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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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概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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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哪家的醉鬼这么早就喝高了,正想过去查看一下,突然那个人爆炸了。 

            烈性炸药震碎了附近不少玻璃,波及到一些路人,更是把“何玉铭”的尸体炸成了难以分辨的碎片。 



            有算命的说何国钦今年的运势很好,何国钦觉得,放他娘的狗屁。 
            他长子何啸鸣所带领的军队,不论从给养、士气、装备来说,都算得上是军中的精锐。但是这支精锐部队投入到淞沪会战的战场上不到一个月,就在敌方飞机大炮的猛攻下几乎被打残。 

            上峰命令部队从前线退下休整,并批准了部队开赴安平休整驻防的请求,政敌纷纷暗喜这个啃不掉的硬骨头终于兵败如山倒,滚回老家修养去了,如果从此一蹶不振退出历史舞台那就更好了。 

            结果何啸铭的败兵刚开到安平城外,就听到了弟弟遇害的消息。 
            何韵秀匆匆从学校赶回家时,她妈妈也就是何二太太秀贞早已哭的要昏过去,在二楼房间里歇了。何韵秀看过妈妈,就来到楼下的书房,老狐狸正背着手,沉默地检视着从现场找回来的东西。 

            想到那是她哥哥留在世上最后的踪迹,何韵秀顿时捂住嘴巴,眼睛里开始积蓄泪水。 
            何啸鸣一看到她,就过来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没什么好看的,回房去。” 
            “让她看。”何国钦淡淡地说。 
            何韵秀挤过何啸鸣身边,来到那堆爆炸残留物前。 
            除了被烧焦到无法辨认的骨肉,其他的部分比如烧焦的衣物碎片,还有残缺的眼镜架,碎裂的手表,都清晰地表明了死者的身份。 
            何韵秀一边看一边流泪,楞是没吓跑也没哭出声。 
            何国钦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们都说说,有什么看法?” 
            “是什么人这么狠毒,要害哥哥。”何韵秀擦着眼泪说,她一向的习惯,是把何玉铭叫哥哥,何啸鸣叫大哥。 
            何啸鸣皱眉摇头:“炸成这样,已经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何国钦眯了眯眼睛,盯着那些碎肉:“什么都看不出来才说明有鬼。” 
            何啸鸣沉默肃立,等着何国钦的结论。 
            何国钦说:“这次袭击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目标是对准了玉铭的,可动机是一个大问题。玉铭为人温和低调,不会与人结怨,照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也不太可能是知道了什么被人灭口。” 

            何啸鸣问:“马家的势力几乎被我们连根拔除,会不会是他们那边的人挟私报复?” 
            “应该不是,他们已经成不了气候了,策划不起这么精密的谋杀。而且就算有谁要报复我们,也不应该从玉铭这边下手,因为军校方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行凶者会面对更多的压力。” 

            何国钦拿起残缺的眼镜架拨弄着,过了一会儿又说:“行凶的手段更是一大疑点,根据旁人的说法,玉铭应该是被制服了以后再被炸死的,对方为什么不直接杀人,而要多此一举地把尸体炸成这种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碎片呢?简直是匪夷所思。” 

            何韵秀不擦眼泪了,她已经想到了什么:“要么是非常恨哥哥,恨到了非要挫骨扬灰才解恨的地步,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被我们发现!” 
            何国钦点点头:“不错,所以我怀疑,这尸体根本不是玉铭,玉铭恐怕不是被谋杀,而是被人绑架了。不论绑匪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可以确定一点,玉铭现在还活着。” 

            “那我们要怎么救他?”何啸鸣问。 
            何国钦没有立刻回答,这只老狐狸一开始就不相信何玉铭会被人炸死,何玉铭可以提前预知到危险,如果有炸弹,他没理由躲不开。那么他被抓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他回头看了一眼随时站得像根标枪的长子:“啸铭,你带回来的部队里还有多少能打的?” 
12



            无论我伪装的多么像一个人类,我毕竟不是他们。 
            即使受到“规则”的诸多限制,我比一般的人类也有显著的优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一定范围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脚下的地里有多少条蚯蚓在挖土。更远的事情不是那么清晰,也可以知道个大概。 

            可是人类的思想对我来说却是个无法触碰的禁区,我只能通过表象去猜测他们的想法。这有的时候很有趣,因为它就像头顶的星空一样充满了未知和神秘,有的时候却很烦人,即使我能计算出星球爆炸时每一颗碎片的轨迹,也无法计算出面前的人下一秒会想什么。 


            ——摘自“监护者”的观察笔记 




            何玉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穿着别人的睡衣,躺在一个装潢精美的房间里。 
            如果说这是个囚室,那也未免太高级了,如果说这是个客房,他的左手却还被铐在床栏上。 
            守卫见他醒了就去通知陈澈,陈澈马上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何玉铭赤着脚以一种很悠闲自在的姿态坐在床上,对他说:“想不到你还真做的出来这种事。” 
            陈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自信地笑了笑:“在下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原谅。” 
            “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再装就不像了。”何玉铭晃了晃左手上的镣铐,“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只是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然后被你灭口?”何玉铭毫不紧张地笑笑。 
            “我并不想伤害你,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你是一个有趣的对手,若不是这么一副跟我势不两立的脾气,也许我们还可以成为很好的队友。” 

            陈澈说的仿佛很真诚,不过何玉铭根本不吃这一套:“这种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我出去把我的遭遇一说,绑架军校教官和市长家属,你要怎么解释?” 
            “军方那边我自会解释,不劳何先生操心。至于你家里人能不能理解,或者要报复我,随便。”陈澈意识到话题被何玉铭绕开了,便拉回来,“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是个聪明人,还是不要跟我浪费时间了。” 

            “看在你这么辛苦地把我绑架来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回答你几个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这时候陈澈还是笑着的:“你问吧。” 
            “你做出这么不理智的行为,到底是为了林兰呢,还是仅仅因为你不想认输?” 
            陈澈的笑容敛去,眉角的伤疤跳了跳:“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想回答呢还是你自己也不知道?” 
            陈澈想说我不想回答,但猛然意识到他又轻易地被何玉铭牵着走了,不禁有了些怒意:“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立场,是我在审问你,不是你在审问我。不要一再挑战我的耐心——” 

            “你不冷静了。”何玉铭笑道。 
            “住口。”陈澈深呼吸了一下,要能再上第三次当他就不是陈澈了,以何玉铭的脑子,真要饶舌起来恐怕能绕一整晚上不重样,并且离主题越来越远,到时候只怕是他这样的涵养也要被气出毛病来。 

            于是他接下来的问题单刀直入:“告诉我,秦涛跟林兰是什么关系?” 
            秦涛就是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现在已经客死他乡的共(/)党。 
            “单纯的同学关系,叫你失望了,他跟林兰一点奸情都没有。” 
            何玉铭的用词让陈澈想发火,但他还是忍住了,提醒自己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继续问:“那她为什么要帮秦涛逃走?” 
            “又要叫你失望了,她没有帮忙,也没有加入共(/)党,是秦涛利用她转移了你的视线,掩护真正的同志撤离。” 
            陈澈狐疑地看着何玉铭:“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玉铭笑:“因为我就是林兰。” 
            陈澈顿时有种强烈的被耍了的感觉,他刷地站起来狠狠地揪起何玉铭的领子:“你觉得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很有意思吗?” 
            何玉铭仍然无所谓地笑笑:“你不信就算了。” 
            陈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他一贯不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但何玉铭似乎次次都能戳中他的软肋让他的理智化作一江春水。 
            这样不对,陈澈提醒自己第一目的是追查真相,不是跟何玉铭斗气,为达目的即使示弱一下又算的了什么? 
            他放开何玉铭,坐回了椅子上,把额头抵在手背上重新思考该怎么让何玉铭说实话。 
            何玉铭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睡衣的衣领,说:“你应该给我买套新的,你的衣服给我有点偏大。” 
            陈澈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下去,你不该敌视我,林兰不是我害死的。” 
            何玉铭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陈澈抬眼看他:“你也许对我有所误解,很多人都这样,以为军统就是旧社会的酷吏,随便抓到一个可疑的人就严刑拷打栽赃陷害。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林兰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她始终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对她也下不了手。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这样敌视我,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没打过她,也没有虐待她。” 

            何玉铭不笑了,有些不可思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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