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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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安放的婚姻-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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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家真的就一点也不问不关心吗?

这次出差超乎想像的长,一去月余,过年都是在外面过的。秦律师除了很体贴的增加了一点她的出差补贴买些必要的牙膏牙刷之外,似乎就忘了她。除夕初一的时候,谈笑一向繁忙的手机突然安静,在喧嚣的烟火声里,她就像被这个世界遗忘。

没有陆枫,没有周嘉,没有那娇倩,谁都没有打过来。

除了除夕那天,她打了一个电话之外,没有任何电话。反倒是不亲不疏的客户一直发着不痛不痒的祝福短信。

沉默一直延续到初五。

谈笑早就习惯了,在宾馆里埋头大睡,借着这几天好好休息。其实,她也不寂寞。每天她都开着电视,调到中央七套,那里有熟人。

陆枫在救灾。

谈笑从电视上看到新闻:在张家口张北地区,发生了严重的雪灾。我们已经派部队过去支援,从屏幕上,谈笑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又陌生脸——黑了,瘦了,更精干了。满口的国家大义,耳朵却是红红的。谈笑很容易就分辨出冻红和羞红的区别。这个男人很可爱,尤其是看他终于不耐烦的推开啰唆的记者,转身干活的样子,最可爱了!

谈笑暂时忘记自己时运不济,想起那个电视上“害羞成怒”的小男人,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原来他说的有任务就是这个啊!即便知道电视报道多是煽情,可是想起那个被煽的是自己的“丈夫”,谈笑还是会下意识的关心天气预报。

气候条件正在好转,陆枫他们不是首轮出发的部队,这个时候应该相对安全一些。谈笑不知道部队会怎么安排,但是她相信陆枫不是那种蛮干冒险的人。如果他要牺牲……

谈笑突然顿住——牺牲?

这个词突然变得很现实,对陆枫这样的军官,牺牲是一件很现实的事情。职位不上不下,激|情遮天蔽日,满脑子“身先士卒”,“鱼水情深”,然后就忘了离他最近的父母……妻子。

谈笑心里怪怪的,自己竟然成了某人的妻子了?

初六这天,谈笑歪着头站在候机大厅里想了一会儿,对自己妻子的身份迟钝的表达了好奇之情。然后是机场广播甜美的声音,催促去福建的乘客快些登机。

仓促之间,谈笑拿出手机,拇指如飞,发了两个字过去“保重”。这个是妻子应该做的,我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不能证明什么!谈笑如是告诉自己,走进登机口。

只是,她害怕证明什么呢?谈笑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拒绝思考!

陆枫执行任务一直到过完年都没回来。真应了那句口号:战冰雪,斗风霜,哪儿有困难哪儿有我!谈笑在中国大陆的天上地下不停的飞来飞去,就是不曾在京城停留。

两人的消息零零落落的传到京城,陆妈妈唯有仰望长空,是不是该拜托总在天上飞的媳妇带个消息给儿子?!

儿子忙就算了,找了一个媳妇也跟着忙!开始,她还跟着老头唠叨唠叨,大年除夕随着希望的攀升,怒火也在攀升。十一点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陆妈妈絮絮叨叨的说:“这个臭小子,终于知道给咱们电话了!”

陆爸爸看着老婆乐开花的脸,心里酸溜溜的:“我天天问候你,也没见你这么开心。”末了,想起电视上的一句台词,“都是男人,咋差别这么大捏?!”他老家是东北的,多年乡音未改,说起来倒也有几分神似。逗得陆妈妈嗔了他一眼,拿起电话。

陆爸爸眼睛盯着电视,耳朵放在老婆身边。等了半天,没听见老婆熟悉的嗔怪,诧异的仔细看了一眼:怪了,老太婆怎么是那种表情?

唔唔啊啊,应答了几句,陆妈妈终于冒出一句完整的话:“那……那你也保重啊!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陆枫也好,不用担心。”陆妈妈的一只手绞着衣襟,似乎很局促又很慌张。

等到放下电话,扭头迎上陆爸爸的目光,陆妈妈指了指电话说:“谈笑的。”

哦,谈笑的!

陆爸爸点点头,揣摩了一下老婆的心意说:“这孩子,还行!”

哼!陆妈妈立刻恢复了平日的自信,冷哼一声,不屑的撇撇嘴,做进沙发看起电视。只是眼珠似乎没有随着电视转,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良久,突然问:“你说,他们怎么了?难道日子比我们那时候还难过吗?要这么拼命!”

老头深知这不过是自问自答的一种,虽然他很想从社会发展的角度解剖一下,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沉默是金吧!

陆枫擦了一把汗,拢紧了大衣。雪早就停了,年也过的差不多了。出发的时候,陆枫没带手机,是以一点谈笑的消息也没有。明天是正月十五,前天想起给家里打电话,才知道谈笑一直在出差,而且除夕的时候还给家里去了电话。想起那个又瘦又小的人,陆枫心里有些抽抽。他不了解谈笑的生活,更无法理解谈笑的选择。虽然他们结婚了,但是他们婚姻的基础似乎并不鼓励他们彼此去探究对方的“隐私”。

但是,陆枫仍然忍不住揣测:或许这种忙碌的生活就是谈笑开出那么奇怪的婚姻条件的原因?

陆枫奋力挥锹,衣服里面一层层的向下流汗早已湿透,但是这些液体出了身体一碰见外面的空气就会变成冰冷的小冰粒。就像老妈说的那样:“下雪不冷化雪冷。”清冷清冷的空气根本不是他们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可以融化的!

谈笑的短信他早就收到了。

原来她还是记挂着他的。

灾区上空,只有军用飞机,但是每次听见马达的轰鸣,陆枫都会抬头去看。下意识的,他也在寻找那个人的影子。

很瘦,很小,很奇怪的女人。

他的妻。

远远走来一个红色的身影,扛着一个沉重的摄影机。陆枫叹了口气,四处看了看。赵伯洲正在旁边观察工作场所,随时准备上去帮忙。一把拽过来,指了指那个身影:“交给你了,帮帮忙。”

“诶诶,人家找你的,你让我去……”

“帮帮忙,帮帮忙!我能应付还找你吗?”

“我说,你就是结婚太早了。我觉得人家陈记者就不错,又年轻又漂亮还有激|情,挺好的!”

“好个屁!”陆枫烦躁的骂了一句,转身离开,“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呢嘛!”

嘟嘟囔囔的离开赵伯洲,远远的看见五班班长几个人正在那里修整一个猪圈,不管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陈苗看见陆枫钻进修整猪圈的人群,正奋力牵住一头捣乱的肥猪,本能的按了下快门。赵伯洲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陈记者,又来采访陆枫啊?”

“啊!是啊,上次没采访完。我来看看陆连长有时间吗?”陈苗大大方方的说。撩开红色羽绒服上的帽子,里面还带着一顶同色的小绒线帽,保暖又时尚,还方便交流不妨碍工作。

赵伯洲到现在还没见过谈笑,刚来救灾的时候,他曾经打趣的对陆枫说:“能见到你媳妇,就算无憾了!”

现在见到陈苗心想:“谈笑还能美过陈苗吗?这样的美女见过也无憾了!”

不过他毕竟是指导员,心中想的再如何,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打了个哈哈,脸部红心不跳的说:“你也看见了,陆连长是全连的主心骨,每次都身先士卒,越是艰苦越是困难的越有他。要找他啊,可是难了!”

陈苗总是看不见陆枫的正脸,好不容易转过身了,又被不识相的肥猪挡住。

修整的地方本来就是猪圈,被大雪压塌了一角,饿了的猪总想从那里拱出去找食儿。战士们修砌猪圈,猪却要冲破“封锁”。五班长早就看见陈苗的影子(也难怪,一群大老爷们儿里要不注意个女性也难),看陆枫“慌慌张张”的四处躲,坏心的招招手。陆枫正想着过来,一看正中下怀。满怀赶紧的冲了过来,五班长手一指,陆枫想都没想,凭着多年的默契立刻就位。岗站好,一个白花花的巨大影子裹着腥臭扑面而来!

“拦住它!”战士们惊呼。陆枫赶紧伸手去挡。

哼哼两声,陆风才知道,自己被五班长算计了——赶猪!

陆枫从小长在城里,在部队也没怎么清扫化粪池(从这一点来说,他还是保留了一些“纨绔子弟”的作风和特权),做这个工作当然力不从心。战士们哈哈笑着加快了手里的进度,陆枫倒是很好说话的人。想着这些工作怎么也需要人做,五班长固然“居心不良”,以后肯定找他算账。但是这个事儿,还是要做好的。手忙脚乱的把猪轰到一边,凭着天赋聪明在其他战士的帮助下,竟然很快把猪包围在“战斗圈”里!

猪也很郁闷,在外面也就罢了,我任杀任宰那是命;怎么到了我的家我的底盘,你们还这么横呢?奋起老祖宗——野猪——的余威,困兽犹斗般的和陆枫他们僵持着,不停的左拱右拱,“隳突乎南北,叫嚣乎东西”。充分挑战我钢铁战士的耐心。

“要不是看在你东家的面子上,现在就把你红烧了!”一个入伍不久的小战士恶狠狠的抽了抽鼻涕,顺带咽了口唾沫。

“猪尾巴留给我!”五班长听见了,猛地从工地里抬起头高喊一声。

“还要猪尾巴?送你一头老母猪!”陆枫还以颜色,伸手抹了把汗。骚臭扑鼻而来,也不知什么玩意儿抹在脸上了。反正身上也都是,顾不得了!

陈苗没听见他们的谈话,赵伯洲以不方便采访为由拦住了她,同时暗示她自己也必须回部队,希望她能离开。陈苗会意,依依不舍的离开。总的说来,灾情最严重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并不需要很紧急的报道和新闻,她之所以留在这里,一是想做个深度挖掘,二来也是为了陆枫。

陆枫躲她,她当然知道。不过个人的理解不一样,陈苗想,要不是你自己“抗拒”不了,躲我干什么?只要有希望,她不介意多做努力。就像她看过的一本小说里说的:找男人就像抓兔子,从你身边窜过去的时候,必须抓住他,不然就不知道去哪里或者下一只在哪里了。

走了两步,陈苗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转身跑回来问赵伯洲:“赵指导员,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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