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奸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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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奸成瘾-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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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诺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是。” 
            那人笑了笑,道:“严冬先生是个非常诚实的合作伙伴,在我们那里信誉很好。我曾在越南见过他一面,不过他一定不认识我了。” 
            石诺顺水推舟:“那是否需要我为您引见?” 
            对方摇摇头,笑道:“多谢您的好意,但时机不到,再等等吧。”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石诺知道他是个脾气十足古怪的人,也从善如流地微微颔首,转身出门。 
            正厅,严冬正坐在充满地中海风格的米白色布艺沙发上抽烟。 
            石诺几步走了过去,表情夸张声音激动:“真是稀客,冬哥竟会屈尊到我家里来。” 
            严冬根本不接他的话茬。 
            他慢条斯理地吞吐过几轮眼圈,探身将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抬起头,淡淡地扫了石诺一眼。 
            这一眼,把石诺看笑了。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石诺道,“冬子,有什么事,你说吧。” 
            “行,石诺,那我开门见山。”严冬起身,直视石诺的双眼,“那天,让人把老九和兄弟们堵在仓库里大开杀戒的,究竟是谁?” 
            石诺一惊:“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心中不是早就认定是程子青干的了吗,为何忽然旧事重提? 
            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石诺眼底的惊慌一点不落地进了严冬目中,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是问对人了。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严冬道。 
            “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石诺冷笑,“况且,我说你就信?” 
            “所以我只要求你诚实回答我两个问题。”严冬扯动嘴角,眼中却全无笑意,“这不难吧?” 
            此话一出,石诺也不必遮遮掩掩,况且一味拒绝只能引来更大的怀疑。 
            他的计划需要严冬的鼎力相助,失去这个盟友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况且只是两个问题而已,应该无妨。 
            他沉了沉心,索性道:“好,只有两个。” 
            严冬点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这件事你没有插手,对不对?” 
            石诺一愣。 
            下一秒,他便想明白其中关节。 
            怪不得严冬会忽然来问自己这件事的真相,原来是有人在他面前搬动是非,竟然诬陷到了自己头上。 
            而严冬这么问,已经表明了他并不相信自己会害他。 
            石诺目光坚定地答道:“是。” 
            不出所料。 
            严冬心中有数,继续问道:“你不肯告诉我真相,是为了保护什么人吗?” 
            如果说刚刚的问题只是软绵绵的轻抚的话,这个问题就是刺骨钢针了。 
            一时间,石诺甚至不知如何回答。 
            能对老九下手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程子青与叶香山两人。他与程子青素来不睦,是绝不可能去保护他的,那他要保护的人就只剩下了叶香山。 
            这也正是为何石诺明知严冬误会,却仍旧装聋作哑。 
            若是程子青下手,严冬捉到他,把他揉圆搓扁,却不会真的伤他一分一毫,而叶香山则不同。 
            他之前多次利用陷害严冬,之后又动了他的兄弟,新仇旧账加起来,足够严冬不择手段将他绑来给兄弟解恨。 
            都是混黑道的,他护得了叶香山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只要严冬想报复,那他是拦不住的。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一时大意,竟然导致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这个问题这么难以回答?”严冬讥讽道。 
            “不难回答,我的答案是,你说对了。”石诺耸耸肩,他可以对严冬说谎,但最终选择了告知实情,“严冬,知道真相的滋味如何?” 
            酸甜参半。 
            严冬咬咬牙,苦涩低喃:“这次我数罪并罚,只怕负荆请罪都不行了。” 
            说到底,他与子青之间是笔烂帐。 
            八年前,他为一己私利强暴子青,间接毁掉他的一生。八年后,子青设计他回国,算计他的感情家业,若不是之后自己为老九出头,只怕自己这半生积累已经都姓了程。 

           谁欠谁多,谁欠谁少,早就不重要了。 
            那什么才重要呢? 
            他要好好想一想,也许想明白了,他就有勇气站到他的面前,把过往的事好好同他聊一聊。 
            石诺见他微微失神,道:“这件事我虽然没有参与,却是知情的。严冬,你大可怪我没有阻拦,将我一起恨上。” 
            “只是叫我不要动他?”严冬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说,转身走出门去。 
            直到他离去许久,石诺才缓缓回过神来。 
            直觉告诉他,也许他并没有做错,但心中却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虫子般正啃噬他的心房。 
            他烦躁地踢了一下沙发,目光掠过墙壁的刹那,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墙上挂着一幅草书书法,无须仔细辨认,也能看得出是出自香山的手笔。 
            “鹏之徙於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犹记得当年自己刚买下这套别墅,对他提起时他正在练字,闻言,随意铺了张纸就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上面的话,以贺他乔迁之喜。 
            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算了,石诺苦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为难你,我替你挡下又如何。 
            反正,我早已决定做一只能够扶摇九万里的鹏鸟。 
            ………… 
        46     自己捉出虫子了,刚刚的申请删帖了,所以重发。 
            继续欢迎捉虫子……唉,疲劳作业要不得啊 
    市立医院后有一片家属区。 
            因为处于市中心,地价昂贵,这里没人买得起,自然也没人来拆。故而家属区的楼龄普遍在二十年以上,外观破旧,内里也腐朽不堪。曾有人家想翻新房子,叫了工程造价人员过来一看,发现连个盼盼防盗门都装不上。 

            房子太旧了,禁不起折腾。 
            程子青的父亲和母亲结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 
            程子青的母亲是人民医院的内科护士,照顾胃病住院的程混混时日久生情,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嫁了。当时医院福利好,结婚就提供单人宿舍,俩人领了证,直接去市场买来拉花喜字,又从楼下小卖部打上来半斤散装白酒,晚上面对面喝了个大醉,欢欢喜喜算完成了仪式。 

            那些拉花喜字直到现在还挂在房间里,即便已经褪色,仍旧透出旧时喜庆的味道。 
            程子青的父亲去世前就把这小小一间房子买了下来,产权证写的是程子青的名字,悄悄夹在他课本之间。他大约早就知道自己会一去不回,却不敢向妻子透露一个字,只能默默为他们母子的后半生安排好一切。 

            程子青站在窗前,仔细用胶带将半掉的喜字重新贴好,对着那被岁月筛洗过多次的痕迹微微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是他最后一个容身之所。 
            他近来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又在附近的社区卫生站找到工作,衣食无虞。日子过得像流水般波澜不惊,却每每让他觉得内心茫然无措。 
            他本就是为了逃避而躲到这里来的,可真的躲开尘事,却一天比一天更加迷茫。 
            叶香山骗他伤他,他可以控诉可以伤心,可以跟他赌气不相往来,但对于严冬,他束手无策。 
            他应该恨他恨到了极点。 
            那个人的一时冲动毁了自己辛苦奋斗了二十年的一切,让自己重新回到泥泞的深渊。 
            可那一日,当他知道他命在旦夕的时候,却只想不顾一切地赶到他身边。 
            为什么? 
            子青闭上眼睛,回想那一日的尖锐枪声。 
            为什么那一刻,自己如此害怕中枪的人会是他? 
            他步步为营,设下陷阱,一点点引导严冬跌入他挖下的深渊中,难道不就是为了叫他一无所有,卑微惨死吗? 
            可为什么在那一刹那,他只要想想世上再也没有严冬这样一个人,就会痛得仿佛心脏都炸开了一般? 
            他骤然睁开眼。 
            一定有什么地方脱出了控制,让他的心走到了一条未知的道路上。 
            而那答案呼之欲出,清晰得让他觉得是如此荒谬无稽,只淡淡地想一想皮毛,便觉得彻骨生寒。 
            那便不要去想了吧。 
            他强迫自己把脑海中的一切都远远抛开,抬头看看时间。 
            已经差不多是上班的时候。 
            他将手中的胶带放在桌上,转身走到门外,像是把所有让他心烦意乱的东西都留在家中一般,重重地关上了门。 
            由于附近就是人民医院,小区里住的又都是医院家属,所以社区卫生站的作用不大,几乎变成一个大型输液室。 
            程子青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边穿白大褂一边看桌子上摆的那张通知。 
            上级部门早前下达指示,市区先进卫生站要与乡镇卫生站结成帮扶对子,定期派医生过去交流工作,这次他所属的卫生站又指派了他去。 
            乡镇医疗条件差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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