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白……我要说多少遍……』轻啄著少年粉嫩的面颊，将他嵌入床缛和自己身体的罅隙，低柔地说。
『白……』少年的声音一丝颤抖。
『乖……紫兰……你要记住……无论我是否结婚，你永远是我的天使……』呓语不断，他的手轻轻碰触著身下少年的面容，脱口而出，『真美的紫……』
我惊恐地捂住耳朵，他在做什麽？唤著『紫』？抚摸著另一个人？！不要在这样的胡来，我会受不了的！我喜欢你，我能忍受你喜欢别人……却忍受不了你在情爱私语时拿我寻乐！你知道我还在吧！你一定知道的！你是故意的！
『呃……先生？』男孩的低低呻吟嘎然而至，他看著面前情绪起伏的男人，也是一脸不解。
『紫兰，你身体不好……我不能这麽做……』一个惨淡的笑，让我如落冰窟。为了这个少年可以忍耐欲念，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白……先生，我……』他似乎有些期待，却红著粉面不再多语。乖巧的孩子。
『好了，你回楼上去……这个屋子……阴霾太重，你还是要多晒晒太阳好。』小心扶著他起来，整理一下衣物。两个人之间攒动著是温馨的气流，我无法触及的禁域……却很豔羡。
◎◎◎
他提起床架上挂的衣物，停滞了一会儿。
『你还在吧？真是可笑！我竟然和一张床说话，别人一定拿我当疯子看。』他的手指在木上迂回触摸，『我知道你还在……紫。』
我的躯体在颤抖……若萧瑟落叶在秋风中垂死的挣扎。他可以随意摆布我的命运，烧了床，我就没有留下的意义了。终是，甩门而去。
我的耐力真是越来越好了。夜白，你究竟想要怎麽样？等待我一朝出来狠狠修理报复？殊不知，不出来更是煎熬……没有必要和你有多余的瓜葛了，你和那个孩子不是两情相悦麽……何苦还要逼我。
不舍你，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期待你的人生完成，躲著你，是因为我不能和人有再多纠葛；真是为难的抉择，做人难，做魂魄还要这麽受苦。还不如魂飞魄散从世间永远消失好了。
我独自懊恼著。
第十五章──异客
『滴答，滴答……』惟一的动响只有墙上的锺发出。
打个呵欠，向窗外望去……近几日，夜白忙碌於公事，不再回这老屋休憩。我也乐得逍遥。没有情湃，无所困扰。
楼上又多了个和我一样可怜没人理会的闲人。不同的地方，那个孩子能体会孤独，因为他知道有人陪伴的滋味；而我这张朽床，从来没有人施舍关怀，因此，连孤独都谈不上……体会不到陪伴，哪里谈得上寂寞。
日落西山，又是一个复始。笃定主人今日不会来了。
我走出来，深深吐吸。
『咳咳咳……』都是什麽东西的味道，这麽浓烈！呛得鼻子难受。我挥手删去佣人们喷洒的怪雾。自从卧室爬过一只蟑螂，那些佣人便如临大敌，尽在屋子里折腾。先前夜白在，只是趁他不注意用拖鞋抽打，现在主人多日不见，索性喷洒一些药水，还说无味！简直要我老命！
呃，一个黑黝黝的身体急速奔走，我赶紧追上。
『都是你这个祸害！搞得卧室乌烟瘴气！』那六条腿却不含糊，使了劲头，沿著墙根飞速行走。我一定要除了你！
飘忽著追赶，已是出了屋。也不知道这蠢物是不是看得见我，还是生存的本能，两须示威般摇摆著，一味奔命逃窜，一下子隐没在楼道墙角的缝隙中。
『啐！』我直盯著那个细缝生闷气，钻进去不成问题。可我怎能为了一个畜生失了身份，窝进墙缝这差事可不想干……对著装修一新的扶梯仔仔细细端详，上面那头……那个孩子在干什麽？来了足有一个月，却鲜少下楼，惟一那次……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
◎◎◎
房间的格局还是没有多大变化，可是在外表的装饰却做足了功夫。没有沧桑的老朽感，透著含蓄丰韵以外的味道。
那个书房，依旧做书房。只是家具挪了位置，物事成了崭新的巨物。很气派，很……奢华。少年正盯著桌上那个方正的东西不知在看什麽，偶尔轻轻笑出声。
阳光又照在屋中人的脸上，牛｜乳般嫩白的脸蛋，有些憔悴。走进去窥视，那个方盒子上花花绿绿的东西闪烁不定，我完全不知所谓！
『哒哒哒……』他的手指拨弄著那个我感无法判断的东西，像……捏著一只乖顺的老鼠，在桌上反复拖拽移动著，偶尔兴起，会手指按压那物什的头部，『哢哒，哢哒』的怪声。
万分好奇地想要知道这些是什麽……探过身去看。却发现林紫兰停止了动作。眯起漂亮的眼睛，凑上那个灿烂炫目的方屏，不时用袖口擦拭著。我的心脏吓得振颤，这个孩子总不会也能看见我吧？
似乎又不像……看他捏著下巴，在那里凝思，两绺弯眉纠结在脸上，有些可爱。十分像夜白少年时的灿烂神情……
下意识地转过身，决定离开这个同样无趣的地方。
『这个老屋，有一个鬼。』
我蹑手蹑脚，继续前行。
『这个鬼，长得很美……』
心里猛然受到一击。
『他的名字叫……紫。』
我呆愣在原地不动。
『我终於看见你了。』
声音没有力度，却是穿越我的所有感观，回旋在耳边不去。
不自然地扯出牵强的微笑，我在安慰自己，不会那麽巧的，不会那麽巧的，我已经到无法藏身的地步了吗？紧锁著少年带著笑意的黑眸，他的脸上神采飞扬，露出雪白的牙齿，无处不在炫耀他旺盛的年轻生命。
『你能看见我？』
『是啊！淡紫薄衫，白色腰带，还有长长的头发。』依旧笑吟吟的，他已经变得不太惧生了。我还是觉得那时的怯懦表情最让人动心。
『呼……』吐出郁结在胸口的憋闷，我靠在墙壁上平息紧张。
『真的是有紫这个鬼啊……』他妄图走近过来，用雪白的双手来证实什麽。被我一下闪过。
『是……夜白说的？！』为什麽连这种事都随便宣扬？当成珍贵的记忆？还是饭後谈资？有些窒闷的胸中烦绪又开始作祟，无法想象，那个夜白，用著谑笑的脸一遍又一遍说著，从前有那麽一个愚蠢的鬼魂……直到大家嗤鼻一笑而散。不想这样……我不想被他如此轻贱！
『你想要听到……什麽？』少年脸上浮起甜甜的笑，但我看不出他的开怀舒畅。他眼神突然一黯，抬头继续道，『刚开始听到他说，这里有一个不露面的幽魂，还以为是他童年时谁诉说的故事，但是……他总是执著地讲，这不是故事。或许，我也可能哪一天遇到你。』
『嗯……』低哼一声，显露我的挫败。
『我也是一半怀疑，没有料到……你竟然是这麽漂亮的男人……』他说著，视线在我身体上下端详不停。无力感……难道，你就是为了赞美我这个无用的皮囊才来招惹我？
『林……紫兰……你想要说什麽？』我抬头问道。心里绞痛不止，一手紧紧揪住那片衣襟。
『你是知道……冯先生……很爱护我……的。他给我治病，还收留我……』他慢慢地，深吸一口气，抬头，有些示威一般的瞪著我的脸，『所以……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紧皱眉头的，换成了我。这个少年在彷徨，和我一样。你有这个必要麽？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出，现在冯夜白心心念念都只有你……还有示威的必要麽……真真是个孩子气的少年。
『你也看见了……我是个什麽东西……你难道会觉得我这样一个精魄……会成为你的阻碍？除非……你自己没有信心……』苦笑著摇摇头，我在做什麽蠢事？鼓励情敌？！罢罢，我这榆木脑袋的人，无论什麽时代，都不会争……功名也好，人也罢，忍让为乐。
『呃……怎麽可能……』少年的脸上浮出羞愧的红晕，淡淡的，不明显。他的声量却是放低了，甚至投来的眼神也成了不可置信。
我这麽谦让的鬼，少见了吧？那些阳间复仇的厉鬼，都是狰狞厉色，决不会善意忍让人的，可是，我又不是怨死的……所以要勃然大怒也是不太可能。
林紫兰和我，就这样相视无语著，好生尴尬的场面。
『出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让你连男人都要养！』楼下传来一阵骚动，隐约还能听见佣人们的劝阻。
待怔怔站起身来，一个陌生的女子已经火冒三丈地出现在眼前了。
第十六章──夙愿
她是谁？
少年与我一致的呆愣在门口。眼见那个女人被赶来的一个女仆紧紧拽住。
『萱小姐，冯先生不允许客人随意上楼。』瘦弱的女孩死死拉住那个显然十分失态的女人。
『我也是客人？冯夜白是这麽说的吗？！』女人怒极，更加暴躁。狠狠扫视屋内，突然触及林紫兰的时，她倒是安静下来了。
『萱……姐姐……』林紫兰有些错愕的表情，他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仿佛面前美貌的女子是什麽骇人的怪物。
『你怎麽会在这里？！』女子与他一定相识，表情突然柔和起来。我也有些疑惑，她，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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