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还是喜欢实际动手救人的感觉。刚刚那番话就当我没说,你慢慢忙,我先闪了。」亚当斯换好了便服,马
上开溜。
呼,虽然慎村凛明明就是一副和善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着他的笑容看久了,总是会有些不寒而栗的错觉
,好像那个人的笑容底下藏着秘密,又好像他早就看清了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亚当斯和慎村凛在医院也仅是同期医生的交情,偶尔遇见了会闲聊几句,私底下并没有什么交往。他只听说,慎村凛除
了医生的正职外,似乎也在兼差,至于兼差的内容是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但应该收入颇丰吧?
不然像他们这种苦哈哈的小医生,怎么可能会赚到足够的钱,买下曼哈顿高级住宅区的单身公寓呢?
而且慎村凛又没有父母亲要照顾,一直是单身一人,一定很享受目前的单身贵族生涯吧? 单身……咦?看慎村凛最近
这副模样,难道他有了心上人不成?
亚当斯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嘛!就说这只狐狸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变得真诚柔和起来,原来是遇见了心上人啊
。
真希望能有机会看看,被慎村凛看上的女孩子是什么模样?慎村凛换上了白袍,手里拿着病历表,往病房走去。
一路上,他默默想着亚当斯刚刚说的话。
他刚刚无意间露出来的笑容,是真心的笑容吗?
到底所谓「笑」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不记得那种打从心底觉得欢愉、而在脸上自然展现笑容的感觉了。
自从父母双亡后,他就再也没有真正笑过。
被送到寄养家庭,重新开始上学,老师和养父母一直不断在辅导他,希望能重见他的笑颜。
可是他并不想笑,一点都不想。
父亲和母亲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这要他怎么笑得出来?
可是大家却都希望见到他的笑容。
那个时候的他,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怪,甚至有些诡异
有些时候,人们就是不想笑,只想一个人自己静一静,尤其是当最亲爱的人离去的时候,他们最想要的不是朋友的安慰
或是陪伴,反而是希望能一个人沉思着、缅怀着所有的回忆与点点滴滴。
可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不懂?
当他看着父母亲的遗物,不停落着泪的时候,那些人只是心疼地搂住他,不住说着不着边际的安慰的话语,让他心生厌
烦。
后来他发现,只要他脸上露出笑容,那些人就会很放心地让他一个人独处,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再也不会来打扰
他。
于是他知道,笑容就是最好的武器,可以松懈别人的心防,也能掩藏自己的心事。
他对着镜子练习,做出最无害、最和善的笑容,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戴上这一副笑容面具。
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人抱怨过,也很少有人识破他的笑容背后,其实一点表情都没有。
离开值班室前,他停下脚步,又走回自己的柜子前,对着柜门上的镜子照了照。
一样是那样千篇一律的笑容啊……为什么亚当斯会说自己今天的笑容特别不一样?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接下来的念头,马上就跳到了那只很好欺负的小红猫身上。
慎村凛没有发现,当他想着马克思的时候,镜子中的笑容显得那么愉悦和真诚,一点都不作假。
第二天早上。
马克思站在自己的寝室门口,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开门。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早上闯入史坦利和金宇恩的卧房里,下场都只有一个——被赶出去。如果史坦利心情好,会把他拎
出去;如果心情不好,就是大脚一踹直接被踹出去。
可是现在这可是他自己的寝室耶!
让给他们两个人睡一晚也就罢了,难道他们遗要按照在家里的「老规矩」,早上醒来之后再「来一次」吗?
马克思抓抓头,到底要不要开门进去啊……
想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推开房门!!
只见两个人还衣衫完好地躺在他那张现在显得小得可怜的双人床上,马克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想要看看两个人醒了没,才走到床前,就被史坦利狠狠瞪了一眼。
马克思刚想辩解什么,史坦利马上示意要他别出声,然后他的眼光温柔地落在还安稳睡在自己怀里的男人。
金宇恩的一只手抓着他的衣服,整个人趴在史坦利身上,头发乱糟糟地覆盖在脸上,看起来竟十分惹人疼爱。
「不要吵醒他。」史坦利用嘴唇无声地说。
马克思会意,点点头,随手拿了一些东西后又乖乖退出去。
关上房门,他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我毕竟是个外人啊……」
他已经长大了不少,虽然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他也懂得了很多,起码他知道爱情是勉强不来的。
原本以为,这次金宇恩的意外是个大好机会,但是在见到史坦利对他更加呵护,而他对史坦利也似乎更加依赖之后,他
发现自己当初那个想法,实在可笑。
已经紧紧相系在一起的两个灵魂,要如何拆散?
即使记忆消失了,即使肉体不再熟悉了,但那灵魂的熟悉感,却是无法抹灭的。
体认到这样的事实的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然后去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
猛地,脑海里出现一个男人像是狐狸一样狡猾的笑脸。
马克思抖了一下,呸呸呸,怎么会想到那个变态的?
一定是他长得和金宇恩太像,所以自己才会不小心想到他的。
一定是这样!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居然有了「也许和他在一起也会不错」的念头!
太恐怖了!他才不要和那个变态在一起!
明明就是医生还爱玩那种医生和病人的变态游戏……虽然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也的确挺享受的……
马克思无法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脸蛋几乎要和自己的头发一样红了。
这时候房间里传来他很熟悉的「骚动」声。
喔!上帝!不会吧……
难道里面那两个人又——
他注意听了一会儿,差点就想昏倒!
这里可是学校耶!
而且他宿舍的墙壁都很薄,隔音效果很差的,史坦利这只满脑子精虫的色老虎,要发情也不会看一下时间地点吗?
隔壁宿舍的同学八成都还没有起床去上课,这下不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万一舍监来巡房的话……天,他不敢再想象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才好?
马克思急得在门口团团转,却又一直迟疑着要不要闯进去。
只听得里头「骚动」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暧昧,还不时带着粗重的喘息与呻吟,马克思只想抱头大喊——
你们到底把这里当成哪里了啦!
至少也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吧?
要是被同学们发现了,我以后要怎么在这里生活啊!
马克思气呼呼地直瞪着寝室的门,眼光直像能把大门烧穿两个洞似的。
但是渐渐的,他的眼神缓和下来,脸蛋又慢慢红了。
看不见实景,只听到声音,更增添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虽然以前也偷看过好几次这两人的欢爱场面,但他毕竟年轻气盛,一遇到这种场面,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欲到处窜流
。
身体热了起来,脸颊也开始发烫,脑海中金宇恩销魂陶醉的面容,不知怎地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孔,虽然是很
相似的面孔,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那个男人不像金宇恩那样优雅和善,总是带着狡猾的笑容,他的声音虽然也是男中音,可是在某些时候却会变得低沉,
听起来格外诱人……而且他的接吻技术还很好,每次都能把自己吻得七荤八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身体的热流迅速集中在两腿之间,马克思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因为欲望而开始微微发抖……很想要……可是他到底要的
是什么?
突然寝室内一阵爆响,把马克思唤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