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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发红地咳嗽了一声，“我现在在手机里。”
“我知道。”
“有屏幕隔着。”
“我知……”颜悦的回答顿了一下，原先眼睛里的期待之光通通消散不见，隐隐的失落弥漫了上来，“是我太心急了。”他笑着向后仰，靠在电脑椅上，转头看向电脑屏幕。
“老板，今天晚上继续看《猫和老鼠》吗？”
林珉瑜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事情，“你怎么还叫我老板？”
颜悦呆愣了一下，“我……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我叫林珉瑜。”
“我知道啊。”
老板快抓狂了，忽然发现颜悦的恋爱神经也不怎么样啊，说不定还不如自己。他温柔地道：“你可以叫我珉瑜。”
他以为颜悦肯定会超级乐意地喊出声，结果后者给他来了一句，“好绕口，很不习惯啊！”
林珉瑜内心的小火山在沉静了半晌后，喷发了！这个人什么意思？难道情侣间这么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叫珉瑜哪里绕口了？
颜悦脸色发红地看着老板，笑了笑说：“老板不要生气，真的很拗口啊！”他嬉笑道：“要不换个称呼吧？”
林珉瑜问：“什么称呼？”
“老板。”
“嗯，要换个什么称呼？”
颜悦眨眼，“就是老板啊！你不觉得老板很亲切吗？”
林珉瑜内心的小火山又喷发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颜悦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自己其实养了个小情人的感觉。他就是那个付钱的真土豪，颜悦就是那个傍土豪的真美男。
老板眨眨眼，他这么一想，还真有那么一点小激动的感觉啊！
……
不对！老板快掀桌了！
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要这种包养的感觉干毛线啊！
他试探着开口道：“可是我不觉得老板这个称呼亲切啊，能换个其他的吗？”
颜悦一脸深思地说：“可我觉得老板这个称呼很好啊！你是我老板，你发我工资，你养活了我，让我在这个社会有立足的根本。我和你是一种依存关系，我依赖你。”
颜悦说的话，林珉瑜都不赞同，除了最后一句。不过，处于暴走中的他倒是冷静了下来。自己又不是真的要跟他谈恋爱，何必那么在意称呼这种问题。
“那老板就老板吧。”林珉瑜的表情带着那么一点无奈，而颜悦则是兴奋不已地喊了一句，“好的，老板~”
那句末的声调像个小爪子，挠得老板心痒痒。
“今晚还看《猫和老鼠》怎么样？”
“好啊。”
“啊，老板你都看到第73集了啊！”
“啊，我看了有这么多？”
夜色沉静，窗外的空调声遍布这座城市，带来的热气让这座城市更加燥热。小屋亮起的暖光，如同这城市星海中的一小点，毫不起眼，却隐隐含着些许活力。
对比这温暖的萤火之光，位于富山区的私立医院中，走廊上惨白的灯光混合着医药水独有的气味，让这里显得冰凉阴冷。
七楼的某间独立病房中，在床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人忽然弯了弯嘴角，扯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翌日
颜悦从箱子里翻出日历，在7月8日这天画上了一把叉。说来也巧，老板正好是7月1日出的车祸，而颜悦的工伤假也正好跟学生们的暑假一个时间了。
今天是7月9日，又是新的一天。
颜悦弯了弯嘴角，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手机的方向，老板的笑声和着动画片的音乐声一起传来，让他的心里暖暖的。
这一切，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一样。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
是张倪，她满头乱发，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好的纸。
“给，你要的通信记录和消费记录都在这里了，独家附赠姐姐查到他们家的网页浏览记录和QQ信息聊天记录。姐姐对你好吧？”
颜悦接过那叠纸，很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张倪的嘴边不禁浮现出一个诱惑人的笑容，配上她那头乱发，还真有种狂野美人的样子。她的手指勾着长发，吐气如兰地说道：“那别搞同性恋了，跟姐姐回去见家长吧！”
见！家！长？！
小老板从张倪敲门的时候就竖起了耳朵，此刻听到这三个字更是把脑袋都贴到了屏幕上，奈何方位不对，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那边的情况。
颜悦说：“姐，不要闹了，你明知道我想改也改不了。”
对！就是这样，严肃地拒绝她！
张倪说：“那又怎么样？让你跟姐姐去见家长要你的命啊？”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他都说了他不要了！
颜悦回：“姐，你放过我吧！你明知道邱俊奉你为女神，你还这么调戏我。他要是知道了，准得跟我拼命！”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了？
小老板抓狂了，耳朵贴到屏幕上听见张倪笑着说：“是啊，女神级别的人物让你陪着见家长，你还不乐意啊？”
喂！我可是男神！
小老板现在只想化作小蜜蜂，飞到颜悦的耳边嗡嗡嗡，来来回回地重复那一句：“我是你男神！我是你男神！我是你男神！！！”可想法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他只能听到颜悦喊了一声：“啊！姐，不要亲！”
什——么？！
亲……亲上了？
小老板正欲怒吼，一个尖利的女人哭声便在房中响起。颜悦的声音就传来，“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嗯嗯嗯，我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好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小老板满腔怒火顿时停滞，眨眨眼脑子里还转不过弯来。这怎么回事儿？怎么刚刚还要调戏他的小颜颜，现在就哭得跟杀猪一样。
颜悦！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上一秒还是小天使下一秒就化身禽兽了？
小老板在手机里面趴着跪着，各种姿势的期待着，内心用力地呐喊着：颜悦，你快来给我解释解释啊！
第十五章
颜悦把又想起前男友的张倪送回房，才转身回自己屋，表情颇为无奈。
每到这一天，张倪都会不对劲，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给的压力，她都二十九了，家里为她结婚这事儿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来催。另一方面，就是她那混账前男友。
说起来，他跟张倪最初的相识相当糟糕。那是三年前，他搬家道这里没多久的一天，正下班上楼，电梯里忽然蹿出个女人，手里提着刀堵在了大门口。不一会儿，一个男人吭哧吭哧地从楼梯口那儿出来，一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就吓得赶紧把楼梯口的门关上，还大嚷大叫道：“别！张倪，你听我解释！”
站门口的女人一句话都没说，提刀猛地砍在门上，惊得颜悦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赶紧上前一脚踹飞女人手中的武器，将其按住，结果楼道里的男人一看到有机可趁，立刻溜出来飞奔出了大楼。
颜悦眨眨眼，又低头看着手底下根本就没有挣扎的女人，忽然有些闹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那个男人的身影快跑没影了，他手底下的女人开口了，“让我起来。”这声音听起来特别平静，好像是在路边的报摊买份报纸似的。
颜悦赶紧起身，只见女人缓缓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刚才被撞疼的胳膊，然后捡起地上的菜刀，乘上了电梯。
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要不是楼梯口的大门上有老大的一个豁口，颜悦真以为自己是作了一场梦。
第二次见到的时候，也很具有戏剧性。
那日跑走的男人站在大门口，颜悦正在等电梯，结果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张倪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大门前的男人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求饶道：“倪子，算我求你了，你把那些股票都还给我，成么？看在我跟你好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咱们好聚好散，可以么？”
颜悦取下耳朵上的耳塞，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情侣。
张倪听到这话，直接给了那男的一记窝心脚，声音冷漠地质问道：“好聚好散？就你也配说好聚好散？！你他妈背着我在外面找了多少个女人，拿着我给你的钱又去养了多少个小情人，你说啊！我要不是去学了那些东西，还一直查不到你竟然这么有种，敢背着我来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我他妈真跟你好聚好散了，是在打我的脸，你知道吗？我张倪今天在这里发誓，你欠我多少，我讨回来多少。十年六个月零三天，老娘养你的三十万八千六百五十块钱，老娘要一分都不少的讨回来！你他妈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老娘就问你要陪床费！”
男人还想说什么，张倪直接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滴滴滴地按了起来。听到这声音，男人慌不择路地跑了。而张倪只是站在大厅中间，拿着手机站了很久。
颜悦小心地凑上去，问：“要我请你喝酒么？”
“我没钱。”
“我刚发了工资。”
“走吧。”张倪抽抽鼻子，说：“我还要吃香辣小龙虾。”
“好叻。”
是的，张倪就是有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前男友。她成为黑客的最初原因，也是为了找出男友出轨的证据。可就这么一块垃圾，却把张倪伤得现在喜欢不了任何人。
她跟那个男的，认识了十八年，处对象十年，不用张倪明说，单摆出时间颜悦也懂她为什么这么伤心。这十八年，太长了。
这十八年中包括了人生中童年时代的结尾、少年时代、还有青年时代的开头，是一个人从幼儿长大成｜人，思想从幼稚转化为成熟的那段时间，也是人生中再不可重来的单纯的青涩的初恋岁月，以至于张倪到现在也忘不了她那渣一样的前男友。
因此，张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