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喜欢这种生活，为什么又要公开承认和我的恋情？”
“……”凌霜有些语塞，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种种原因，然后把能说的那部分说了出来，“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不承认也不行了吧。”
“我还是不明白……那些算是什么证据？我们在一起的照片就一定能证明是情侣关系？至于那个录音……我也可以说我是开玩笑的吧……”
“第一，你不是我，也不是那些不要脸的男人，你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所以不会轻易和一个男人在公共场所如此亲密；第二，我的骄傲也是出了名的，我不会随便被一个男人打，如果被打了，我一定会十倍奉还——除非我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你是不是希望我找个人把你打得三个月都下不了床来证明我们不是情侣关系？”
“所以……所以你都是为了我……？”这番话，已经让王轩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白痴啊？怎么是为了你？你是小何喜欢的人，我怎么能让你有事。”
“……什么？！小何喜欢我？他……他不是说他根本不是gay……”
“也许一开始他不是gay，但自从他遇到你以后，就喜欢上了。他那么害羞腼腆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承认他喜欢你？”凌霜一开始一直努力不把小何卷进这件事，但他此刻觉得自己说的话乱七八糟，自己的心情更加乱七八糟，只好把小何也扯进来了。
在一番非但不能完全解决王轩心中的疑问，反而让他的疑问越来越多的混乱对话之后，已经到了王轩的家——以前是“房子”，而现在，如果是凌霜在，也许可以说是家了吧。
可是……如果凌霜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小何喜欢自己……那……那他自己难道就对自己没一点好感？他现在到底打算和自己怎么办？
“那个……你昨天说要和我继续假装情侣，现在又说小何喜欢我……”
“………”凌霜自己也完全处于混乱状态，只有努力把自己的谎话编圆，“其实我是这个意思，在公开场所，我俩是情侣；而事实上，你和小何是情侣。这样，狗仔队就不会找他的麻烦了，你觉得这个办法好不好？哼，你不是说你同时爱着我们两个吗？你白天一个，晚上一个，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这对我来说的确很欢喜……可是……可是不是有点太委屈你了？”
“无所谓吧，那种当大众情人的日子其实我也过腻了，现在年龄大了，也想低调点了。”
“那……行吧。”王轩虽然口中这么说，心头却一点也没觉得行。但他又说不清为什么。
凌霜心头却把自己骂了一万遍。这是什么馊主意啊？！第一，小何根本就不喜欢王轩；第二，就算他俩真好了，自己还要当王轩的假装情人？他哪儿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啊？！
“呃，还是有点不对……那些人万一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凌霜也发现了一个致命bug。他不和王轩真的在一起，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怕给他添麻烦；现在，他和王轩假的在一起，不一样是给他添麻烦吗？！“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问我任何问题了！！！！！！！！让我仔细想想该怎么办好不好！！！！”
这时，凌霜的电话铃声又响了。之所以说“又”字，是因为这已经是今天的第1001次了。不过，凌霜一次都没有结过。那几百条短信他当然也懒得一条一条地看。反正没一条是好事。但这次，为了结束这个纠结的话题，他接了。
“请问您是凌霜凌先生吧？这里是交警二分局。经过我们的责任鉴定，您需要付这次事故的全部责任，对方已经鉴定为轻度伤残，其家属要求您一次性赔偿20万元。由于一直联系不上您，才要求我们出面转告。如果您不在一个星期之内赔清，他们就会去法院起诉您。”
凌霜直接把电话挂了。
白色菊花的营业额似乎达不到一个星期盈利20万的地步——为什么说“似乎”呢？因为凌霜其实根本没关心过他赚过多少钱，他只知道，他从来都账上有多少钱，就用多少钱，绝不存下一分钱。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他从来不指望自己还会有“明天”。假如得了绝症，就死掉好了，何必把钱贡献给医院？假如撞了人，给不起钱，就被抓好了。——原本是这样想的，可他现在却忽然开始渴望好好活下去了。
“……阿轩，借我20万好不好？”
“啊！20万？”对于处于头一个项目末期的王轩来说，20万实在不是小数。研发一个大型网游需要三到四年，这段时间实际是只投入不盈利的。如今自己的本钱都投入得差不多了。
“算了，我去把那些衣服首饰香水卖掉些，应该差不多够了……他们总不能把那些东西也要回去吧……啊！！！”凌霜忽然想起，在众多别墅当中，他习惯住在馨雪（单纯的因为名字和白色物品有关系），所以把绝大多数日用品都放在了那里。而刚才，自己已经被扫地出门，又可能怎么再回去拿？“……实在不行，我就把白色菊花转让掉……”
“这怎么行？！不就是20万吗，期限是多少，我帮你凑就是了。”王轩连忙打断他。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好吧，我去到处借一下，应该可以搞定。你放心，事情是因为我而起，就算真要卖，也是卖我的车子房子公司，不是卖你的。”
“……你是猪吧。”凌霜的眼圈有些红了。
19
19、第 19 章 。。。
正说着话，凌霜的铃声又一次响了。
他拿起来就吼道：“让他们起诉去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什么钱？你知道吗，昨天我和爸等了你一下午加一晚上。”听筒里是另一个声音。
“我反悔了，我不去了。那个事情也不用你搞定了，我们自己想办法。”——虽然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办法是什么。
“哎，就因为知道你是这种倔强的性子，我才只好出此下策……何璃现在在我手上。”
“！！！！！！！！！！”凌霜的脸色猛然一变，“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他一根头发，我把你林家祖宗十八代全灭了！！！”
“呵呵……那不是也包括你自己？”
“林麒！！！我这次是认真的！！！”
“好了，小麟，你不要那么着急，你大哥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杀人？我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只想让你到医院看爸一眼，我马上就放了他。”
“好！我现在就去医院！！你赶快放人！！！”
“你和王轩现在在一起吗？”
“在一起又怎么样？！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你去医院，让他到合川宾馆414号房间去。我会把何璃交给他的。”
“……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照我说的做，我保证王轩和何璃都会毫发无伤。”
“……呵，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昔日懦弱的你，在林家呆得久了，也变得如此心机深沉、心狠手辣……对了，帮我去交警二分局结案，既然他们已经查到了我的名字，应该已经登记了。给那个人20万。好了，我会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凌霜挂掉了电话。
林家虽然是世家豪门，虽然能够满足凌霜的一切物质要求，但凌霜却从来没有从父母那里感到过一丝应有的关爱。
从小到大，凌霜身边只有仆人的陪伴。他的父亲和大哥忙着工作和学习，他的母亲忙着勾引男人——他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家族利益的产物，没有丝毫的爱情可言。
凌霜只好也和大哥一样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希望能够因此得到父母的一点夸奖——但最后岂止没有夸奖，连注意都依旧没有过。
周围的仆人也好，同龄人也好，对凌霜则是又敬又怕，也没人敢和他亲近。
凌霜就这样寂寞地长大了17岁。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叫白类，他对凌霜很好很好，很温柔很温柔。
那时还很单纯地渴望着被爱的凌霜，理所当然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而这件事被林萧知道之后，用马鞭狠狠抽了凌霜一顿，比他和这个男人分手。
凌霜任凭粗硬的鞭子一下一下打在自己单薄瘦弱的身躯上，第一次坚决违抗父亲的话。
他还记得，大哥林麒当时就在一边看着父亲抽打自己。
到了最后，林萧终于打累了，丢下一句：“你要和他在一起可以，除非你从此滚出林家，和林家所有人断绝关系。”
“断就断！”凌霜斩钉截铁地说出了这句话。
林麒其实平时也对自己还不错，算是个温柔慈祥的大哥。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居然袖手旁观。凌霜心里知道，他也未必就完全不在乎，只是他性格太懦弱，太逆来顺受，不敢去拦下父亲的鞭子，否则，挨打的就是他了。
对于这样的父亲，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大哥，这样的林家，凌霜已经恨透了。可是，他现在又不得不去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发生了什么事？！”王轩见凌霜的脸色，就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我没法和你多解释了，总之，你赶快开车到合川宾馆414去找小何，他被人绑架了！我现在打车去一医院。”
“啊！！！小何被人绑架了？？！”
“你放心，对方的目标是我，大概也不会害他。总之，你快点打他回来就是了。”
“好，我马上就去！”王轩心急火燎地去开车。
“……你果然在乎他多于我……”凌霜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又高声喊道，“对了，他叫何璃，玻璃的璃……祝你们幸福！”说完这句话，他就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王轩不知道凌霜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和他说小何的名字，更不知道“祝你幸福”云云是什么意思。他的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