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翻了个白眼,想,我生病了你那么开心干嘛?他不想理白鹿,“嗯嗯”了两声,就说,“你出去吧,站在这里被我传染了怎么办?”
“不会的。”白鹿摇摇头,伸出冰凉的小手摸了摸梁琛的额头,“我来照顾哥哥。”
梁琛一颤,刚想否决,就看白鹿探过来仔细看着自己的那张小脸,他顿了顿,心里一股烦闷,便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你去给我倒杯水。”
小白鹿听到指示,立刻蹦跶着去倒水了。
梁琛慢慢从床上坐起,他看着小孩儿举着水杯,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干疼的喉咙里划过温热的水,才稍稍舒服了些许。
喝过了水,他又吃了几片退烧的药,精神便有些困倦,“学校布置功课了吗?”
白鹿点点头,“老师让我们预习第一节课的词语。”
梁琛轻轻“嗯”了一声,蹙眉道:“我先睡一觉,你自己先去看吧。”他说完,却没想到白鹿拉着自己的书包,就跑到了他的床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哥哥,我在这里看,行吗?”
房间里开着灯,也不算昏暗,梁琛见白鹿一脸恳求,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就心软同意了。
那天晚上,白鹿在梁琛房里,预习了两个多小时的功课,把往后几天的教学内容都通通看了一遍,期间,梁琛醒过来一次,只是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那小孩端正的坐在小沙发上看书,便又安心的躺下了。
正如他所说的,家里多了那么一个人还真是好啊。
就像你醒来,便能看到他一样,这个小孩,也许就是这样的存在了。
……
第二日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梁琛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身体还是松软疲倦,但是比起昨日来说已是好了很多了。
他怕因为自己就让白鹿开学第二天迟到,可是没想到,白鹿早就走了,桌上留着白鹿做好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
“哥哥我去上学了,不用担心我,去学校的公车我都知道啦。”末了竟然还傻兮兮的画了个笑脸,梁琛揉搓着这张纸,哼!我才没担心呢!
因早晨想着白鹿上学的事,也就起的慌忙,梁琛的后处还是钝钝的疼,看来应该还是肿起来了。
他和李迤修做…爱,时常都会受伤,便也准备好了消炎的药物在身边。
现下终于是闲了下来,精神也好了些,四肢倒也不是酸软无力,梁琛便拿了药膏,自个儿趴在床上,脱去了裤子,撅着屁…股,掰开了那两片浑圆的臀…瓣,露出了里头红肿的肉…洞。
这种事情时常做了,倒也不觉得羞耻。
梁琛给自己抹上了消炎的药膏,倒是觉得好多了,舒了口气,拉上裤子,就疲惫的趴在了床上。他闭上了眼,本是想就小酣一会儿,却没想到,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了一行行修炼心法。
依旧是熟悉的字迹,这些字原本就深刻入了梁琛的脑袋里,又经他每日的默读,更是记忆深远,梁琛都能把每一处笔锋的力度都给描绘出来了,此刻他思索着这些心法,便无了睡意,开始在脑海里一句一句的默读理解。
而默读过程也并非枯燥乏味,当他解读这些语句段落时,那些字就都像活过来似的,开始围绕着他转动,而后在他的周身,便又是散发出了那薄薄的雾气,似洗涤他身上的污秽。
一场默读下来,当梁琛转醒,已过了三个小时。
当他醒来时,只觉得身上的疲倦似乎一消而散,神清气爽多了,他动了动手,四肢充满了力量,一点也不像是在病中。
梁琛脸上闪着欣喜,而且他还发现,修习这个心法不仅可以恢复体力,还可以抑制住他的瘾症。自从他得到了这册心法,那么多天,也只是李迤修来时给他注射了一针,其余时日,他都是安稳度过,也没再犯瘾了。
这个发现让梁琛心中狂喜,这就仿佛是在水中找到了一根浮木般,让他有了苟活下去的希望。
梁琛修习心法越有三个小时,肚子也已饿了,便把冰箱里的冷食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填饱了肚子后,梁琛就又迫不及待的修炼起来了。
他就像一块干置许久的海绵,此刻遇到了水,便疯狂的吸食,似乎要把这么多年,自己缺漏掉的东西都给补回来似的。
梁琛修习心法,一直练到了傍晚,因是冬季,天黑的也比较快,等梁琛从修习中醒来,便发现外面的天已暗了下来,离白鹿放学还有二十分钟,他连忙起来,穿上大衣。
昨天迟到了,今天可不能迟了。
梁琛暗暗想着,动作就又是快了几分。
梁琛到学校时,白鹿还没放学,他便和其他家长一样等在了校门口,冬天的风实在冷,梁琛拢紧了衣领,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苍白的脸色被漏进来的凉风吹得通红,梁琛哈了口气,搓了搓手。
也没等一会儿,白鹿那班就放了,刚开学,老师也不会拖堂,放学的倒还准时,梁琛站在校门口,朝里面望去,就见一大伙孩子簇着白鹿三三两两的跑了出来。
没想到,白鹿这孩子人缘倒是不错。
校门开了,里面的小孩都一溜烟的跑了出来,像活蹦乱跳的小鹿,梁琛往后退了几步,就只觉得怀里被撞了一下,一个暖暖呼呼的家伙就挨在了他的怀里。
梁琛低下头,便看到白鹿那张白净的脸,小脸上扬着洋洋的笑意,甜暖甜暖的。
梁琛刮了刮白鹿的脸颊,“我们今天外边吃怎么样?”
白鹿拉了拉书包带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梁琛笑眯眯的替他接过了书包,“我来拿。”到了车上,梁琛拿出平板开始搜饭店,“鱼吃吗,这里有一家鱼火锅,评价不错。”
白鹿小脸凑了过去,挤在了梁琛手臂一边,点着头。
冬天本来吃火锅的人就多,又是傍晚,梁琛带着白鹿在店堂里等了会儿,才有位子给他们腾了出来,白鹿是第一次来到这儿,梁琛拿菜单给他,让他点自己爱吃的,白鹿点了两个,就把菜单递还给了梁琛。
梁琛也不说什么,就这拿过来的菜单又点了一些菜,弄了个鸳鸯汤底,因为要开车,他就没点酒水,东西上的很快,这两人一大一小吃得满头大汗,一顿饭下来,肚子都圆滚了一圈。
梁琛摸了摸肚子,又看着对面那头小猪,咧嘴笑了。
他勾起挂在一旁椅背上的大衣,“吃饱了吗?”
白鹿连连点头,梁琛凑过去,伸长了手抹去了他沾着酱汁的嘴角,白鹿的脸缩了缩,但在看到梁琛笑盈盈的眼时,不由自主的顿了下来,白净的脸慢腾腾的红了,一动不动,倒也是可爱。
梁琛拍拍他的脑袋,“吃的跟着花猫似的,走吧!”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慢悠悠,车里很暖,白鹿趴在窗口,看着外头光怪陆离的灯火,不多久,便到了家。
梁琛开了门,里头黑乎乎的,白鹿跟在他身后,就见前面的男人背脊挺得笔直僵硬,白鹿觉得疑惑,微微错开梁琛的身体,往前看去。
“你怎么来了?”
梁琛的声音毫无起伏,可细听那声线发抖打颤,白鹿的瞳孔微缩,只见那黑暗里静坐着的男人,屋外的光线冰冷的晃荡在他的身上,细碎的冷光,如同坚毅的璀璨钻石,刺痛了他的眼。
然而比起这,更让白鹿感到疼痛的是,前方梁琛惊惶的神色和颤抖的身躯。
那种恐惧似如潮水,散发着他的气息,也慢慢刻入了白鹿的四肢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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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卖萌,求撒花求撒花……
☆、第五章
“这个孩子就是你领养的那个?”
屋内的灯亮起,刺眼的光线让梁琛不适的眯起眼,李迤修坐在玄关一头,脸色沉冷,不悦的看着他。
李迤修的目光就像两根针,直直的刺了过来,梁琛不禁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白鹿,这个细小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白鹿却看得清清楚楚。
视线划过前方这个男人纤细的脖颈,颤抖僵硬的脊梁骨,还有那双打着哆嗦垂直在两侧的手,白鹿眼里的光慢慢沉了下来,这个男人惶恐的情绪也影响到了他,间接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白鹿的心里慢慢升腾。
白鹿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木然,他把视线从梁琛的脖颈处移开,全部放在了他的后背上,直到,前面的人终于动了。
梁琛抓住白鹿的胳膊,低声,“你先去房间。”
白鹿一言不发,静沉沉的看着梁琛,拿过自己的书包,走回了他的房间。
之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梁琛和李迤修了。
明亮的灯光下,站立着的男人,身上恐惧的色彩并未减退,反而随着那唯一一个事外者的离开,更加增长。
李迤修面无表情的看着梁琛,薄情的唇微启,“到我这边来。”
梁琛的喉咙微动,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了回应,他乖顺的走了过去,而后,毫无尊严的跪在李迤修的脚边,他低下头,只露出了浅浅的下颚弧度。
李迤修突然朝他笑了,食指挑起梁琛的下颚,指腹扣在他的颊面上,“我走了那么几天,你就弄了个养子出来。梁琛,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嗯?”
“……”
梁琛什么都不敢说,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他体验过那种千奇百怪的酷刑,折磨在自己的身体上,肉体都似乎不再是自己,而他所能感受到的却只有那个施虐者的呼吸动作。
这种痛苦太绝望了,梁琛不想尝试。
可李迤修却是无法唬弄过去的,他的手慢慢游移在梁琛的脸颊上,突然伸到了他的后脑勺,抓起了他的头发,拉过他的脸,阴沉着脸紧盯着他,“别装哑巴。”
“一个人太寂寞了。”
沙哑的声音突然传出,梁琛痛苦的闭上眼,“也许在您眼里,离开的这段时间只是短短几天,可是在我看来,却是更长,我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无法像您提要求,可这次,能否请求您,让我继续收养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