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越看越来劲,越看越激动。
然后,我便看到了一家店,大红的门牌,叫做“醉夜”。
深蓝色的光线闪烁,内敛而神秘,在大红大紫里,显得独树一帜。
我的视线停在了它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仔细一看,一个女孩子也没有,来来去去的,都是男性——我正怀疑着,难道这是传说中的Gay吧?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
虽然没看清楚,可心却毫不自制地狠狠颤抖了一下。
不是的,看错了吧,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往那个方向——这次渐渐清晰了,这个人穿着风衣,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半边脸,看不清他的样子。
可相处了那么多天,我认识他所有的姿势。
他走路的样子、站立的样子、低下头说话的样子,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他的每个表情。
离得再远,我也知道,这个人是他,一定是。
大灰狼,为什么呢。
我突然恨起了我的眼睛,为什么和个探测仪似的,谁也不看,偏偏能看到那个人;我恨起了这条街上的所有车,干嘛不堵到别的地方,非得把我堵在这家店门口;我恨刘铭锐自己,干嘛大半夜的非得去吃什么该死的夜宵。
我恨我自己,认识他所有的姿势。
其实恨什么都没有用,它就是发生了。
那个我认识的人,揽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的肩膀,缓缓走出了店铺大门,没走多远,他将那个没穿多少衣服的男孩拥入自己风衣里,低下头,我知道,他们在细细碎碎地接吻。
和我们做过的很多次一样。
知道么,我的脑子不会想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耳朵听不到了,我的手脚再也不听使唤。
我只知道自己像疯了那般打开车门,冲到马路上。
知道刘铭锐看到我突如其来地行为,吓得不轻,关了引擎迅速追了上来,幸好马路上的车子不多,大多都被堵在半途,否则现在的我们俩就能马上变成车轮下的牺牲品。
我紧紧抿着嘴唇,只知道往那个方向前进,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自我欺骗: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我就是想上去确认一下,不是他,绝对不是他,他在学校宿舍备课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来这里做这种无聊的事?
我的大灰狼,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们两个好像忍耐了很久,依然在店门前忘乎所以地吻着。
根本没有发现我走到了面前。
我就站在离他们十米不远的地方,板着脸看吻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闭上眼,描绘着那个人的轮廓,紧咬着牙齿,就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打破沉默的是刘铭锐,他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拉住我,大声责怪:
“阿言你怎么突然下车了??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看到视线里的那个人,身体明显震动了一下,垂下的头微微抬了起来。
“阿言?”刘铭锐拍拍我肩膀,“你怎么了?说句话啊?”
那个人抬起了头,黑夜里,他的轮廓清晰可见,可看不清表情,我不想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什么样的眼神我都受不了。
刘铭锐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显然也吃了一惊。
“你,你是——”他张张嘴,僵在原地。
可我却释然了,拉拉嘴角想笑,却感到一个滚烫的东西,滚落到唇边。
是不是又哭了?真没用。
我看着他。
他抱着陌生人,看着我。
我们呆呆地对视着,像时间停止了那般。
等着他终于说出那句:
“……阿言。”
====亲妈舞有话要说===
双更第二更,明天还是双更,看在亲妈那么勤快的面子上,求票票【泪目看着你
☆、【求票求收】第三十七章 你不滚,老子自己滚 (2507字)
他终于说出那句:
“……阿言”
我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还可以如此刺耳。
我摇摇头,捂上耳朵,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撒丫子开跑。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除了逃,我没有第二个法子,已经忘记这到底是第几次从他身边逃开,只是觉得心越来越冷,冷得像冰窖。
听力慢慢恢复,耳边嘈杂得不行,汽车鸣笛声,人来来去去的说话声,夜店里传来各种奇怪的音乐声,还有刘铭锐在后面焦急地追过来的声音,他口口声声喊着,阿言,阿言,别去马路,太危险了,快回来。
我等着,等着。
就是没有我期待中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是我遇到危险,你才会舍得开口?
我心一横,大义凛然地往马路中间冲,我就不信,我易言被车撞了,你特么还会不要脸地搂着那个死妖精。
可惜我一只脚还没踏上车行道,就被大力扯了回来。
“放——”
我一回头,看到拉住我的人,有张陌生的脸,混蛋,你连自己过来拦我都不会了么?
我甩开被抓着的手,冷着脸看这个人。
原来秦贞喜欢这个类型,小脸,皮肤白得几乎透明,细长眼睛,眼梢吊起,有一点点魅,又有一点点冷清,表情淡然,却非常勾人,总之是个和路易斯不同类型的美人。
你秦贞就是喜欢美人,大爷我长得丑,真特么为难你了。
然后上来的是刘铭锐,一上来就紧紧拉着我的胳膊,又气又急地说:“你疯了么?怎么直接往快车道上跑?!”
我没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贞站着的方向,咬着嘴唇,一滴一滴地掉眼泪。
刘铭锐估计被我吓到了,小心翼翼从侧面拥着我,轻声说:
“别哭,乖,咱不理他,咱回家好不好?”
我没理他,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倔强盯着灯光下的黑影,一句话也不说。
气氛凝重,时间像停止了流动,四个人怔怔地看着彼此,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发展。
最先动起来的是秦贞。
我冷着脸看他慢慢走到我跟前,叹了口气,拍拍美人的肩膀,嘱咐了句什么,然后过来牵我的手。
靠,别碰我!!
我像触电般躲开,没控制好,眼泪哗地一下掉了下来,他的样子一下子模糊了。
刘铭锐想说什么,挡在我面前不让他接近我,我没领情,推开刘铭锐,硬是把自己摆在他面前。
你说,这次又想怎么解释?
秦贞低着头,抬起手像是要为我擦眼泪,可抬了一半,又颓然放了下来,反倒回头,什么也没说,冲旁边挥挥手。
那个美人便很识趣地离开了,反倒是刘铭锐还倔着想说什么,被美人一把扯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长长的街道,只剩下我们两个,寂寞的对视。
我等着他说话,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到窒息。
你不是很能说么?怎么,哑巴了??
“阿言……”他总算说话了,声音有点沙哑,“我知道……我知道你受不了,我也不想解释什么,这些事,以后我都会给你答案,再等等我好么?”
等你跟着别人跑么?抱歉,大爷我真是等不起你。
“你别急,别难过,我骗过你一些事,可都出于无奈……我不想解释什么,你生气就打我罚我,行么?”
哈哈,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直接把我能说的话掐死在摇篮里。
“阿言……”他过来要拉我的手,我狠狠逃开。
他叹了口气,脱下大衣往我身上披。
我夺过他大衣,狠命摔到地上,就差没踩几脚。
他说:“你要怪我就怪我……可别和自己过不去,把衣服穿上,入秋了,晚上很冷,不要感冒了,啊?”
呸,假惺惺。
“你就当我是假惺惺吧,”他弯弯唇角,“先穿上衣服?”
我吸吸鼻子说:
“你的衣服上有别人的味道,恶心。”
一开口,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眼泪又无节制地掉下来,像开闸的水龙头。
秦贞叹了口气,捡起衣服,大手笔地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我怎么做,你才能解气?”他低声下气地弯下腰说,“你不喜欢我在这里亲你抱你,那我站着不动,你把我当沙包打好不好?”
谁稀罕?
我懒得动手,懒得说话,连看也懒得看他。
“……既然你不屑于打我,”他说,“那你是不想看见我,是吧?阿言,对不起,说到底这也是我改不掉的坏习惯,从来都是这样过来的,有几天吃不到你,所以……”
“卧槽,你能少说两句么?”
明明心已经冷了,一听这话,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我知道,”他小心翼翼地摸摸我的脸,“你先乖乖回家好不好?让我看着你回家,然后我马上滚,再也不出现了,这样行么?”
你知道,你知道,是啊,你什么都知道。
我易言特么就是个那么简单的人,我要说什么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
我说,你现在就给老子滚。
他站着不说话也不动。
OK,你不滚,那老子自己滚。
我闭上眼睛,吸吸鼻子,把该死的眼泪逼回去,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我是易言。我他妈人不好看、脑子不好使、做事冲动又犯傻,我认了,我他妈就是喜欢那个不要脸没素质的流氓秦贞,我也认了。
呵呵,怪他,我拿什么去怪他呢?
我连怪他的脸也没有。
狗改不了吃屎,他一样,我也一样。
和这种人谈恋爱,注定要像坐过山车,前一天还在云端摇摇晃晃地快乐,后一天就被打入冰冷的地狱,多来几次,他妈就麻木了。
生气,责怪,原谅,哪来那么多事?
习惯,就好了。
哪个傻逼说相爱,就要互相包容,互相习惯。
可我就想不明白,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