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真好啊,阿言。
我靠在墙根,面露微笑,不知不觉,走进无边的沉眠里。
梦境,总是光怪陆离的幻觉。
我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得到他各种各样的表情,从我面前快速闪过,身体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像浸泡在冰水里,一会又像在燃烧的火山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束缚着手脚,让我一动也不能动,有什么东西扼住我的喉咙,把想说的话全部堵在嗓子口。
疼,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
我在这种疼痛中挣扎着恢复意识,用尽全力撑起眼皮,看到周身是一片白茫茫的,好一会才有消毒药水的味儿刺激神经。
这里是医院。
我怎么进医院了?
正泛着迷糊,就听到走廊上由远及近地脚步声,急匆匆地充满怒火,病房门简直是被踹开的,我来不及抬头看看来者何人,就感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地刺痛。
“魏云起,你他妈怎么不干脆直接死了?!!!”
印入眼帘的,是路易斯气急败坏的样子,漂亮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蓝眼睛里尽是愤怒,金黄的长发没时间打理,竟第一次呈现出一种乱糟糟的样子。
我捂着被他扇了个耳光的左脸,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路路,今天这打扮可和你的品味不符啊?”
路易斯脸色一黑,长发一甩,蓝眼睛迸射着寒光,活活要把人瞪死:
“你怎么还有力气管我的打扮?你不是连自己的命也不想管了么?他不要你,你就去自杀?好啊魏云起,你好骨气,龙华那么多年,就养了你那么个废物!”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我的手机给你摔在病床上。
自杀?哈哈,你想多了吧,我魏云起一道来贪生怕死,还没活够,怎么可能这么急着去见阎王。
“我去见凯罗恩了,”我耐着性子解释,“哦对了,我那条裤子呢,里面有个小型录音笔,录了他说的一点话……”
“早看到了,”路易斯双手环胸,高高在上,“就这点东西,值得把你一条命搭进去?你的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说什么呢,”我咧开嘴笑,“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他眉毛一挑:“活得好好的?那是谁你一个人在家差点失血过多而死?”
我转念一想,没错啊,我不是在家里睡过去了么,怎么一醒来就到医院了。
路易斯看出了我的疑惑,恨恨地说:“要不是你还养了个活物,我看今天还真该去给你收尸了。”
方糖?!
“是方糖么??!!”我一激动就坐了起来,牵动肩上的伤口,疼得我差点没倒回去。
“那只猫也是真灵,居然自己找到了去醉夜的路,拖着璟燃往你家跑,”他勾勾嘴角,“它叫方糖?”
是方糖。
原来是方糖救了我。
呵,我魏云起二十八年的人生,认识的人,居然还比不上一只捡来的野猫。
我一手扶额,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是的,我是曾万念俱灰过,生无所恋过,可我从没想过去死,也没想过要消失,最多最多,就是休息一阵,卷土重来罢了。
想不到这次,我居然被一个小小的短信,打发地连基本常识也没有了。
现在缓过劲来想想,会被路易斯错认为要自杀的我,真是可笑至极。
可有时候人心,远不值动物本能那般纯善。
我轻轻笑了出来。
至少,至少在我快要挺不住的时候,还有那么个小东西,会为我跑那么远的路,搬来救兵,让我魏云起的一生,看起来没有那么凄凉。
===亲妈舞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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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票求收】第一二五章_他说想让你过去玩来着 (2504字)
见我笑得奇怪,路易斯也不多过问,叹了口气找把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削起一个苹果。
“调查有什么进展么?”
他恢复了冷静,眼皮也不抬地问,语调高傲而不屑着。
“如果单纯是内贼的话,很可惜暂时没有结论。”
路易斯捎抬眼皮,这个表情透露着不满。
我倚在床头,懒洋洋地说:“结论没有,线索倒是有一点。”
“说说看?”他毫不客气地把刚削完的苹果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
“前两天晚上在C大发生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他点头。
“那些人一看就不可能单纯冲着易言来,只有一个可能——知道了我重返龙华,想抓紧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赶我下台。”
路易斯眉头一皱,咀嚼的速度慢了一点,像在思考些什么。
“知道我回龙华的人有几个?哪个会把消息传达给埃洛特的人?”
……
“除了你和我,这件事,我只透露给了吴烬和薛楚仪。吴烬是出事那天晚上去了我家才发现的——况且他先前还为了救易言还受了伤,而薛楚仪知道得更晚,是出事后第二天,两个人都可以排除,剩下的……”
我看着路易斯难看的脸色,意味深长地说:
“路路,你确定,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
砰!
路易斯迅速站了起来,脸色如同坠入冰窖,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路路!”我叫住了他,贱贱地一笑,“毕竟感情一场嘛,如果你不舍得动他,我帮你做坏人也行哦~”
“别给我装好人,”他恶狠狠地说,“你中的可是枪子儿,送来的时候血都快流光了,晕了小两天,医生说你还得再躺个五六天不可,我放你假,给我老实点养伤!”
说罢,优雅不复,狠狠摔上门。
我倚回床背上,深吸一口气。
从一开始我就看得出来,路易斯和焱邦这个叫柯烨城的人不清不楚的,总有一天会坏事。
虽然不知道焱邦和埃洛特是什么关系,但按以前形式看来,他们不可能在一日之内会集体倒戈到龙华。
他们要龙华什么呢?土地?房产?权利?钱?
反正这次路易斯是栽了,从没看过他那么丰富多彩的表情,就算以前被龙华最信赖的亲信算计,他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眉毛一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他心气那么高的人,居然也会臣服于一个人,被他的雕虫小技弄得阴沟里翻船——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我和路易斯都是这样,只是他的对手太精明,我的对手太——
摇摇头,不往下想,他们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每个人都一样,我和他也一样。
我没遵循医生的嘱托,在医院躺了两天,觉得伤口差不多好利索了,就自行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第一天,先拐去了趟醉夜。
离开业还有点时间,店里没有开大灯,看起来尤其昏暗,向璟燃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方糖看一本杂志。
方糖第一个发现我过来,喵呜一声就扑了过来,它好像比我离开那天长得稍微大了点,全身黑白色的毛干净得发亮。
“你出院了?不是听说还要过两天么?”向璟燃放下书吃惊地问我。
这些天我和小路都因为的龙华的事焦头烂额,吴烬又受伤了,醉夜一直是向璟燃在管,他文绉绉的事做得比较多,性子慢热,也对涉及暴力的事不感兴趣,最大的爱好就是读书和写程序,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华是出什么事了吧。”
“已经解决了。”我轻描淡写。
“那么这些天你会回来?”
“也许,”我说,“这些天路路的日子估计不太好过,我猜过不久,龙华又要被他洗一次牌。”
他一脸漠不关心地捧起书:“他不至于把我们也换下去吧。”
“那还不至于——吴烬的伤怎么样?”
“早没事了。”
“阿一和阿武呢,还安排在易言身边吧?”
“既然你那么在意,为什么还要把保镖的事全交给他?”向璟燃说,“本来这就是你的职责,醉夜才是他的,我一直不能理解,你们俩为什么要换个立场。”
“他比较适合做保镖,”我说道,“我也一样,比较适合这里,换一下刚刚好。”
“……啊对,我差点忘了,”他慢吞吞地说,“那个易言,前两天来这里找过你。”
我一惊,本依靠着沙发背的身体不知不觉地紧绷了起来。
“你和他说了什么?”
“放心,没告诉他你受伤的事。”他耸耸肩,“倒是他,说是过两天有个什么活动,想让你过去玩来着。”
“活动?”
“是大学搞的暑期活动吧,以前咱大学里不也有过。”
我想了想,的确,现在七月末,差不多是学生放假的时候了。
“他写了张纸条,你看看吧。”
他起身,去吧台取了张纸条回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皱着眉头,看到一行龙飞凤舞的字:“7月30日上午10点开始,C大边生活东广场,C大30周年校庆纪念活动,记得过来玩。”
这字体,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乱,一点长进也没有。
可它却让我的心柔软了起来,他特地来这里找我,是不是说明那天的吵架,他早就不在意了呢?
我阴霾的心情一下子一扫而空。
也许是看到我不由自主挂出的笑容,向璟燃也惊了一下,轻声问:“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呢?”我眉飞色舞地说,“当然要去。”
校庆啊,多少年没遇到过了呢,最后一次以学生的身份疯玩,也差不多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可和他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会变成怎样的呢?我竟像个孩子那样,第一次,有了淡淡的期待。
===亲妈舞有话要说==
就是那样吧,连叔最近的定时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