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
他是谁?
他最终会到哪里?
一个个奇怪的问题从他脑子里跳出来,不停地跳不停地跳,跳得他头疼,跳得他胸口闷,跳得他觉得世界开始旋转了起来。
想哭,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哀伤。
「关少?关……路可?!」曾易明忽然觉得关路可不对劲,虽然他还是像刚刚那样站在那儿,脊背挺直,表情如常,可他身体有些僵直,僵直得几乎如同一块木头,了无生气。
关路可忽然回头,双眼直直地看著他。
关路可的表情很平静,眼神里却是空的,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路可……」曾易明轻声叫他,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就这麽叫他的名字。
看著这样的关路可,曾易明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缩紧,紧得他有点难受。
关路可看著他,眼神里慢慢有东西积聚起来。他看著曾易明,慢慢地朝他走过来。
曾易明不知道为什麽,在关路可的注视下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关路可却又往前进了一步,轻声地说,「跟我Zuo爱。」
声音低弱,似祈求。
轰隆一声,巨雷在外面炸开。
曾易明觉得这雷声似乎就在他耳边炸开,他脑子里一片轰响,双眼来回地在关路可脸上梭巡,似乎不理解他刚刚听到的话。
「跟我Zuo爱,曾易明!」关路可又重复了一遍,甚至加上了他的名字,语气却尖刻而锐利,带著脆弱的命令。
曾易明觉得一股血直接冲上了头顶,他眼前有些发晕。
关路可又朝著他走了一步。
曾易明下意识地後退。
他心里只有一个字,不不不,不什麽,什麽不,他完全不知道。
关路可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有眼睛里越来越沈,越来越深,看著他眨也不眨。
两个人一个退,一个进,一直退到了墙边,再也没有退路。
关路可抓住他的领子,看著他吻了上去。
曾易明双手撑著墙壁,心里各种各样的念头缠斗在一起,分不清哪个对哪个错,哪个是他想要的,哪个是他害怕的。
关路可的吻很浅,贴在他的嘴唇上,渐渐地有些发抖,拽著他衣领的手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曾易明闭了闭眼,挥开了心底乱成一团的那些东西,抓住关路可的肩膀,按住他,抱住他,狠狠地吻了上去。
相爱相杀 第七章
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外面的雨声不断传来,让人觉得冰冷而没有生气。
这样冰冷而没有生气的环境,遮盖住人内心的热切,如同冰与火的较量。这两种力量的较量,要麽是这种热切的渴望被扼杀,要麽会让它的喷发更加激烈,如同海底火山一般。
如同此时的关路可……
他觉得身体很冷,积郁在胸口的那些东西像沈重的石头,拖著他又冷又重地往下沈;而他不想这样沈下去,他想攀升起来,他需要有人让自己温暖起来,需要有人能在他心底点燃一簇火苗,即便只有一点。
曾易明的拥抱和热吻让他身体暖了起来,暖到发热,身体里头像有一团火一样炙烤著,亟需一个发泄的出口,让他甩掉身体的冷重感。
他并不知道那个出口究竟在哪里,只是身体依靠著曾易明时,他觉得那种能将人拖下无尽深渊的下沈感在逐渐停止,凭藉著本能的渴望,他抱得更紧,吻得更深,几乎连胸腔中的空气都要交付给怀抱中的这个男人。
两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明显,如同一阵一阵的风声,让人体内的火焰越烧越旺,急剧升起的高温一直往上飙升,冲到大脑,却又不得不折弯绕了回来,关路可很想找到一个出口,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嘶!」曾易明松开关路可,嘴唇被咬破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看著怀抱中的关路可双眼幽亮、嘴唇颤抖、热烈又绝望地注视著他的样子,曾易明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想狠狠地把他揉到自己的怀抱中,让他哭泣,让他求饶,让他脱离那个死气沈沈又冷冰冰的境地,别再一个人不知沈落到哪里去。
抱住关路可的头,咬住他的嘴唇,舌头进入他的口腔,热烈急切地缠绕、吸吮。
关路可低吟出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全部靠在曾易明身上。
曾易明抱著他,往旁边的一个房间退过去。
拧开房门,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间,曾易明反手锁上了门。
藉著从外面透过来的微光,两个人移到床边,曾易明伸手拉开上面的床罩扔在一边,压著关路可倒了上去。
他的吻从关路可的嘴唇上移开,顺著下巴滑下来,落在颈侧,细腻柔软的肌肤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弄,关路可的鼻息越来越重,黑暗中,他听到关路可的声音微微发颤地命令他。
「脱了。」
曾易明不知道为什麽,听到这句话时,心一下子几乎跳到了喉咙,而後一股热血冲了上来。
他摸索著解关路可的衣服,外套,背心,领带,衬衫,一件一件地解开扔掉,身下的关路可却开始挣扎起来,手往他身上揪扯,曾易明外套上的拉鍊拉开了一半却怎麽都拉不开。
关路可摸索著开了灯。
落地灯乍亮时,两个人都眯了下眼,再睁开时,曾易明看到的景象让他心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来。
关路可脸色泛红、双眼水润、嘴唇红润而衣衫凌乱的样子,让他忽然想起那天在乔家的情形。
曾易明不知道怎麽的,那天的愤怒似乎又回到了身体里。
他迅速把外套从头顶翻过脱掉,一把压住关路可狠狠地吻了上去。深吻、轻咬,关路可裸露在外面的胸膛一片绯红。
「关灯!」关路可被曾易明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吓一跳,下意识地想躲开这种眼光。
「不!」曾易明从他胸前抬起头,果断地拒绝了他。
关路可挣扎著自己要去关,却每次都被曾易明捉了回来。
关路可有一点尊严被轻视的羞辱感,他慢慢地回了心思,即便是在床上,他也是要掌控一切的那个。
挣扎的力道突然大了起来,关路可一手「啪」地打在曾易明脸颊和脖子交接的地方。
清脆的一声响,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曾易明眯了眯眼,抓住关路可的双手死死压在他头顶,身体也全部压了下来。
关路可惊觉曾易明有些被激怒,刚张嘴要呵斥,却被曾易明的吻全部堵了回去,喉咙里一阵咿唔声流出,渐渐地越来越软,欲望的意味越来越明显,他几乎没有一点力气去挣开曾易明。
终於结束那个更像是掠夺他胸腔空气的吻,关路可眼神迷乱地看著他身体上方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地无法开口讲话。
曾易明把手放在他脸上,轻轻地摩挲著他的脸颊和鬓角,似乎在安慰,又似乎在挑逗。
关路可终於能开口,声音却低哑软弱,「曾易明!」
曾易明低头继续吻他。从没想到一个吻而已,却能让自己几乎像是要从里头燃烧起来,急剧攀升的温度让他急切地探索著。
「我要在上面!」
曾易明一手扶住他腰侧,一手揽住他後颈,忽然笑了一下,「那你可得努力。」
关路可觉得曾易明的笑容真迷人。
他失神的一刹那,腰部猛地被曾易明的手顶了起来,在落回床上时,屁股一阵凉。他回神过来开始奋力挣扎,却只是让曾易明更顺利地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关路可迅速地伸手下去,顺著曾易明的小腹摸了下去。他忽然心里暗骂了一句溷蛋!
「脱了你的裤子!」
曾易明有点惊讶,但随後有些放下心来。又可以这麽发号施令了,可是姿势和语气却不那麽匹配。
此时的关路可让曾易明觉得……可爱!
曾易明把身体往旁边稍稍侧了侧,脱掉裤子,就那麽一瞬间,关路可翻身压了上来,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白色衬衫接近下襬的两个扣子还没有解开,正好垂下,遮住他的身体,若隐若现。
曾易明有点口乾舌燥。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手拉低他的脖子轻轻地亲吻,不断地亲吻,双手轻轻地抚慰著他的身体,像在安慰一只猫。
关路可体会著曾易明的手在他背上抚慰的动作,很轻,不再是刚刚那样充满决斗意味的角力,倒像是相爱的情人一般。
两个人的欲望越来越浓厚,关路可和他亲吻著,腰开始轻轻晃动,摩擦的快感像一波一波潮水从腰腹开始蔓延。
他慢慢地觉得有些哀伤。
曾易明很快察觉关路可的变化,他不知道关路可在想什麽,可他知道关路可有些难过,有些哀伤,刚刚在看到老话事人的棺木时那样的表情又出现在关路可脸上,他不能让他这麽哀伤下去。
翻身压住关路可,他想也许此时的轻柔并不是关路可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让他能发泄出来的Xing爱。
关路可躺在下面,被曾易明用力地拥抱,彼此的体温融合在一起,让他重新燃烧起来。他需要他,急切地需要他,需要曾易明让他忘记胸口的疼痛和身体的疲惫。
亲吻,揉捏,曾易明的手指滑过他身体後面的|穴口,耐心地在皱褶处绕圈、按压,等他松软下来。
关路可睁开眼,平时锐利如鹰隼一般的双眼,此时蒙上一层水气,「进来!」
「我怕你疼。」曾易明忍耐著,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原本跨在曾易明後腰的腿蜷缩回来,脚掌蹬在他前胸,关路可声音微抖却还是命令的语气,「你现在不进来,就永远别想进来。」
他这样脸色潮红、气息不稳,却又气势凌人的样子,让曾易明处於临界点的自制力轰然坍塌。
扯开他的双腿,他几乎全是凭著蛮力就冲了进去。
关路可喉间一阵低沈压抑的呻吟渐渐溢出。
声音中有痛苦、难耐、释放而後满足。他看了看两个人交合的地方,皱起的眉毛平缓下来,就像惊雷之後的瞬间静默,他慢慢躺下,头往後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