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上的那个gay是你，那我宁愿爱上一个直男。”王轩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就那么讨厌我？”凌霜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看着王轩的眼神变得如此幽怨，如此楚楚可怜，而且……眼中仿佛还有……泪光闪闪？
王轩此刻的感觉像是在被一个人问：“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在头皮发麻之余，他只好再次选择了妥协。“……钥匙呢？”
“这次我开车。上车吧。”凌霜嫣然一笑。仿佛他刚才根本没有哭过——好吧，不是仿佛，是他的确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一切只是王轩对他忽闪忽闪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产生的错觉。
王轩恨自己再次被他的演技骗了。“……你有想过去当演员吗？”王轩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他心中埋藏已久的话。
“当演员？当演员能那么轻松就有那么多名车豪宅吗？”
“……也是，当演员很辛苦的。”王轩很想无视 “那么多”几个字，但那几个字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崩啊崩，崩啊崩，他的身体似乎也崩啊崩，崩啊崩……身体？崩啊崩？！
“ 啊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你这是开车还是玩漂移啊？？！”王轩此刻的感觉比上次坐过山车惊恐了很多。因为过山车再怎么激烈，也知道自己在通常情况下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而此刻的情景，在通常情况下，是一定会出人命的！！！
“来不及了，还要先吃饭，只好快一点。”凌霜的语气十分平静。
“来不及……什么事情来不及啊？……不，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再怎么来不及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放心，我的水平很好。……到了。”凌霜终于停下了他那疯狂的飙车，看着惊魂未定的王轩，命令道，“跟我进去。”
王轩抬头一看，那是一家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西餐厅——不知道什么名字是因为王轩真的不认识那几个英文字母。
名字是英文，不认识也不要紧；最令王轩抓狂的是，他居然连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都不认识几个单词——他虽然在本科就过了英语六级，但那是应试教育，完全不能培养一个人认菜单的能力。如果说他对英语有什么实践经验，那也是看纯英语的技术书籍和研究报告。
凌霜却已经用流利的美式英语报出了一堆菜名。——大概是因为这是美国人开的店吧。
王轩趁服务员记录凌霜点菜的时间，脑中飞速运转一会儿问到他的时候该怎么办。他很快就想出一个好办法：随便指几个菜名，告诉服务员：“I want this one and that one。”
结果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great idea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因为凌霜点完之后，就告诉他：“我已经帮你点了。”
“……Thank you。”王轩已经习惯凌霜完全不顾自己意志的霸道和强势了——不过此刻的强势似乎也不错，总比他点一堆乱七八糟完全填不饱肚子的稀奇古怪东西好。
不过凌霜这次在强势之余，还是很体贴地问了一句：“你的牛排要几成熟？”
“全熟吧。”王轩不习惯吃生的牛排——或者确切地说，他根本不习惯吃牛排，只习惯吃中餐里切好的牛肉。虽然他也会偶尔和同事朋友进进西餐厅，但对这种在他看来又花钱又吃不好的地方实在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在游戏行业里面，需要应酬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没品位。暴殄天物。”凌霜满怀鄙视的目光，但还是跟服务员帮他用英语翻译了一遍。“Well done。Thanks。”
Well done？直译是，做得好？学校里面一定没学过这个词组可以表示“全熟”吧……王轩不禁为中国的应试教育感到一阵彻骨的悲哀。
等到王轩的牛排端上来，他才发现，那是一种带T型骨的牛排。——切牛排本来就是个技术活，带这种骨头的就更不好切了。
凌霜看着王轩笨手笨脚的样子，心情大好。继他的“新鲜刺激A计划”以不仅没刺激到王轩、还刺激到了自己的惨烈结果失败告终之后，他又开始实施“新鲜刺激B计划”。这次，他充分汲取上次教训，选择了一些对王轩很新鲜、对他来说却丝毫也不新鲜的地方。
英雄救美？现在不流行了，现在流行的是，美救英雄。
于是凌霜叉起一块切好的牛排放到王轩嘴边：“来，王大哥，我喂你吧。”
对于“王大哥”这个称呼，从小何口中叫出来，王轩觉得很正常。但从凌霜口中叫出来，却让王轩觉得怪怪的。……不，现在不是计较称呼的时候吧？！重点是……对于递过来的这块牛肉……吃，还是不吃，这绝对是个问题。
王轩一直没张嘴。
凌霜的叉子也一直在他嘴边。
王轩一脸阴霾。
凌霜却笑得灿烂。
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造型。
王轩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自己这一桌。而且，那些目光还有很多是外国人发出来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影响中国的国际形象吧！！
王轩只好豁出去了，张嘴咽下了这块牛肉。
然后，又有了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第一百块……
王轩不知道是在什么心情当中吃完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次午饭。
凌霜很开心他终于报了昨天自己由于对网游不熟悉、在王轩面前丢了面子的一箭之仇——虽然王轩根本就不知道“莲花”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身为一个英语专业的毕业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的确没学过well done可以表示“全熟”，我百度的…_…！
11
11、第 11 章 。。。
凌霜的复仇计划其实才刚刚拉开帷幕。
“走，我们到洗手间去。”
虽然王轩已经习惯凌霜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话，也习惯了他的命令永远是自己难以预料的，甚至也习惯了在一番无力的反抗之后因为各种理由而不得不服从，但这次……
王轩看着西餐馆只有一间的洗手间，怎么也不肯跟着凌霜进去。
他不是不知道，两个gay进了同一间洗手间之后，这意味着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发展到那个程度了？”
“第一，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一夜情的男人，却提出做那种事需要发展到一定程度，这让我觉得很惊讶；第二，对于一个一进洗手间就立刻想到做那种事的男人，我觉得更惊讶。”
“………………”总之，王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要做那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乖乖跟着他进了洗手间。
……好奇心的趋势？自己似乎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就会对凌霜的一切古怪要求选择服从的理由？
进去之后，凌霜的第一句话是：“脱衣服。”
“……不是不做那个吗？”
“对，所以不用脱裤子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我当牵线木偶了？我干嘛要任你摆布？”王轩终于忍无可忍了。
“哟，生气了？”凌霜摆出一副觉得王轩很麻烦的表情（虽然他自己才是最大的麻烦），“好了好了，我和你说清楚还不行吗？让你换件衣服而已。我一会儿要带你去一个很正式的音乐会，所以你还是穿正式一点比较好。——那里有很多外国人，你不想丢我们中国人的脸吧？”说着，他掏出另一件燕尾服，递给王轩。
……音乐会？这又是唱哪出啊？“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什么高档音乐会啊？”
“因为我这里有两张票，刚好多出来一张，又不想邀请那些满脑子只有钱的俗人，所以觉得也许你这种懂得欣赏文学和美术的人，也会对音乐艺术感兴趣。”
被懂得欣赏艺术这顶高帽子一戴，难道王轩还能说“我其实根本不懂欣赏高雅音乐”？于是他第N的N次方次屈从了凌霜。
王轩接过衣服。“你可以出去了。”
“你穿过燕尾服吗？知道怎么穿吗？不需要我帮忙吗？”凌霜继续发扬他的“助人为乐”精神。
“不需要！！”王轩一声怒吼。哪个男人都长这么大了，穿个衣服还需要其他人帮忙？！
“好啊，你会穿啊？那就证明给我看。”凌霜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仍旧没有离开洗手间的打算。
“当然会！”人活着要争一口气啊，王轩下定决心不再丢脸，三下两下脱光了自己的上衣。
凌霜盯着他还算健壮的身材，想起了一句话：“瘦是瘦，有肌肉。”外表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模样的王轩，其实体力倒也不差——这点凌霜上次已经领教过了。呃，不对，确切地说，是那天装鬼结果自己撞到鬼的倒霉帅哥已经领教过了。而且，其实客观来说，王轩的脸也长得可以归到非常英俊的那类里面。
王轩却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脸有点发烫。虽然上次他也看到过凌霜赤身裸体的样子，但他绝对不能像凌霜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裸盯着看。“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啊？”
“你自己想让我看的吧？不然你换衣服用得着连内衣也脱吗？”
“……你刚才表达的意思难道不是要把上衣全部脱掉吗？”
“我说的是‘脱衣服’，而不是‘脱光衣服’吧？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还要怪别人。”
“…………”王轩一边在心中骂了凌霜一万遍，一边还是终于艰难地穿好了燕尾服。
“比起你切牛排的水准，这次还不错嘛。”凌霜似乎是发自内心地赞美着。
但被他这样赞许，王轩一点都不会觉得高兴。他试图转移话题。“音乐会几点的？”
“1点……啊，快迟到了！”凌霜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12：30了。
“1点是吗？你告诉我在哪儿，我保证在1点之前赶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这次让我开车吧……”王轩已经再也不敢领教凌霜的“高超”驾驶技术了。
“好吧，就在XX大街的XX剧院。我睡一会儿好了。哎，都怪你，就为了陪你看音乐会，今天起来得那么早……”凌霜说着，到了车的后排侧卧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