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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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飘香-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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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道:“让我看看。”

迈步便要走过去。

适时,一个微带冷意的脆朗话声自密林深处传出:“你救不了他的。”

李存孝身躯猛地一震,脱口叫道:“二姑娘……”

那音带冰意的脆朗话声道:“是我,毕竟只有你才能听得出是我。”

楚玉轩紧张地往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密林深处娉娉走出了一身黑衣、面罩寒霜、目凝煞威的温飞卿。

楚玉轩只觉得温飞卿那一双目光像两把霜刀,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李存孝站在那儿,始终没转身、没回头。

转眼间,温飞卿来近。

李存孝叫了她一声:“二姑娘。”

温飞卿浅浅一笑道:“你倒会替人撮合姻缘啊。”

李存孝道:“二姑娘,我认为我该这么做,楚玉轩无辜。”

温飞卿道:“这么说,你没错,他也没错,是我一个人的错?”

李存孝道:“二姑娘不该说这话。”

温飞卿道:“我该怎么说?谢谢你?马上答应嫁给他?”

李存孝道:“二姑娘,楚玉轩是当世之俊杰,算起来他也是被害人之一。”

温飞卿道:“说这话的时候,你的心不疼么?”

李存孝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二姑娘……”

温飞卿道:“我想嫁给你,你为什么不要我,嫌我不清不白么?”

李存孝双眉一扬道:“二姑娘把李存孝当成什么人了?”

温飞卿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婚,就知道我不会嫁给你?”

李存孝道:“我早就有向二姑娘求婚之心,只问二姑娘肯不肯答应。”

温飞卿道:“还是喽,你还是料准我不会嫁给你,是不是?”

李存孝道:“二姑娘这是何苦。”

温飞卿道:“谁知道我这是何苦。”

眼圈儿突然一红,可是她忍住了泪。

楚玉轩一翻身,便要往下跪。

温飞卿冷然说道:“慢着,你不必跪求我,我不会答应你的。

固然我答应嫁给你是最好的一条路,可是我对你没有情,也永远无法生情愫……”

李存孝道:“二姑娘……”

温飞卿道:“你们两个都不必为我操心,我自有我的去处,但绝不是死。我虽然是个女人家,可是还不愿意动辄言死,至于你顿了顿道:“你也不必死,我已经知道过不在你,留着你那有用之身,武林中还有你该做的事。这是我从申屠豹身上搜出来的解毒药,拿去。”

皓腕一抖,一个小白瓷瓶落在楚玉轩怀中。楚玉轩一动没动,他整个人像麻木了一样。

温飞卿转望李存孝道:“至于你,你跟温家的仇,我已经知道了。谁欠的债应该由谁还,冥冥中自有报应,谁也改变不了,不必因为我救过你一次而有所迟疑。我此身已献于青灯古佛,算不得是温家的人了。他们现在往‘南狱’途中,你快追去吧,有缘咱们将来会再见的。”

话落,转身娉娉行向密林深处。

李存孝忙叫道:“二姑娘。”

温飞卿停步问道:“你还要说什么?”

李存孝口齿启动了一下,道:“二姑娘就这么走了么?”

温飞卿道:“我不走还等什么?不这么走,你又让我怎么走?”

李存孝道:“我总觉得二姑娘是属于武林的……”

温飞卿摇头说道:“你错了,武林中没有我一处安身之地。”

李存孝道:“有,只在二姑娘愿意不愿意?”

温飞卿含笑摇头,道:“我下决心不容易,心也刚静下来,你别再乱我的心了。记住见着瑶玑跟冷凝香替我致个意。”

迈步又向前走去。

李存孝道:“二姑娘,瑶玑跟凝香也舍不得你。”

温飞卿脚下只顿了顿,但没停,两颗晶莹之物落在草地上不见了。李存孝没看见,也没听见温飞卿答话,只见温飞卿很快地又隐人了密林中,一股异样感觉泛上心头,他只觉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半晌之后,他转过了身,目光投向楚玉轩。

楚玉轩面泛抽搐地开了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脸活下去,可是二姑娘的话……我只有鼓足勇气活下去,算做对二姑娘的报偿吧。阁下珍重,有缘自会再见,我告辞了。”

站起来微一拱手,转身缓步而去,那颀长的背影透着凄凉,望之令人心酸。

李存孝呆呆地望着楚玉轩,直到楚玉轩的身影被林木挡住不见。

温飞卿的离去已然让他难过,楚玉轩的表现更让他心头像压了块重铅。

突然,他扬眉摇头,仰天一声长啸,尽吐心中结,身形拔起,破空而出,向着“雪峰山”下飞射而去。

衡山,别名霍山,峋峻山,为五岭山脉之支脉,列为华夏五岳之一,系隋代开皇九年所诏定。

按诏定,五岳之中,最高者为恒山,最低者衡山。

以形势论,华山以奇险著,泰山以磅礴著,均有北方雄大之气;恒山、嵩山则嫌其颓。

衡山则峰峦虽多,但比之东西二岳则乏之奇特之形势,其优点则有“峨嵋”之翠之秀,有江水环绕,云气特重,山上气象变幻无常,故山势虽低,而有秀丽之致。

衡山脉起广西,蜿蜒于汀资二江之间,以长沙岳麓为尾,而以衡阳回雁峰为首,以祝融峰为最高。其峰峦最著者有五:祝融、紫蓝、天柱、云密、石廪。故杜甫诗有:“衡岳五峰尊”之句。

衡山东西二面,山水相映,以迄长沙。其中九面九背,极尽曲折紊回之妙,所以俗有“帆随汀转,望衡九面”之谚。昔人诗云。

“帆转汀水转,处处见衡山”,与北部诸岳,只有山而无水者,大异其趣。

衡山峰多,矗峰共七十二,胜景中有十洞、十五庙、三十八泉、二十五溪、九池、九潭、九井等。

时值正午,云高天朗,在那“驾鹏”、“春湖”之间有座“半山亭”,亭中凭栏,远望“祝融”磋峨屹峙,群峰匍伏左右,如在履巢。

俯视,则湘江一水若带,风帆隐约,出没于青山绿水之间。

“半山亭”正当山口,步步趋高,古柏苍松,一径清凉。

如今,就在这正当山口的“半山亭”中,负手站着个人,山风举袂,飘逸若仙,一如临风之玉树,是李存孝。

“半山亭”正当山口,李存孝居高临下,可以把衡山这一面平原上的远近景物尽收眼底。

当然,他不是有那闲情逸致跑到“半山亭”来凭栏眺望的。

他站的这地方好,西南一面地上的一只鸟雀也别想逃过他一双眼。

半个时辰以后,山下远远地出现了一支队伍,八个银袍怪人在前,后头是一连三顶软轿。

“寒星门”的人到了。

李存孝扬了扬眉,但没动。

“寒星门”的这支队伍来势极快,就像后头有人追赶着似的,里许距离,转眼工夫已到衡山脚下。

进山口,一片浓荫覆盖,这支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想必是要歇歇脚再走。

是时候了,李存孝迈步走了下去。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地。

停在山口的“寒星门”人,没有发现他。

那是因为他们料到李存孝必然会追出“苗疆”,可绝料不到李存孝已然赶到了他们前头,早站在“衡山”之山等着他们了。

李存孝到了最下一级石阶上,出轿透气的“寒星”主人夫妇跟温少卿还没看见他。

可是那“寒星八卫”看见他了,一怔,一惊,立即全向轿侧退去。

“寒星”主人夫妇跟温少卿惊觉了,一家三口六只眼珠只一瞬,脸色均为之一变。

李存孝停步在一丈外,寒星主人头一个强作平静,干笑一声道:“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李少侠,跟约好了似的。”

他居然一改前态称李存孝为李少侠。

寒星夫人更令人恶心,娇媚一笑说道:“真的,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李少侠。李少侠什么时候回中原来的,一个人来登临南岳的么?”

李存孝淡然说道:“不错,我只一个人。”

寒星夫人脸色微微一松,道:“姬婆婆祖孙俩跟冷姑娘怎么没一道来啊?”

李存孝道:“冷姑娘陪着姬婆婆跟令狐姑娘回金华去了。”

寒星夫人“哎呀”一声道:“这么说少侠的喜事定了,什么时候赏我们一杯喜酒啊。”

李存孝没心情跟她扯这些,双眉微扬,道:“我先问一声,当年‘听涛山庄’血案,在背后主使的是哪一个?”

寒星夫人脸色一变道:“少侠,您这是说什么呀,当年‘听涛山庄’血案,在背后主使的是谁,您该问阴玉娇呀,怎么问起我们来了?”

李存孝道:“温夫人,别忘了‘寒星门’在武林中的声威与‘冷月门’不相上下。”

寒星夫人脸上一红,道:“少侠,我说的是实情实话……”

忽听温少卿一声大叫:“我就不信凭咱们这些人收拾不下他,上。”

“寒星八卫”齐动,联袂扑向李存孝。

没见李存孝移动,只见“寒星八卫”扑到,他只在“寒星八卫”

之中闪了几闪,“寒星八卫”一起停住不动,转眼间一个连一个的倒下,身上没见伤痕,却个个嘴角渗血。

寒星主人夫妇像斗败了的鸡一样,刹时间脸色惨变了。

李存孝道:“我再问一句,当年主使你们杀人放火的是哪一个?”

只见寒星主人嘴唇动了几动,温少卿忽然拔起身躯往外射去。

李存孝动都没动,道:“我留你温家一脉香烟,对你温家不能说不厚。”

寒星夫人忽然厉声说道:“是你那爹,‘神手圣心’李明远,你为什么不找他去?”

李存孝一震,陡然扬眉叱道:“你胡说。”

寒星夫人冷笑道:“你那爹怀疑你娘跟韩世杰有私,嫉恨之下买通阴玉娇跟‘寒星’温家杀了韩世杰,夷平了‘听涛山庄’!不信问问你那爹去,他就在这‘南岳’‘祝融峰’上。”

这么说应该不会假了。

李存孝像突然之间被人打了一拳,身躯为之一晃,他点了点头,颤声说道:“我自然会去问,可是是你‘寒星’温家跟阴玉娇下的手,这样不会错。”

寒星夫人道:“冤有头债有主……”

“住口!”李存孝脸色煞白,冰冷叱道:“李存孝恩怨分明,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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