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奸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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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奸成瘾-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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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任人摆布。 
            他微微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大脑再次活跃起来,忽然,角落里那个人站起身来。 
            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擂鼓般敲打在子青心上。他装作还没有醒的样子垂下头,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动声色地看着一双沾满泥水的军鞋停在自己眼前。 

            下一刻,他的颈动脉处重重得挨上一个冰凉而坚硬的物体。 
            是刀! 
            他的心脏骤然缩紧,原本平缓的呼吸也为之一乱,即便只有一刹那仍旧让对方低沉地笑出了声。 
            “既然醒了,还装什么?” 
            脖子上的刀示威般在他的皮肤上一点点移动,自颈动脉一点点移至那颤动的喉结,然后直线上移,挑动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不好意思了,程医生,如果你要怪,就去怪严冬吧。” 
            严冬? 
            子青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震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怪严冬? 
            自己是因他被绑架的吗? 
            他张张嘴,想说句什么,可不仅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连声带仿佛也罢工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微微眯着昏倦的双眼,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搞错了。 
            他跟严冬如今连熟人都算不上,绑架他来又有什么用呢? 
            严冬不会在意自己的死活,说不定他的死讯传到他的耳中,反倒会让他欢呼出声。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手臂忽然用力,刀尖猛地下沉,直奔他的颈动脉而去。 
            这是一个割裂的姿势! 
            子青昏沉的神智顿时清醒大半,下意识地缩起脖子,躲避那致命一击。 
            没想到他等待良久,那预想中的刻骨疼痛却没有到来。 
            后背一片冷汗,他呼吸不畅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把刀,竟然在距离自己颈动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四年前的中秋节,你在哪里?”那人忽然问。 
            四年前的中秋节? 
            如此久远的事情,他怎么记得? 
            子青歪着头,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呼吸,没有回答。 
            “四年前的中秋节,你有没有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当时他刚刚被仇家追杀,浑身是伤,恰巧被你看见,于是打算杀你灭口,可他还没动手,自己先晕倒了。是你救了他,送他到医院,还为他垫付了医药费……” 

            子青本就吸入乙醚,浑身无力,如今劫后余生,更加四肢酸软。他虚弱地靠着墙壁,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可面前男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如同催眠曲一般,乙醚的药性再次涌上头顶,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沉入梦境的怀抱中。 

            忽然,喉咙上再次传来那冰凉的刺激。 
            他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般抬起头,男人的刀收了起来,回到刚刚的角落,俯下身,似乎按动了什么按钮。 
            空气中回荡开仪器单调的报警声。 
            “滴——滴——” 
            男人将刀子小心装进怀中,躬身端起老旧的烛台。他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在烛光中显得异常诡异,唇畔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死神的宣判般,阴郁而无情。 

            “我不亲手杀你,但我的目的不会改变。”男人看着他,缓缓说道,“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狭窄的空间中只剩下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只剩下定时炸弹报警器的一点点红光。 
            子青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仿佛坠入绝望的海底,被激流冲碎。 
            不,他不能莫名其妙呆在这里被炸弹炸死! 
            子青紧紧地咬住牙,强迫自己清醒一点,然后用力挣了挣绑缚住手脚的绳子。 
            没用,绳子绑得非常紧,纹丝不动。 
            只能弄断了。 
            可这里一没有刀二没有剪子,只能就地取材了。 
            虽然刚刚只是短暂的一会儿,但借着男人手中的烛光,子青仍旧能看出墙壁上的岩石并不圆润,甚至可以说尖利。用这些东西磨短绳子的话,应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他被反剪着双手,只能靠着肩膀的支撑缓慢地直起身来,一片一片地摸索着潮湿而布满灰尘的墙壁,试图找到一片最尖的岩石。 
            乙醚的药劲依旧不依不饶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昏沉的感觉像涨潮的海水一半,刚褪去一波,马上又迎来更加猛烈的一波。 
            子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用自己的动作来分散昏睡的欲/望。 
            这是哪里?山洞吗?为何会这么潮湿,甚至连一束光都没有?子青挪动着身体,记忆中没有一点关于这种地方的记忆,他究竟被关在了哪里? 
            会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被绑架,会不会有人正为自己心急如焚,千方百计营救自己? 
            定时炸弹闪烁着倒计时的残酷红光,他转过头,朝那嘀嘀作响的冷酷凶器上看了一眼,手掌下意识一转,微微的痛楚穿来。 
            被石头划伤了…… 
            他不顾手掌的钝痛,挪动着腰部靠上去,仔细地摸着这块尖石的棱角。 
            尖锐又细长,应该可以磨断绳子。 
            他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凑上去,让尖石摩擦着紧紧绑缚住双手的绳子。 
            狭窄的空间内低低地响起他因为用力而发出的急促呼吸声。 
            似乎是精神作用,那种浑身乏力,头脑昏沉的情况好了些,但相对的,乙醚的药劲开始作用在别的地方。 
            他的偏头疼犯了。 
            黑暗中,他死死地咬紧牙关,抵抗头顶一阵又一阵挤压般的痛楚。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边流下下巴,重重地滴在潮湿阴暗的地面上。几次,他都因为几乎将头颅撕裂般的疼痛而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咬牙将这片刻熬过去。 

            熬过去了,他便继续在那块尖石上蹭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一旁的定时炸弹欢快地跳动着数字,仿佛在嘲笑他的多此一举般,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程子青的心脏。 
            不,绝不能死! 
            绑匪绑人用的绳子既粗又结实,而尖石虽然尖利,却常年泡在这潮湿的环境中。所以渐渐地,尖石不再锋利,而绳子却不见有断裂的迹象。 
            子青没那么多时间可耽误,马上摸索出另外一块,将绳子凑了上去。 
            时间在自救与痛楚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子青的神智渐渐被头疼折磨得昏沉起来,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手中的动作在一点点地重复。 
            忽然,手臂无处着力,他整个人倏地向后仰去。 
            被绑缚在一起的手腕,松开了! 
            子青足足愣了有三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成功了,可他来不及享受这巨大的喜悦。 
            他弓起身子,摸索着将脚上的绳子解开,扶着墙壁,一点点地站了起来。 
            “滴滴,滴滴……” 
            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已经换了响声,这几乎催促般的歌唱,让他瞬间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没有片刻迟疑,他转过身,凭借记忆在黑暗中准确寻找到男人离开的方向,顺着面前的道路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跑出去。 
            “滴滴——轰!” 
            威力巨大的炸弹在他踏出洞口的那一刹那爆炸了。 
            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热流横冲直撞地掀翻了周围所有的一切,子青本就腿脚酸麻,速度不快,即便在听到爆炸声的那刻骤然加快速度,也难以避免地被呼啸而至的气流卷起,推至空中。 

            痛! 
            铺天盖地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双颤抖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那双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熟悉而思念的味道仿佛世间最有效的灵丹妙药般,霸道地涌入他的鼻腔,奇迹般缓解了他所有的疼痛。 
            他伸出手,牢牢地攥住了那个人的衣襟。 
            “严冬……”这声音颤抖得几乎像是从胸腔最内部发出一般,“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 
            “我知道。”那个人的肩膀耸动着,每一声都像在平静地嘶吼,“你舍不得我,我知道。” 
            “嗯……”原来他知道呀。 
            他于是便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沉入了黑甜的梦想之中。 
            ………… 
            无校对版本,有错字或病句请海涵。 
            欢迎挑虫子。 
            明天见~ 

            暮色四合。 
            严冬探身把被角掖了掖,免得随日落而来的寒气侵扰子青的身体,接着无声地坐到了床边。 
            他已经这样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 
            子青受伤不重,看着流血不止,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将养一阵子,说不定伤疤都不会留下。他为何睡了这么久都没有醒来,连医生都说不明白。 
            可严冬明白。 
            他爱的人,是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 
            他对于所有自己解决不了的烦心事,都只有一种方法解决——逃避。 
            明明只要坦白说出心声就好,他偏偏就能用逃避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说不定他迟迟不肯醒来,只是因为不愿见到自己。 
            就如同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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