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尽眼中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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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尽眼中欢-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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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是别人,真的是你。希望和绝望,易主不过须臾。

 薛铭修拿起衣服的时候,颜惜忍痛坐起身子,小声道:“我帮你。”

 薛铭修看他一眼,笑了笑,将衣服递给他。

“好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更衣呢。”

 颜惜一愣。这模样一扫方才的风情妩媚,竟然变得可爱起来。

 薛铭修盯著颜惜看了一会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他暗暗腹诽是不是因为这房间里的别梦寒威力太大……他竟然感到一瞬间的情难自制,忍不住想要凑上去,亲亲这个人。

 是亲吻,不是Zuo爱。而对於他来说,分明前者更为可怕。

颜惜环住薛铭修的前身,一边替他系带,一边凑近他耳边,笑盈盈地问:“你说,这是第一次有人替你更衣?那……我们刚刚做的那件事呢?你也是第一次吗?”
 
 他很小心地隐藏著话里的一切。欣喜,忐忑,惶恐,酸涩。

 薛铭修笑著反问:“怎麽,你嫌我做得不够好麽。”

 颜惜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如果是你,怎样都是好的。”

 薛铭修看他半晌,感到体内那股欲望越发无法忍耐。

他终於俯下身,亲了亲颜惜的眼睛。

柔软的睫毛扫过唇间,带著一种,来自久远的,熟悉的甘甜。

 颜惜伸手拽住他,撅了撅嘴:“……这里?”

 薛铭修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摸摸颜惜的脸:“乖,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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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颜惜,乃化身狗狗了……扶额




正传 (十二)

第十二章

 清慕坐在桌前,对著满眼的精致饭菜面无表情。桌旁立著两名侍女,都称得上面容姣好,只可惜神色太冷。

 在将托盘里的菜碟全部放上桌之後,她二人同往常一样,欠身後退,准备离开。

 清慕却忽然开口:“等等。”

 她二人神色微显诧异,很仍很听话地停了下来,但是清慕心知,她们所谓的听话,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天。清慕很清楚地记得,他在十天前被颜惜救下,而後千钧一发之际,又被一辆途径如斯的马车给带走了。

 清晰的记忆到此为止。关於後来的一切,他只能模糊地记得一些感觉。比如在摇晃昏暗的马车之上,他感到双腿剧痛钻心,全身冷汗淋漓;比如马车好像驶过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因为身边那人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比如在马车停下来之後,他已然疼得神思恍惚,懵懵意识到自己是被那个人给打横抱了起来,接著穿过一条幽静曲折,飘满花香的小径,而後不知睡了多久,只知待得醒来,自己便已身处这个房间。

 刚睁眼的时候,满室浓烈的阳光差点没将他给刺瞎。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将眼睛从适应黑暗,调整为接受光明。当漫长的茫然过去,那些零星破碎的片段才逐渐涌回他的大脑。他知道自己是得救了,但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

他低头看见厚白的绷带之下,青墨色的药膏隐约浮现。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曾经惨不忍睹的伤处,如今只还残留了一点酸麻瘙痒的感觉。清慕想,这一定是顶级的伤药。再加环顾四周,整个房间虽然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其格局设置,倒也自有一番清灵韵味,锦绣风华。

他猜自己定是被有身份的大户人家给救了。只是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

他醒後没过多久,便有人陆续进屋来──似乎是算准了时候的。前面的两人替他换药,一老一少,看来是大夫和徒弟;後面的两位姑娘,一高一矮,则分别端上了一碗清粥和几碟点心,动作娴熟,看来是这家府上的丫鬟。

清慕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昏睡了几日,但从自己发干焦渴的喉咙,以及饥肠辘辘的空腹来看,这时日恐怕并不会短。

“多、多谢……”

 刚一开口说话,连他自己都被吓著了。没想到嗓音竟已沙哑至此。

 可谁知,这四人却都好像聋子一般,竟无一人理会他。换药的继续换药,布菜的继续布菜,别说回话,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

 清慕怔了一下,但也并不生气。他只是低著头心中默想,看来救他的人,不仅府上规矩极多,而且还势力颇大,威严极盛。

那老者的医术甚是高明,撤下绷带的时候,清慕本来都已经全身绷紧,准备好去忍耐剧痛了,可直到新的绷带和著药膏再次裹上,他却连半点疼痛都没感觉到。

待得一切结束,那少年先是拿出一块浅黄|色的薄巾递给老者,老者慢条斯理,无比细致地擦完了手;而後又从老者提来的药箱中拣出了一只玉瓶,递给了那位个子较高的丫鬟。

“内服药,一日三次,卯时一刻,午时二刻,酉时三刻。三日後撤下绷带,自可完好。”声音毫无起伏,只带了点变声期的嘶哑粗沈。

 高个头丫鬟接了过去,弯腰施了一礼:“麻烦二位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点头,而後收拾好东西,扶著老者往外走了。

 清慕目送他二人离开,还在斟酌要不要再厚著脸皮问问这两位姑娘,却见个子稍矮的那一个已经端著粥碗,缓步轻摇,款款向他走来。

 她虽然面容冷淡,但声音却竟颇为温婉。

“清慕公子,奴婢习善,这位是舍妹习真。从今往後,您的生活起居,便由我姐妹二人照顾了。”她说著便要抬起勺子喂清慕粥喝。

 清慕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别过了脸。他虽从小在如斯受到穆爷不合常理的特殊照顾,但那也决没有细致恭敬到这等地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耽於享乐的人,颜惜甚至曾因此嘲笑过他,说他明明生在妓馆,却偏偏是个禁欲的。以前哪怕贴身小厮要替他打水端茶他都觉得别扭,更别提现在一位陌生姑娘要更加亲密地喂他饭吃了。他不习惯,也不心安。

“姑娘,不用……”

 习善面不改色地将勺子拐了个弯,仍然直直抵在清慕的嘴边,淡淡道:“清慕公子,您已经昏睡了三天,再不吃东西,不仅您自己受苦,我们姐妹也不好交差。”

 习真也在後面伶牙俐齿道:“是啊。您是聪明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儿,还是不要做的好。”

 她是自作聪明了──清慕从不受激。

 他缓缓摇了摇头,伸出手作势要自己拿碗。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异常坚定:“多谢姑娘好意,只是,请容清慕自己来。”

 他还不至於迂腐。既然得救,那麽能不死,当然还是不要死的好。

 习善看他半晌,良久点头,将手中碗勺递给了他。而习真也将桌上刚刚布好的一碟点心端了过来,放在床头。

 幸好她二人到底贴心,在做完这一切之後,很快就识趣地退站到了一旁,没有都围在清慕身边。否则若是被这两束冷冰冰的监视目光给盯著,清慕是决计一口粥都喝不下的。

 清慕吃得很慢,一来是因为久未进食,本身不得太快;二来是因为,他在一边吃的同时,也在一边细细思考和琢磨。他暗暗庆幸,幸好如斯算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奢华之所,因而在这饮食方面,也是极尽精致的。他虽没有特意观察过,但多年耳濡目染,鼻闻口尝下来,倒也懂得不少。

 他尝得出,这粥是京城“客还居”最富盛名的玫瑰花粥,香气横溢,滋补甚佳;而小碟里的四样点心──月牙饺,马蹄糕,蝴蝶卷,半暗酥,则均来自於以精巧细致闻名的“桃花阁”。再联想到刚才那位医术甚高的老者,以及习善习真,这两位仅仅只是丫鬟,但却俨然堪比一般小家碧玉的举止仪容……

 非富即贵,名门豪族──这是清慕在喝完最後一口玫瑰粥之後,默默得出的结论。

 他将碗递回去,轻声问:“还请姑娘明示,救了在下的,是哪一位?”

 习善摇摇头道:“公子,您又让我姐妹二人难做了。”

 清慕眯起眼睛:“不能说?是你家主子特意吩咐的吗?”

 习善站起身来,淡淡道:“公子请放心,主人既已救了你,那自然不会再自找麻烦地对您不利。以後的日子,就请您安心呆在这里吧。”

 清慕皱眉:“以後?这是什麽意思?若是我活到花甲之岁,莫非以後四十年都要被软禁在这里吗?”

 习善指挥习真上前撤掉碗碟,声音依然寒冷若冰:“主人的心思,那就不是我等小丫鬟可以揣度的了。总之,请清慕公子安心待在这里,我姐妹二人定会用心服侍您的。”

 说完她二人便施施然离开了。清慕不是没有来得及再问,而是他心中已然清楚,即便再怎麽问下去,恐怕也都是徒劳。

 习真习善这两个丫鬟,一看就是从小呆在大户人家,被专门训练过的,不仅身负武功,而且忠心护主。清慕不指望再从她们口中探出什麽口风。

 只是让他郁闷得很的是,以後的七天,每当他想要走出房门,总是会毫无例外地,被守在门外的侍卫给拦住。那两人也和习善习真一样,面无表情形同僵尸,说来说去始终就那麽一句话:“清慕公子请回。”

 清慕也不是没试过硬闯。他知道既然这个神秘的主人救了他,那麽他必然会吩咐手下的人,不能对自己下杀手。可是,被点了|穴抗进屋里,活生生枯坐四个时辰,甚至连晚膳都是被那两个丫头给一口一勺喂下去的经历……他是绝对不会傻到再去尝试第二次的了。

 不过他虽然无法出门,但幸好也不会无聊。房间里有一排巨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从天文地理,到历史诗词,从医经棋谱,到佛经道义,甚至还有几本江湖门派的武功秘籍……清慕刚发现时不禁哑然失笑。

 能多学一点总是想要多学一点东西的。清慕这种性格从在如斯起就已经很是明显了──当然,不是说学习寻欢作乐之术。於是後来他问累了说乏了,便也安安心心地住下来,每天就呆在屋子里读读书写写字,倒也还算快活。他想,这个人既把他给救回来,那麽必然是有需要他,或者说利用他的地方,不然谁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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