己居然连云绮的午饭都没给她吃，就懊恼的半死，赶紧去小卖店给买了两个大面包回来。中午的酸奶和苹果早就消化光了。云绮也就没客气，和云晗一人一个，几口就吃完了。看到这兄妹俩的吃相水航大侠他们才反应过来云绮中午没吃上饭，都自责的够呛。
晚上放学，云晗先从楼上把云绮背下来，然后去收发室取了轮椅，两人直奔栾飞家。
“栾飞，我好饿。”一进门云绮就闻到了一股酸菜炖排骨的味道，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栾飞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云晗笑了笑，“你俩先洗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嗯。”云晗应了一声，先把云绮抱到了沙发上坐着，因为一会还要出去，所以轮椅也就没收拾。自己洗好手也帮云绮把手擦干净。两人乖乖的坐在桌边等着开饭。
栾飞一出来就看到兄妹俩脸上如出一辙的期盼神色，心中不免好笑。
“饿了吧，快吃吧，晚上咱们一起去医院。”
云绮和云晗早就饿了。也不跟栾飞客气，低着头吃的专心致志。栾飞本来想借这个几乎跟云绮独处一下的计划也没成功。不过看到云绮吃的这么开心，心里也是高兴的。
第一医院的加护病房云绮云晗和栾飞三人都非常熟悉。因为之前云绮就在这里住过。轻车熟路的赶到病房门前的时候，就看到叶少荣正躺在不到二十厘米宽的楼梯扶手上，一只脚耷拉在地上，抱着肩膀睡觉。
云绮只觉得心中一疼。这一幕，也和前世一样。
“奶奶，我们来了。”
轻轻叫了一声云绮推开病房的门。就见赵玉坐在床沿上，低垂着头，鼻子上插着氧气，两只手都扎着针，手背已经肿起来老高。而且颈椎骨也已近凸起了一大块了。
听到云绮的声音，赵玉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本来消瘦的脸现在已经完全塌进去。脸色非常难看，眉目间透着死气。
几乎是一眼，栾飞就看得出云绮的奶奶没救了。不由得握紧了云绮的肩膀。
“栾飞来了”周秀梅听到动静醒了过来，赶紧给栾飞拉了把椅子。
“不用了阿姨，你快睡一觉吧。”
叶少强也是一直都没上班，守在病房里，看到栾飞疑惑的问道：“嫂子，这是……”
part 3 命运轮转 462 恶斗泼妇
462 恶斗泼妇
叶少强仔细打量面前的小伙子。越发觉得他器宇不凡，和云绮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默契，而且还很有夫妻相，心里就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哦，这是栾飞，云绮的朋友。”周秀梅对栾飞笑了笑，介绍道，“栾飞，这是云绮的叔叔。”
栾飞赶紧起身跟也少强握了握手，恭敬的问候道：“叔叔您好。”
“你好。”叶少强也站起身，眼睛里透出了赞赏，这小伙子真不错。多少天以来，他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看着云绮的目光中多了些揶揄，仿佛在说：小样，眼光不错啊。
云绮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到一边，转着轮椅来到床边，仰头看着赵玉低垂的脸。“奶奶。我来啦。”一声叫出来却都是心酸。
赵玉在云绮进屋的时候其实就醒了，看着孙女红扑扑的脸蛋，露出一个虚弱却慈祥的笑容。“吃饭了？”虽然心里想的很明白，但是吐出的字却已经不清晰了。
云绮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赵玉的意思，笑道：“吃过了，奶奶你要加油啊，今天咱们换高档的病房了，用的也都是最好的药，你很快就能好了。”
明知道孙女是安慰自己，赵玉还是笑着点点头。低垂了好几天的头，使她现在颈椎都已经变形，后脖颈已经凸起了，虽然很疼，但是此时却很开心。
叶少强坐到一边搂着赵玉的胳膊说：“妈，云绮的朋友来了。嘿嘿，你看看，小伙子可帅了。”
云晗拿了杯子，用小勺子喂了赵玉一口水，这时候栾飞已经配合的蹲在了云绮身边。仰头说道：“奶奶你好。我是栾飞。”
赵玉凝聚所有的力气，瞪大了眼睛，才看清面前的小伙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却一点都不显得女气，五官精致的就好像事先设计好了一样的漂亮。一双眼里闪着睿智和正直的光，最主要的是他在看云绮的时候，眼里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赵玉满意的点点头，这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赵玉的思绪有些迷蒙，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前夫时那些早就被遗忘的记忆，此时都一下子涌进了脑子。过了好半天，才含糊不清的说：“好好对云绮。”
“我知道。我一定好好对她。”栾飞郑重的点头，好像起誓一样握住赵玉的手。
云绮的鼻子发酸，这一幕就好像奶奶在交代遗言一样。虽然心里知道奶奶的日子不多了，但是真正面临的话心里还是难过，只不过在奶奶面前她不能哭，她要给奶奶自信。
“奶奶，你好好努力治病，以后身体好了，栾飞要是欺负我，你也可以帮我揍他。”
赵玉笑了，是从没有过的慈祥，她想说的是：你不欺负人家就不错了。但是出口的却只有断断续续的：“你……不欺负，不错”
栾飞倒是很明白赵玉的意思，赶紧点头：“是啊奶奶，平时都是她欺负我。”大有告状的意思。赵玉又被栾飞逗笑了，一时间病房里沉闷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周秀梅看赵玉高兴，赶紧趁机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这几天赵玉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次多少也得喂她吃点。
“妈，喝点粥好不好？”周秀梅的声音轻柔的就好像羽毛，让人听了特别舒服。
赵玉本来没有什么食欲。但是一来事她现在心情好，二来是看到周秀梅的笑容，也不想拒绝儿媳妇，点点头说：“好。”
周秀梅喜笑颜开，在床前弯着腰喂了她一小勺。赵玉吞了口粥，使了半天劲却没咽下去。
“水。”
“好，马上啊。”
周秀梅赶紧放下碗，端着水杯用小勺喂了赵玉两口，总算是把嘴里的粥顺下去了。
就这样周而复始，赵玉就着水咽了三勺粥，周秀梅就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妈，你是不是咽不下去？”
赵玉点点头。
“那咱们歇会，一会再吃饭，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弄来。”
“桃罐头。”
赵玉的这句话说的不清楚，周秀梅没听清，把脸凑到赵玉跟前，问道：“妈，你要吃什么？”
“妈妈，奶奶说想吃桃罐头。”云晗站了起来，“我去买，医院门前就有小卖店。”
周秀梅按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使了个眼色，“你们在这多陪陪奶奶，妈妈去买。”说着已经穿上了大衣。
云绮明白妈妈那一眼的意思。奶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白天他们要上学，和奶奶相处的时间一共也剩不下几天了。她是想让他们俩有时间多陪陪奶奶。一时间眼泪又有要破闸而出的意思，栾飞站在轮以后握着云绮的肩膀，好像知道她在难过，无声的给她安慰。
周秀梅出门去了，云绮就和云晗陪着赵玉聊天。赵玉显然是对栾飞很好奇。虽然吐字已近不清楚，但是还是把栾飞的身家给调查了一遍。最后对栾飞很满意，还告诉云绮要“把握住”弄的云绮哭笑不得。云绮明白奶奶的意思，不只是要“把握住”栾飞，还要“把握住”幸福。
“咚咚——”
这时候病房门被不轻不重的敲响了，借着大门被打开，一阵劣质化妆品的味道扑面而来。
云绮厌恶的回过头去，就见刘明香穿着大红的呢子外衣，围着紫色的纱巾，脸上少说也涂了二两粉，眼线都有点画出格了，嘴唇上是厚厚的一层劣质唇膏，毫无光泽也无美感，用“血盆大口”四个字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叶少强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到刘明香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阶级敌人，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似的，恨声道：“你来干什么！”
刘明香环视了一下病房，见屋子里除了赵玉之外就只剩下叶少强，云绮云晗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帅小伙。心里踏实多了。她怕的人都不在，说话不也就自由了？
“哎呦，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刘明香自顾自的脱掉大红的妮子外衣挂在墙上，又爱惜的拽了拽里面绿色带黄花的羊毛衫。走了两步，大咧咧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