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龙蹭上去，撅个章鱼嘴，“老婆，嘴一个再走。”
裴凤桐无奈，只好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笑道，“满足了？”
葛小龙吧嗒吧嗒嘴，“牙缝都没够。”
“你还想一次吃个饱？”裴凤桐把他往外推，“快点去公司，不好好工作养不起我们了怎么办？”
葛小龙风骚地一抹头发，“养不起你们我就去卖身，红牌哟~~”
裴凤桐哭笑不得，把他推出去，关了玻璃门，“下班之前不许再来！”
葛小龙被撵回公司，坐在办公室里迅速处理完桌面上的文件，便丢了笔捧着脸趴在桌子上发呆，秘书进来，看见他一脸春情荡漾，被惊吓到了，“BOSS，您怎么了？”
“嘻嘻，”葛小龙扫他一眼，合上文件夹，站起来伸个懒腰，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眼神迷离，“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这样的好天气都不去找亲爱的谈情说爱，一定会辜负上天的一番心意吧？”
秘书满脸黑线，“BOSS，您上次翘班的理由是天色阴沉淫雨霏霏，上上次翘班的理由是阴转多云阵风四级，上上上次翘班的理由是微风拂面万里无云……”
葛小龙双手捂眼，羞涩道，“哟，小东西，人家翘班的理由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暗恋我呢吧？”
秘书痛苦地扭过脸去：你家亲爱的怎么能忍住不打你的？
五分钟后，葛小龙欢快地翘班下楼，跑进书吧，却发现裴凤桐不在，惊讶道，“你老板捏？”
在这里打工的小妹正在整理书架，闻言探出头来，“老板说出去看一个故人，葛总你有事就打电话找他好了。”
故人？葛小龙撇嘴，裴凤桐哪有什么故人？该不是任宁吧，掏出手机打电话过去，问，“裴裴，我想你了呀。”
裴凤桐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好好工作，不要偷懒哦。”
葛小龙笑，“你在哪儿呢？我想看看你。”
“唉，我在一个朋友这里，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虽然知道不该干涉对方的交友圈子，但是葛小龙承认他心里有一点不爽了，“什么朋友？”
裴凤桐无奈，“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我去接你好不好？外面交通很差啊。”
“啊，不用，不用，”裴凤桐忙不迭地拒绝，有些急躁地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葛小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双手插在裤袋在原地慢慢转了几圈，脸色渐渐沉下来。
小妹小心翼翼地送上一杯茶水，“葛总您别担心，老板心里有数的……”
葛小龙抓过茶水一饮而尽，笑容重新挂回脸上，淡淡地笑道，“呵呵，我知道。”
说着大步走出书吧。
小妹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担忧地皱起眉头：这笑容，老板不会是去找旧情人了吧？呼呼，好可怕……
113、白头偕老 。。。
将车停在前天刚来过的地方，葛小龙打开车门，信步走下来，眼前是一个陋巷，隐藏在周围高耸入云的大厦背后，基本见不到什么阳光。
巷中见缝插针地住了不少人家，葛小龙弯腰，从挑着破旧床单的晒衣杆下走过，停在巷子尽头一个院子前。
院门没有关闭，站在门口可以清晰地看见院中的景象。
裴凤桐抱臂站在檐下，在他面前，老态龙钟的席卓越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煎中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
院子很小，葛小龙站在门外能够清晰地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之前裴凤桐说了什么，席卓越一边被烟气呛得剧烈咳嗽，一边含含糊糊地说，“没救了……活不了几天了……”
裴凤桐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治？我不是给你钱了么？这卡里的钱够你去大医院躺两年了，何苦要困在这里等死？”
葛小龙侧头望进去，看到他的指缝里夹着一张银行卡，看卡的颜色，他认出来那是裴凤桐这几年开书吧存下来的私房钱。
“你说得对，我就是等死，”席卓越垂头丧气，“我这辈子没干什么好事，让我就这么死了，也不可惜。”
“当年我确实是恨不得你死了，”裴凤桐咬牙痛骂一声。
席卓越闻言低下头，后背深深地佝偻下去，整个人瘦得像个大烟鬼一般，袖子卷起来，露出干巴巴皮肤上一块一块的紫绀。
裴凤桐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但看这样子，估计确实不容乐观，微微叹一口气，“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不恨你了，别自暴自弃了，去治病吧，能多活一天算一天，所有医药费我来承担，算是还了当年你把我带出山沟的恩情。”
席卓越抽动着肩膀苦笑起来，一笑，带动了气管的震动，又捂着嘴拼命地咳嗽了半天，才颤巍巍地说，“哪有什么恩情，当年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够精致，干起来一定很爽……”
葛小龙倏地感觉一团烈火冲上了大脑，用力握住掌心硌人的钥匙串才抑制住想要冲进去将裴凤桐拖出来的冲动。
院内，裴凤桐似是也有了被羞辱的感觉，静默半天后，突然道，“那都是过去，不要再提，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呵呵，没有关系了……”席卓越凄苦地呢喃一声，“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
“说这些做什么！”裴凤桐轻斥，“你不要再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了，治好你的病才是正事。”
“治不好了……你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桐桐，要是让我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你那个葛小龙更爱，他比你小那么多，怎么能照顾你？”
听到这样的话，葛小龙屏住呼吸，望向静立在檐下的裴凤桐，只见明艳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嘴角的一抹笑容无限放大，柔和的声音从院中传来，“你死了这条心吧，小龙虽然年龄小，但却是爱情上的大丈夫，我很享受被他征服的感觉，五年来，他虽然占有欲一等一，但是却给了我足够的尊重，并且还能真心去和宿宿交流，一心一意地守护着这个家，这样的男人，叫我怎么能不爱他？”
葛小龙发现自己更想冲进去把裴凤桐拖出来了，刚才是想把他拖出来狠狠打一顿，现在却是想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
院子中没有了声响，半晌，席卓越苦笑，“看来，你真的爱上他了，如果他能一直这样照顾你也好，那我也放心了。”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你好自为之，”裴凤桐把卡丢在席卓越旁边的桌子上，走出小院。
葛小龙连忙躲在阴影处，看着裴凤桐的背影消失在深巷尽头，才闪身出来，推开小院的门，“席总，好久不见。”
席卓越大吃一惊，“你、你怎么来了？”
葛小龙随意地走进来，站在他的面前，轻松地笑道，“听说席总取保候审了，我过来看看，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年风光无两的席总怎么过成这个屌样儿了？”
“你就是特意来羞辱我的吗？咳咳咳……”席卓越苍白的脸皮憋得通红，一手揪着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葛小龙厌恶地看着他，语言刻薄，“看样子HIV已经侵染到肺了？恭喜你，席总，没几个月活头了，选好墓地了没？用不用我打点一下关系帮你选一块，省得到时孤零零地当荒郊野鬼。”
席卓越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想要与他辩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气喘吁吁地瞪向他，眼中满是不甘。
“噗……”葛小龙突然失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一气之下弄死你？你不是很牛嘛，不是不怕死嘛，怎么？对着裴裴能说出来的话对我就说不出来了？哼，想骗取他的同情？你如意算盘打得倒好！”
席卓越深呼吸几次，终于缓过气来，大叫，“你到底想怎样？我的事业、我的钱、我的老婆，你全都抢走了，你他妈还要怎样？”说着强撑着站起来，抓过旁边一个小凳子，拎起来就要冲上去打他。
葛小龙站在原地没动，待他扑过来时突然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席卓越整个人便立马摔倒。
“瞧你这怂样儿！”葛小龙嘲讽，上前一步，踩在他的脸上，厉声，“告诉你，席卓越，你当年对裴裴做下的事情，让我杀你一百次都绰绰有余，只不过他这人烂好人，看不得别人吃苦，那我就留你一条狗命，下午我会派人过来安排你去D省的医院，这辈子别想再回N城了，要是老天爷都不愿看你活着，你这两块骨头我会给你买块墓地埋了的，不过到了黄泉路上，可别忘了回头看看我和裴裴有多恩爱！”
从席卓越家出来裴凤桐并没有打车回书吧，而是沿着马路慢慢地走着，他现在心里很乱，十几年没见，当初那个同床共枕的男人如今已经是风烛残年，看到他落魄的样子，曾经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恨意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唏嘘一点嗟叹。
突然，有鸣笛声在身后响起，裴凤桐惊讶回头，看见一辆劳斯莱斯慢慢跟在自己身边，挡风玻璃后，葛小龙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心情一下子变轻松起来，停下脚步，车子在路边停下，葛小龙探出头来，“帅哥，搭车吗？”
裴凤桐忍不住笑起来，拉开车门坐进去，“你怎么在这里？”
葛小龙凑过来啄一下他的嘴角，“在那边公司办事，你朋友住在这附近？”
“嗯，”裴凤桐知道葛小龙恨席卓越，便没有跟他多说，看看时间，“找地方吃饭？”
“我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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