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似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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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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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华羞红了脸,说道:“湄姐姐打趣人呢,我有提起过,皇上不准呢。这不就你去了几次,我们都不曾有机会去那。”

“我那是有特别地事需要办理。”说到此,我又想到烟屏。地确,我想去翠梅庵去小住几日,去梅花溪看看烟屏,毕竟那里是我最后可以寻找她的遗迹。

舞妃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渴慕,说道:“那就有劳湄妹妹了,我和疏桐妹妹等候你的好消息。若能随愿,我定当于佛前焚香叩拜。以谢皇恩。”

我微笑点头:“我尽力。我想皇上会许我们去的,住上三五日再回来。也许我们都脱胎换骨。”

谢容华掩唇而笑:“脱去这副凡骨俗胎么?只怕是不成佛,反成魔了。”

“呵呵,说得好,不成佛,反成魔,我觉得我骨子里有着邪恶。”

舞妃接口笑道:“我骨子里也带着邪恶,但愿佛祖可以净化我。”

我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佛祖也不能净化你,佛祖只是用他平和慈善的眼目看着你,至于能否穿透你的内心,还是要看自己的悟性与造化。”我似乎对佛带着某种的不信任,其实我知道,佛有佛地世界,他不能超越一切来普度众生,只能用慈悲与禅理来点化世人。至于结局如何,也不是他们所能做到的。

舞妃微笑:“看来还是湄妹妹去翠梅庵次数多,参透的禅理比我深,这次我若随愿去,一定也静心打坐听禅。”

谢容华点头:“是呵,我也要如此,上次劳湄姐姐为我点上一炷心香,又劳妙尘师太赠送几本经书,这次有机会要亲自去那儿还愿。”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看来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皇上那儿,我是要缠定了。”

“嗯,一切有劳湄姐姐。”谢容华紧紧地执我的手。

舞妃起身,走至窗前,看着我瓷瓶中的梅花,赞道:“一枝独秀,绰约风姿,梅花的骨力看来真的只有湄妹妹能及呵。”

我亦起身相随,仔细打量这枝梅,朦胧的月色下没看清,回来又随意地插入瓶中,此时才看到此梅为白色,虬枝上绽放着白色地芳瓣,芬芳盈人,真是一枝独秀,风骨逼人。想起方才舞妃的话,不禁回道:“雪姐姐,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植物,也许这植物就是自己的前生,我地前生或许就是一朵白梅,只是今生,我没把握保证,可以如她那般清绝纯净。”

谢容华忙走过来接话道:“谁说不能,湄姐姐就如这枝白梅,清雅绝俗,独秀于后宫。”

我轻笑摇头,一时间竟不知再说什么的好。

沉默片会,谢容华低低说道:“其实湄姐姐,这次去翠梅庵还有一事的。”

我抬眉看她,问道:“何事呢?”

谢容华轻叹:“姐姐,你我几人到如今都无所出地,我与舞姐姐比你更甚,你来宫里也足足一年多光景,又受皇上专宠。我说的,你该明白吧。”

我轻轻点头:“嗯,明白,只是此事也不能随我们愿的,可遇不可求。”

谢容华叹道:“所以也要去翠梅庵,捐些香火钱,拜拜送子观音,不是迷信,有时真的很灵验的。”

舞妃赞同道:“是的,我也有如此想法,为皇家绵延子孙后代,是我们做妃子的责任与义务。若此事都不得圆满,那我们岂不是太辜负皇恩了。”

我沉沉一叹:“人间许多事都难以遂人愿,这也算是一种磨难吧。”

舞妃朝着窗口,双手合十,低念道:“但愿菩萨垂怜,赐予我们姐妹麟儿,为皇家绵延子嗣。”

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许的寥落,进宫这么久,淳翌宠幸于我,而我对于绵延子嗣地想法却极为淡泊,仿佛这些事都可有可无,都说做了母亲地女人是真正的女人,而我却还没有这样地准备。母凭子贵,这是后宫女子常说的一句话,而我的地位,是否也要凭着我与皇上的骨血来维持吗?说真的,我真的不在意。

也许因为此事嫉恨我的人太多,她们会觉得我受皇上专宠,而令她们极少有机会与皇上亲近,如此一来,皇上不能雨露均沾,绵延子嗣就更非易事了。想必皇上也会因此怪罪于我,只是因为她身子不好,没有寻得机会来与我话谈,看来我需要再度与淳翌婉转相劝了。

舞妃和谢容华坐下来与我喝了几盏茶,便起身告辞,离走时,不忘了叮嘱我向皇上求情,准许我们去翠梅庵小住几日的事。心中想着,她们是诚心礼佛,皇上一定会应允的。

将她们送至月央宫门口,转身回来,伫立在几树梅花前,静思方才的话。

我告诉自己,万般皆是命,有,我珍惜,没有,我不强求。

第九十八章 觅我前缘一段香

午后的阳光有些温暖,我披上白狐裘风衣,携上秋樨和红笺往后殿的大花园漫步而去。穿行在通往园中的长廊,清凉的风拂过我的发髻,闻着凉风的气息,我感觉到,春天似乎还很遥远。

萧索的庭院,找不到往日的赏心悦目,有些枝桠枯萎着,有些还攀附着葱葱绿意。我转过假山亭阁,桂林曲径,直往梅林行去,一片香雪,令人迷醉。阳光下,有蜂蝶起舞,赏尽佳颜,梅树上有他们系的红丝带,在风中飘舞。

秋樨告诉我,把心愿写进丝带里,然后系在梅树上,是对新年最好的祈福。我昨晚没有自己前来,只命小行子帮我系上,看着那风中起舞的红丝带,不知道哪个心愿属于我。记得我写下的是这么一句:来世乞得梅园住,觅我前缘一段香。这句诗是我之前与舞妃她们写句时吟咏过的,来世就这一愿,今生我已无愿了。

没有去寻找哪一枚丝带属于我,这个梅树上挂满了月央宫许多人的心愿,我准予他们如此,如果好梦可以成真的话,我也祝福他们。

穿行在花影之间,往事恍若烟云,新的一年开始,可是老去的故事还在梦里阑珊。那荒芜的秋千架只有伶仃的几瓣叶,紫藤花落尽,它们也在等待春天的那场烂漫的花事。

红笺轻摇空荡的秋千架,轻声问道:“小姐,你要不要坐上去,我来荡你。”

我扶摸着那枯萎的藤蔓,轻轻摇头:“不了,穿得这般臃肿,坐上去也没那风中轻扬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一个曼妙的女子,穿着绿色纱衣。在秋千架上轻荡。长发飘扬,惊落了满地的杏花。

明丽的阳光让我觉得有些眩晕,凉风阵阵袭人,我也了无心绪。秋樨轻声说道:“娘娘,这儿风大,站一会还是回去吧,不要着凉了。”

我被风吹得有些头疼,点头:“好。这就回去。”遗失在这里的是故园地风景,只是看风景地人丢了那份浪漫的情怀。

和香过石桥,看到几尾红鱼在清澈的溪涧游弋,它们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大概与人也没有太多的分别,也有纷争,有纠缠,有矛盾,有无奈。

回到暖阁。一个人独坐,就这样坐断了黄昏。淳翌昨晚遣人来月央宫传话,说今日过来看我,我安静地等他。

静躺在梨花木椅子上。想着白日舞妃和谢容华跟我说的话,思索着该如何跟他开口,我很有把握。他会答应。猜想着这一次出宫,不知道又将会发生些什么,在佛的面前,我是否依旧平静如初。而我又是否可以在那山野村舍,遇到那位久违地故人?楚玉,你是可以预知我是否会去寻你的,你可还会在那等我?如若你会,我信你。不会成魔。如果你不会,也许。我也无法拯救于你。

当月色悠悠来临的时候,我迷糊着要睡去,淳翌已不知何时到了我身边,手执一枝冷傲寒梅,温柔地站在我身边,微笑道:“喜欢么?”

我起身相迎,接过他手上的梅枝,轻闻那淡雅的幽香,盈盈笑道:“喜欢,皇上总是攀折她们呢,只是莫要辜负了。”

淳翌爽朗大笑:“朕定是不会辜负她们的,既然采折来了,湄卿会好生相待,不劳朕忧心了。”

我将梅花插入窗前另外的瓷瓶子里,才发觉,与我昨夜采折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昨夜那枝会让我想起淳祯,今日地让我想起淳翌。许多时候,物所带来的感触,皆由人而起,由心而起。我想起旧年与舞妃她们吟咏的一个句子,不禁轻声读来:“风流明月随云转,冷落梅花向雪开。”

“风流明月随云转,冷落梅花向雪开。”淳翌低低念道,抬眉微笑地看着我:“湄卿,这两句有些意思,朕喜欢。”

我轻笑:“当作是自题之句呢,皇上,臣妾前生是梅,今生是月。”

淳翌温柔地看着我,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柔声道:“朕都知,所以朕给这里赐牌匾月央宫。”

我面若云霞,含羞道:“当日臣妾初进月央宫,就爱上了这三个字,也有自题诗春寒知柳瘦,月小似眉弯。()

“月小似眉弯。”淳翌喊道:“好,好一个月小似眉弯,朕喜欢极了,符合你的名字,也吻合朕地心意。”

我浅笑:“只是好玩儿罢了,月似眉弯,这名儿倒真有趣

“是,初听之时,便觉得雅致,韵味天然。”淳翌附议道。

淳翌搂过我的腰身,临窗看月,已记不清多少次这样温柔地偎依,多少次倚靠在他的臂弯,看着宫廷地月亮。远处挂了一排排红红的大灯笼,我才恍然,此时还是新春佳节。

我轻轻抬眉看向他,低低说道:“皇上,臣妾有个请求,还请皇上答应呢。”

淳翌温和地看着我,说道:“何事呢?湄卿知道,只要是你提出的请求,朕都会答应。”

我含羞道:“皇上这样说,臣妾都觉得惭愧,好似臣妾无理,只是请求皇上呢。”

淳翌笑道:“湄卿莫要多想,朕是玩笑话。朕的妃子中,就属你最淡泊,从不求于我,这倒让朕觉得有些空落。”其实淳翌说得对,我想要的,从不开口求人,纵然他是九五之尊,我亦如此。而出宫之事,与别的不同,若不开口,便不会有此机会。

我婉转回道:“臣妾哪有皇上说得这般淡泊,只是皇上宠爱臣妾,在这后宫,什么也不缺,也就无须再求皇上了。”

淳翌看着我,目光澄澈,带着赏慕,含着温情。微笑道:“告诉朕。湄卿有何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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