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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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飘香-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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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呆住了,他愣愣地站在院子里。

旋即,他定过了神,闪身扑近堂屋门口,那条大黑狗“呜呜”地一声,箭一般跳起扑了过来。

白衣客一抬手,那条大黑狗惨嗷一声横飞一旁,砰然一声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没再动。

白衣客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两眼直望着堂屋里那一横一竖的两具尸身,突然,他喃喃地开了口:“我来迟了一步,我来迟了一步,十八年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他们怎么知道?”…”

“人海茫茫,宇内辽阔,如今唯一的线索已断,叫我如何去侦凶,如何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躲了十八年,到头来却仍难免……难道这是……”

倏地住口不言。

沉默了一会儿,平静了一下自己,白衣客就在堂屋边上的一块空地上埋了那老少两具尸体。

埋好了两具尸体,他转身要走,一眼瞥见那条倒毙一旁的黑狗,一呆,他脸上倏现了抽搐,道:“是我一时失手……”

迈步走过去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那条大黑狗也埋了。

埋好了大黑狗,他向着三堆隆起的新土看了最后一眼,腾身掠起,一闪不见。

白衣客从原路到了“大相国寺”,来的时候激动,走的时候黯然,这一趟够他受的。

他脸色木木然,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之,连这一句清脆、甜美、动听的话声也听不见“喂,闪闪、闪闪,矫来了,轿来了。”

他没听见,当然不知道躲闪。

“喂,你这个人是聋子么,叫你闪你怎么不……”

一阵香风扑鼻沁心,一只欺雪赛霜的玉手当胸就推。

练武人本有的机警使得白衣客突然清醒,必然的反应,他三不管地抬手就抓那只推来的皓腕。

当然,他轻易地抓住了,那只皓腕一颤,往回便抽:“你敢……”

可巧这时候白衣客明白抓住了什么,他也如遭电击,连忙松了手,因之那只皓腕也轻易地抽了回去。

手是抽回去了,可是麻烦来了,那位姑娘,站在白衣客眼前,穿青衣,俏丽绝美的姑娘脸好红,另一只手直搓那只被抓过的皓腕,生似要搓下一层皮去。

同时,她瞪着杏眼,鼓着香腮,羞气交集地道:“下流,不要脸,耳朵都聋了还这么……”

白衣客双眉微微一扬,道:“姑娘,你骂谁?”

“骂谁”,青衣姑娘道,“骂你……咦,你不是个聋子?”

白衣客道:“谁说我是聋子?”

青衣姑娘更气了:“不聋装聋,你是存心找碴儿,叫了你半天你却不闪路,跟个死人一样。”

白衣客皱了皱眉,道:“姑娘,说话客气点,我为什么要闪路,这条路人人走得……”

青衣姑娘道:“你还怪有理的呢,你瞎子么,没看见骄子来了。”白衣客拾眼一看,这才发现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青衣姑娘身后不远处,轿前另有三名青衣姑娘都是世间绝色,妩媚可爱,娇艳动人。

抬轿的是四名壮汉,个个筋肉突起,体壮结实,清一色的穿黄衣,那黄衣竟然是上好绸缎做的。

抬轿的轿夫,穿着都这么讲究,坐轿的人就可而知了。

白衣客看了一眼之后,收回目光道:“姑娘,轿里坐的是黄堂大人么?”

青衣姑娘道:“准说的,不是……”

白衣客道:“那么是本地父母官?”

青衣姑娘道:“你胡扯什么,也不是,是……”

白衣客截口说道:“即不是黄堂大人,也不是本地父母官,凭什么让人闪路让道?”

青衣姑娘呆了一呆,立即声说道:“虽不是黄堂大人,亦非本地的父母官,可是叫你闪开你就得闪开。”

白衣客淡然笑道:“事实上我并没有闪开,姑娘看着办吧。”

青衣姑娘气白了脸,道:“怪不得你这么下流,不要脸,原来你生了一颗比天还大的胆,你不是让我看着办么,好。”

抖玉手一巴掌掴了过来。

白衣客道:“张口骂人,动手打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个不讲理法。”

双目一扬,就要抬手。

那青衣姑娘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惊,连忙沉腕把手收了回去,娇靥红红的,直瞪白衣客。

白衣客一怔,旋即会过意来,忍不住倏然而笑。

这一笑,青衣姑娘娇靥更红了,羞怒骂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可占了便宜了,是不,不要脸。”

白衣客双眉一挑,突又淡然说道:“姑娘,让我先解释这场误会,有人对我出手,我还手自卫这是必然的反应,当时我并没有看见对我出手的是个姑娘,要不然……”

青衣姑娘道:“没看见,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会没看见,你瞎了么,眼珠子让鸟啄了去了么?”

白衣客道:“这是实情,跟我没听见姑娘叫我一样,信不信全凭姑娘,只是我已一忍再忍,请姑娘多积口德,别再骂人。”

“好哇,”青衣姑娘娇靥一白,跺跺脚:“你竟欺负我,我偏要骂。”

白衣客道:“话我说在前头,姑娘再要出口伤人,我可要不客气了……”转望那顶软轿扬声接道:“阁下身为主人,眼见下人骂人打人而不闻不问,府上的家教可想而知,倘若这位姑娘再出口伤人,我绝不再客气,在此先请阁下原谅……”

只听得一声银铃般娇笑自低垂的轿帘后透传而出:“你不但胆大,而且还有一张颇会说话的利口。”

敢情是个年轻女子。

白衣客呆了一呆,旋即定神说道:“姑娘夸奖了。”

只听轿中女子娇笑说道:“你以为我是夸奖你了?”

白衣客淡然说道:“是不是都无所谓。”

轿中人道:“你可知道你不但是这世上第一个敢不避我座轿的人,而且还是这世上第一个敢顶撞我的人。”

白衣客道:“我认为路人人可走,阁下既非黄堂,又非知县,座轿所至,自不必回避,这可算不了什么大胆,至于后者,我这是据理以争……”

轿中人道:“你的确很会说话,我固然不是黄堂、知县,可是真要说起来,黄堂,知县还远远不如我,你知道么?”

白衣客道:“我不懂姑娘何指。”

轿中人道:“你想懂么?”

白衣客道:“我不想懂,也不必懂。”

轿中人道:“那我就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人认为我们家的侍婢没有家教门规,我认错了,这是我生平头一回向人认错,小翠你向这位赔个礼吧。”

青衣姑娘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神色,口中却应道:“是,姑娘。”

向着白衣客微一裣衽,冷冷一句:“我赔礼了。”

拧身走向软轿。

白衣客谈然一笑,转身要走。

只听轿中人轻喝说道:“你站住!”

白衣客回身说道:“姑娘还有什么教言?”

轿中人沉默了一下始道:“把你的姓名告诉我。”

白衣客道:“姑娘干什么,他日派人找我出气?”

轿中人道:“你误会了,也嫌的你多口小气,我要是想出气,不必耽诸异日,也根本不会向你认错赔礼,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白衣客道:“彼此素昧平生,有这必要么?”

轿中人说道:“有道是‘能得相逢便是缘’,你我如此这般地碰在一起,难道你不以为这是缘么?”

白衣客不禁呆了一呆,心想:“这位姑娘怎么这么大方,由婢观主,轿中人长得可能不错,必是个娇惯、任性的人……”

心中这么想,口中却道:“姑娘,我不敢这么想。”

“不敢这么想?”轿中人讶然地道,“为什么?是不敢还是不愿?”

白衣客道:“不为什么,在我看来,不敢和不愿没有什两样。”

只听那叫小翠的青衣姑娘叱道:“你好不识抬举,要知道,我家姑娘平素……”

轿中人轻叱说道:“小翠,不得无礼,他要跟别人一样,我早就……人家不愿意说,何必勉强人家。”

叫小翠的青衣姑娘狠狠地瞪了白衣客一眼,没有说话。

白衣客是让人着恼,他装没看见。

只听轿中人道:“你是个武林人,是不?”

白衣客微一点头,道:“勉强算得。”

“勉强算得,”轿中人讶然说道,“这话怎么说?”

白衣客道:“因为在别人眼里,我是个武林人,而我自己却不把我当成武林人。”

轿中人诧声说道:“那又为什么?”

白衣客道:“很简单,我厌恶武林中那些仇怨、纠纷、厮杀、勾心斗角、你争我夺……”

轿中人娇笑说道:“原来如此,你出道有多久了?”

白衣客道:“没多久,算算还不到半年。”

轿中人道:“我说嘛,看你的年纪也不像个‘老江湖’,你年纪轻轻,出道也不到半年,怎么已经把武林看得这么透彻了。”

白衣客眉梢儿微扬,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年纪轻,出道浅的人,就不该……”

轿中人戳口说道:“不是不该,事实上像我一样年纪轻,出道浅的人,他没有多少时间去观察武林。”

白衣客道:“我可以告诉姑娘,我在襁褓之中就已经开始观察武林了,在襁褓中我就体会到武林的险恶了。”

轿中人“哦”地一声道:“那就另当别论了,听你的口气,似乎受过武林的害。”

白衣客微一点头道:“不错,而且还受害不浅。”

轿中人道:“深到什么程度?”

白衣客道:“那很难用言辞来形容。”

轿中人轻“哦”一声道:“这么说,那是很深很深了?”

白衣客道:“可以这么说。”

轿中人道:“你为什么不作一句肯定的答复,怕我知道你受了什么害?”

白衣客神情微微一震,道:“也可以这么说。”

轿中人道:“你这人似乎很老实,又似乎很滑头。”

白衣容道:“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尽掬一片心,武林的险恶我是知道的,我不得不防,这说得上是滑头么?”

轿中人道;“我不跟你辩,只是我要告诉你,武林本身并无罪,其罪只在少数人,这少数人引起仇怨、纷争、厮杀之后,人人为求自保,就不得不加慎防,你知道,这个‘防’字是需要智跟力的,智不外是运心机,玩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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