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狼眼疾手快,抓起刚脱下的校服外套盖在我头上,让别人看不清我的样子。
我心跳得极快,不自禁地垂下头,往他身后躲。
这是怎么回事?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这事看来已经瞒不住了,要倒霉的人肯定是大灰狼,现在管不了什么分不分手了,我必须得像他们解释,这不是大灰狼的错,这丫是我们你情我愿,要死咱俩一起死!
可他先我一步握紧我的手,一边高声说:
“是我强迫他,和他没有关系,先让他回去上课,我由你们处置。”
“秦贞!”我压低嗓门在他耳边咆哮。
“乖,你快走。”他小声说,“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先回去。”
丫的出事了就拍屁股走人,他妈的不是男人!我死倔在那里,咬着嘴唇一动不动。
大灰狼见劝不动我,干脆抬头不怕死地对那群老师说:
“这孩子吓坏了,你们谁能带他去医务室躺一会?”
卧槽,死混蛋!
我张张嘴要抗议,却被他悄悄捂住嘴巴。
“记住出去后,千万别说出来是你愿意的,这些都是我强迫你的,知道了么?”
不是,明明不是这样,我使劲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被其中一个女老师拉了起来。
我怔怔地让那老师帮我套上校服,带出公寓,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十足一副衣衫不整、表情呆滞、被强X后吓傻的女学生样。
可我脑子里,只有离开前,剩下的老师围上秦贞的那一幕。
他坐在沙发上,搭着腿,笑容痞气而落魄,看得人心惊胆颤。
混蛋,是老子纵容他的,要惩罚也有老子一份,凭什么——
那女老师似乎也刚刚从那一幕里缓过来,口中喃喃自语:“想不到秦老师,他平时斯斯文文,正人君子……居然,居然是——”
“你别说了好不好?”我全身上下都在打颤,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们俩好端端的,也快要分手了,怎么死到临头还会发生这种意外。
她以为我还没从惊吓里缓过神来,用那种特柔和的语气说:
“你别怕,老师会替你讨回公道。”
我呸!!没有你们那帮人世界早就太平了!!
晕晕乎乎地被带到医务室,我的心还在教师公寓里——那后来呢,后来秦贞怎么样了?发生了这种事,三言两语,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少则警告处分,被赶出这个学校,再也不能做老师。
多则就是犯罪!他会被告成犯罪么?
我只是发抖,想也不敢想,他会因为我坐牢么?会么?
女老师和医务室老师都以为我是怕的,一刻不停地安慰我,没事,那变态老师马上就可以被赶出学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妈的,你们懂个屁!!这是我和秦贞之间的事,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的么?
可我知道,只有他们能救秦贞,我抓紧女老师的衣服说:
“你们……把秦老师怎么样啦?”
女老师怔了怔说:“这变态同性恋,居然能做出强X男学生这种事,当然会把他开除,说不定还要把他告上——”
“不要,”我死死拽着她的袖子,“别把他告上法庭,他没对我怎么样,我,我……他没把我怎么样,千万别把他告上法庭……”
不然,他就毁了。
就算他和我分手,差点把我毁了,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把他毁了。
女老师像看外星人的表情一般看着我:“我说你,他都把你那个了,你怎么还能对他那么仁慈……”
倒是医务室老师打断她的话,幽幽的说:“孩子心软,见不得人受伤,你也该理解。”
“可只要你肯作证,那变态肯定能凭故意伤害罪关上几年,你为什么……”
“我没事,”我慌忙说,“真的没事,不信让老师检查检查,真的,没受伤,所以,能不能和教务主任说,不要把他怎么样……”
“好好好,别激动别激动。”医务室老师轻轻拍着我的背,要把我往床上扶。
我挣脱开来,不故面子的又拽住女老师的胳膊,诚惶诚恐地说:
“你能不能现在告诉主任,一切从轻处理,不要把秦老师怎么样,我没事,真的没事,不要把这件事曝光好么?”
两个老师迟疑地对视了一下,女老师最后醒悟了过来。
“你是怕,事情曝光了,丢脸?”
我慌不择路地点点头:“不要对他怎么样,从轻处理,好不好?”
女老师像理解了般叹了口气,并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去和主任说说看吧……”
我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道谢。
直到老师出门,我才安静下来,呆呆坐在医务室床边,看着教师公寓的那个方向。
分手,也没办法安安静静,居然还有个小插曲。真是讽刺。
也许这么一来,他就再也不能出现在学校里了,换句话说,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也好,也好,这次是连上天也要我和他,断得干干脆脆。
这么一来,我们两清了。
我不恨他,他不怨我,不谈原谅,不谈重来,从今以后,再也不见。
===亲妈舞有话要说===
收藏啊收藏啊,娃娃们我知道你们是爱亲妈舞的,呜呜呜
☆、【求票求收】第五十八章 走之前咱拍张照吧 (2905字)
这些天,我不自禁地注意着教师公寓的那扇窗户,熟悉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几天后,刘铭锐帮我拐弯抹角从各个老师那里打听来了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大致上,便是那个女老师帮了我,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并没有走漏太大的风声,学校里几乎没有学生知道、老师之间也是能瞒就瞒。
只不过,他如预想的一样,被学校悄悄开除了。
一个刚刚实习转正的音乐老师,对学校的影响力小之又小,即使开除也没有太大影响,可这对他来说又代表什么呢——档案上的污点,关乎于以后还能不能再找到好的工作。
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上我也有错,要是那时能狠狠推开他就好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对他所有的不解与恨意,也随之淡化,我只是每天放学后趴在教室窗边,盯着归家的人群,徒劳地想从里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行李消失在门边的样子。
正好是一星期后的音乐课,他最后一次上我们班的课,结束后,告诉我们,他为期一年的实习结束了,一年的授课经历很愉快,他毕业后,也一定会记得他的第一批学生……诸如此类云云云。
大概咱班,也就只有我知道,其实他早在半年前已经转正,又因为这么狼狈的理由被赶出学校,也好,起码他现在走得冠冕堂皇。
下课后他留在教室里弹钢琴,我居然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等到教室里的人走光后,他自然而然地走到我身边,拍拍我肩膀说:“想送送我?”
我撅起嘴,没说想——自然也没说不想。
他便拎起教室角落的包,搭上我的肩膀。我们并肩下楼,他没有调侃我,我也没有咒骂他,好像各怀心事。第一次如此安静。
所有人都冲向食堂抢饭时,学校广场格外安静,我们俩绕道走到旁边的小花园,里面,许多花都开了,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股花粉味扑面而来。
春天是真的到了。
我想咱俩好歹也磕磕碰碰交往了大半年,虽然坏的回忆一大篓子,可其中也不乏有美好的事情。这面临离别,是不是也应该酸上两句?大爷我向来不记恨,只是心中酸酸涩涩,不知何种滋味,到非得说些什么的时候,反而变成了哑巴。
大灰狼倒是闲适,冲着正午的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说:“好啦~老师这苦差事总算可以完事儿了,可把我累的~~”
“接下来打算干吗?”我想也没想就问。
“休息段时间,”他说,“路路刚大一,时间也多,干脆和他去蜜月旅行,到处走走,巩固下感情,你说怎么样?”
卧槽,这关我什么事?我黑着脸瞪他,他笑得没心没肺。
“小猴子,路路毕业后,这学校我最喜欢你一个人。”
我动动嘴唇,最后还是懒得吭声。
“那时候你可吓死我啦,我想我都把自己当掉了,你万一想不开,把咱俩以前的关系说漏嘴了该怎么办,幸好这小脑袋瓜还有点用处。”他笑嘻嘻地来敲我脑袋。
我打开他的手,这才想到,如果那时我不小心说出来我是自愿的,那现在,自己估计也要和他一样滚蛋了。
千不好万不好,总算在他要滚蛋之前,做了半件好事。
“怎么,我都要走了,不想说点什么挽留的话?”他吊儿郎当地发问。
我说:“滚吧你,丫再也别让我碰到你。”
他也还是笑,垂下头揉揉我头发说:“小没良心的,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
大没良心的,只会说着好听的话,干不是人干的事。
“之前的事,要我怎么道歉都行,”他笑嘻嘻地咬我耳朵,“小猴子,我会想你的。”
我不和不要脸的人一般见识,踹了他一脚以表愤怒。
“那我走咯?”混蛋也不怕疼,目光亮晶晶的。
“快滚。”我咬着嘴唇说。
他还不走,依旧是那嬉皮笑脸的德行:“你舍不得我?”
“你他妈少自作多情。”
“我发誓,会好好和路路天长地久的,毕竟这是牺牲我家小猴子的幸福换来的嘛。”
“卧槽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我走,马上就走了,你就不能留我再怀念下这里。”
“你不走那我走。”
“行啦小豆丁,别这副表情,我都滚蛋了,你应该要开心么,再也没人玩你了~”
难道我的表情,不是开心得不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