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正式以“赏金猎人助手”的身份开始了一段段惊险而有趣的冒险。
赏金猎人,并不是普通的以打猎为生的猎人,而是接受别人的请托,为了赏金而“猎取”贵重物品的冒险者们。
我们的第一桩生意的请托人是一位不能透露名字的贵族少爷。
在一棵高大的名为“安倍子”的树上,马雷古解下了新挂上的黄|色布条。
“马雷古,这是什么?”
“委托人的条件。”
“我也可以看吗?”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神秘名词的我,禁不住好奇地问。
“唔……”他微笑着递给我。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可是——
“空白?”我吃惊地望着他。
黄|色布条上,什么都没有。
“因为被施了魔法啊,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解开。”
他笑眯眯地解释道,拿过布条,默念了几句咒语。
“呐,现在不是有了吗?”
我凑过去,果然,刚才还明明是空白的布条上现在却显现出字样来。
“笑笑草,小月河桥南。五十金。”
马雷古禁不住吹起口哨,“五十金,真是大方呢。”
“五十金……是很大的数字吗?”我问。
“够我们两个挥霍着度过一年。”他朝我笨拙地挤挤眼,逗得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们向小月河走去。路上,马雷古告诉我,在这里,每天被分作十二个花时,每个花时用一种花的名字命名,依次是:青鸽子、真合、浅苍、微支、陇叶、笑笑草、金蓉、弄焉、帅雅、艾曲、月亮花、今草。现在时间是陇叶,为了能赶在笑笑草到来之前抵达小月河桥南,我们不得不加快步伐。
一靠近小月河,我们便看见了戴着银色面具的贵族少爷和他同样戴着面具(铁灰色)的仆人们。
“赏金猎人马雷古?”其中一名仆人问。
“我是。”
马雷古答应着向前一步,微微低下头。
“你没有说要带别人来。”仆人质问道。
我猜他应该是贵族少爷的心腹。
“这是我的助手。”马雷古解释道,同时向我挤挤眼,我忙向贵族少爷行了个礼——把双手放在胸前,并深深鞠躬(马雷古说这是不会魔法的平民对待贵族的礼仪)。
仆人“哦”了一声,语气缓和下来,“这是我们的委托书。”
他身后的一名仆人走向前来,将一张黄|色的绢布递给马雷古。
“嗯……”马雷古看完之后,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虽然有些困难,不过以五十金的优厚条件来说,这并不是件难事。”
心腹仆人见马雷古面露迟疑之色,忙开口道。
“尊敬的少爷,金钱和性命,可是永远不能放在同一架天平上啊。”马雷古答道。
一直没开口的贵族少爷说话了:“再加二十金,不能再多了。”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天生的贵族的高傲。
“五十金。”
“成交。”
我本以为马雷古会被拒绝,没想到他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贵族少爷在他的仆人的簇拥下上了马车,渐渐远去。马雷古和我也踏上了回程的路。
“祭祀宝石……那是什么?”
回到小屋里,听完马雷古的话,我不由问。
“顾名思义,就是祭祀用的宝石。”马雷古笑着说,一面来回搓着他满脸的胡子,“啊,得刮胡子了。”
'金钱和性命,可是永远不能放在同一架天平上啊。'
这句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决不允许他敷衍我。
“马雷古,”我把脸凑到他跟前,丝毫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色变化,“告诉我,这个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嗯,危险是有一点。”他很诚实地回答我。
“这么说,你打算抛下我、单独行动?”
“啊……真是不能小看你呢。”他愣了一下,无奈地苦笑。
“对于第一次接触赏金猎人生活的你来说,执行这样的任务太勉强了。”
“噔~”我的眼睛亮起来。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能不答应你吗?”他笑着揉揉我的头,“你的眼里可是写着’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的字样啊。”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显然马雷古是误会了,与其说我是天生的冒险家,不如说我就像刚出生的小猫,把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当做妈咪,一刻都不愿离开——而马雷古,不幸地成为了我目前唯一可以依赖的“妈咪”= =||||||||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我们踏上了去天使之城的路。
天使之城是西大陆的祭司都城。也就是说,那里是全西大陆所有大大小小祭司的圣地。而历任的天使之城的城主,就是历任的祭司之首——大祭司。历任的大祭司都深得人民爱戴,也被称作“大天使”。这一代的大祭司已经老了,可是下任的大祭司迟迟没有指定。今年又传出大祭司病重的消息……
祭祀宝石,的确如马雷古所说,是祭祀用的宝石。可是神秘贵族少爷让我们找的,不是普通的祭祀宝石,而是大祭司的信物——只有大祭司才配使用的“圣洁之石”。
换句话说,如果大祭司把它传给了谁,谁就是下任的大祭司。
神秘贵族少爷的目的,是想让某人担任大祭司吗?
我把疑问告知了马雷古,马雷古却摇头否定了我的猜想。
“‘圣洁之石’的确很重要,可是那并不是传承大祭司名号的唯一信物。比起什么石头来说,前任大祭司的承认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人拿走了‘圣洁之石’,并在大祭司没有选定继承人之前害死了大祭司,并声称自己就是大祭司选定的人呢?”我不服地反驳。这种类似的情节不是常常出现吗?
“这个嘛……”他打了个哈欠,“困了,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3、史上最华丽登场
第一天赶路,马雷古担心我适应不良,特意放慢了步伐,所以在天黑之前,我们只赶到邻近的一个名叫“阿甘地”的小镇。
“阿甘地”在当地的方言里,意为“白色花朵”。据说两百年前这里漫山遍野都是阿甘地,每到春天,大片的白色花朵开满了每一寸土地,后来不知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阿甘地都枯萎了,后来就再也没有长出来过。
“传说中,那是被情人抛弃的人极致的伤心,感染了它们。”马雷古一边啃着手里的羊腿,一边含混不清地说。
“被抛弃的人……简直就像异世界的陈世美和窦娥呢。”
“嗯?”马雷古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讲下去。
“在我们那里,有个叫陈世美的人,他的老婆叫窦娥(窦娥:冤枉啊大人!!),他们家里很穷,但是窦娥却很辛苦地养家糊口、侍奉公婆,并且供陈世美念书。陈世美信誓旦旦要一辈子对她好,然后就去考公务员了。没想到等他当上大官以后,在没跟窦娥离婚的前提下,就娶了个年轻貌美、家里有钱有势的妻子,犯了重婚罪。窦娥就去告状,但是官官相护,法院什么的都被陈世美买通了,而且他还倒打一耙,说自己老父母的死是窦娥害的,把窦娥送上了刑场。窦娥又伤心又难过,临死之前她说,我是冤死的,我的血会飞到三尺白布上,并且会六月飞雪,证明我的清白。后来这一切果然灵验了。坊间议论纷纷,这件事传到了陈世美的死对头耳中,他就趁机以此为证据,把材料送到了检察院,陈世美最后被判了死刑,死了之后还遭人唾弃。”
我讲得口干舌燥,忙仰头咕噜咕噜大口喝水。
'似乎有哪里不对……不过那么久远的事,谁记得那么清楚呢'
很快就挥去了心底那一丁点儿不安,我低头望着马雷古。
喝!这一看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不知什么时候,马雷古放下了手中的羊腿,两行清泪默默地从他的眼眶流下来。
“马……马雷古?”我担忧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太惨了……”他用袖子抹抹眼泪,“太惨了!陈世美……太坏了!窦娥……哇……”
他终于抑制不住地扑倒在桌子上,大声哭起来。
看着眼前像熊一样的男人放声大哭的样子,我:= =
这个晚上就这么在“感伤”的气氛中度过。
第二天,我们都肿着眼皮上路了。不同的是,马雷古是哭的,我是困的……
“今天也要加油啊!”
比起困意浓重的我来说,马雷古可谓是精神抖擞。
“是!”我强打起精神,在马背上睁大眼睛。
我身下的栗色小母马和马雷古的白色公马都是马雷古某次工作的报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不过它们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美德——威武不能屈,也就是说,不管我们怎么用语言呵斥、用鞭子恐吓(马雷古舍不得真的鞭打它们),它们都能始终如一地保持着悠闲的步伐。
“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天使之城啊……”
在睡意朦胧中,我喃喃感叹。
不过这样也不错啦,可以每天在马上补眠||||||
“不用着急,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能到达‘戈林斯’,那里有一种特殊的交通方式,一天之内就能抵达天使之城。”
“特殊的交通方式……那是什么?”
一听这个,我就来劲了。
可是接下来不管我怎么死缠烂打,马雷古都只是笑嘻嘻地摸着他满是胡子的下巴,一个字都不愿透露。
中午,我们在路过的村庄用了午餐,顺便买了接下来几天的干粮。马雷古说,从这里开始,我们至少有三天时间见不着人烟——当然,除了这一带人丁稀少以外,两匹马的悠闲步伐也是我们不得不耗上三天的主因。
再接着赶了一下午的路,黄昏时分,我们来到了一片小树林,决定在这里落脚。
晚上,在小树林环绕的一块空地上,我们烧起篝火,啃着干粮。在马雷古令人心安的鼾声中,我也坠入了梦乡。
梦里,我看到小时候的自己,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奇异地,我并不觉得孤单。就这么走着走着,突然,从远处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我抬起头,那只鸟越飞越近,飞到近前,我终于看清了它。那是一只我从没见过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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